院門外鬧出這樣的大事,周雪薇和蘇蕙不松口,張芬芳更不會是個為了別人的錯誤而選擇容忍的性子。
蘇家一時半刻,沒一個人能站出來當這個頂梁柱。
鎮長這邊帶著一群一起來工作的干部,輪番勸李富強好好考慮一下,再給孩子個機會。
蘇綿正想著怎么處理這事,猛然發覺她身邊傳來了淡淡的煙草薄荷味,她抬頭,下意識的覺得危險。
大概和她一米的距離,蘇綿有點疑惑:“怎么了?”
她聲音帶著幾分啞,應該是天氣干燥,太渴了。
霍胥穿著白色的襯衫,頸部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解開了一顆,露出精致的鎖骨,大致的輪廓,蘇綿觸目是一片玉色。
入了夏,午間的風很燥,耳邊能聽見知了的叫,一聲接一聲。
他放低了音,帶著點漫不經心:“事情鬧到現在,你想怎么處理?”
蘇綿沒想,直接脫口:“照張芬芳的意思來。”
見霍胥盯著自己,帶著幾分打量,她解釋:“我的意思是,張芬芳才是這件事情的苦主,她有權利處置蘇蕙,況且,蘇蕙犯了錯,就該承擔后果。”
霍胥等了片刻,目光幽幽,問她:“那你呢?想要個道歉嗎。”
蘇綿一愣,繼而搖頭:“不想。”
大房欠她的,何止一句道歉這么簡單。
如果說,上輩子的努力是為了蘇蕙過得好,倒不如說,是為了引起周雪薇的注意,讓她覺得,她同樣值得驕傲。
可命都搭進去了的事情,骨肉親情維系著的這點感情,早就應該磨沒了。
她要的,是自己的風光無量,與蘇家大房,再無半點關系。
霍胥摩擦著手腕上的表,力氣偏重,指骨的地方泛著白,對李富強說:“李叔,這件事情,就按照苦主的意思來。”
話一出口,場面頓時寂靜。
鎮長勸到一半的話頓住,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看了眼霍胥,又快速的垂眸。
他只是一路走來,看出來了,無論是景世這個主任,還是李富強這個書記,兩個人對男人的態度,都是恭敬,換句話說,今天這事,只有霍胥才能敲定結果。
可周雪薇不這么想,她語氣冷,心里也煩,“這位先生,這是我們蘇家的家事,你沒權利干涉!”
“呵。”霍胥勾唇,依舊是冷淡的音:“若我偏要干涉呢?”
他生的好,穿著上也很講究,是屬于那種士族大家才能雕琢出來的貴公子,只是這一刻,眉眼陰翳,帶著不容置疑的狠。
他這話一說出口,李富強的態度就更加堅定了,“這件事情誰都不許再求情了,就按照苦主的意思來。這種思想退步,有條件卻不想著好好學習報效國家的,念了書也是白念。”
一錘定音,再求情,也是白搭了。
蘇綿沒想到,在她看來,要費不少時間才能把自己洗干凈的事情,現在竟然讓蘇蕙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
她眨了眨眸子,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慶幸自己生活需要而賣出去的人參,最后成了幫助她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