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人處理，你帶我去趟前山吧。”
不大的院子，霍胥站在她身邊，聲音格外的清晰。
蘇綿抬眸，有點不解：“現在？”
“嗯，現在。”
說完話，微微側了側身子，示意蘇綿先走。
蘇綿有點摸不著頭腦，可現在走，無疑能擺脫蘇蕙一家子的各種哀求。
她只猶豫了一下，就做好了決定，剛要走，孫秀麗就喊：“綿綿吶，你家出這么大的事，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幫你姐處理吧！這位大人物，就讓你婷婷姐幫忙帶路！”
說完，也不需要蘇綿回話，立馬就跑回自家屋子里喊郭婷婷。
“……”
蘇綿無語。
蘇綿震驚。
蘇綿先行一步。
霍胥和景世兩個人就跟在蘇綿身后，不近不遠的距離，蘇綿提醒：“你真要去甜水鄉的前山嗎？其實那里沒什么獵物和藥材的。”
要說這野味和藥材最多的，還是在后山，山大，而且深，前山這些年下來，總是有人出沒，林子里的野禽，要么是被抓走打牙祭了，要么就是自己跑到后山去了。
蘇綿是好心，霍胥卻說：“你放心，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
然后吩咐景世：“給錢。”
景世：“……”嗯？
嗯。
他懂了，又要替胥爺花錢哄黃毛了。
從兜里掏了一把大團結，上交之前，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胥爺給蘇綿遞錢的動作，有種劫富濟貧即視感。
只是蘇綿懂事的搖頭拒絕，“不用了，您也幫了我一次，我再幫您一次，咱們就扯平了。”
錦旗她收，無非因為那靈液難求，她問心無愧。
可霍胥幫她說話，這不是他的本分。
“你倒是想的美。”霍胥笑了，有點漫不經心：“小姑娘年紀輕輕，可不要狼心狗肺啊。”
蘇綿紅了臉。
她承認她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用帶路來換人情債的確有點不地道，然后抬眸，很心虛：“我沒有，你別瞎說。”
“嗯，你沒有，我瞎說的。”
他的食指點在她的額前，蜻蜓點水的觸碰，帶著幾分類似縱容的無奈。
……
蘇家。
周雪薇豁出去了，哭哭啼啼的攔在李富強一行人前面就是不讓人家走。
等蘇老太太回來的時候，聽人說了事情的經過，蘇家這才算有了能講理的。
蘇蕙之前有多驕傲，料定了最后被人唾棄的是蘇綿，早晚會被踩碎她的傲骨，低如塵埃，誰知道，現在卻成了自己。
她死死攥著拳頭，不說話，低著頭躲在周雪薇后面，避開了別人不屑的目光。
周雪薇是知道自己這個婆婆本事很大，認識張芬芳，就說：“娘，你快去勸勸張芬芳吧，這也太得理不饒人了！”
“閉嘴！你的賬一會兒再算！”外人面前，老太太給周雪薇留臉。
回頭才對張芬芳道歉：“這事是我孫女做得不對，該她道歉。只是她歲數小，不分好賴，怪我做奶的沒教好。芬芳啊，這事，老太太我得親自給你賠罪。”
說著，就把腰彎了下去。
蘇老太太是文化人，以前還在村里教過書，張芬芳，是她帶出來的學生，當年蘇老太太還是地主小姐的時候，張家也受了不少的恩惠。
于情于理，張芬芳都不能受老太太這一禮，她往旁邊側了側，伸手扶老太太，“老師，你這是做什么！我哪里能受你的道歉啊！”
老太太趁機握住了張芬芳的手，原本挺直的肩膀一點點彎下去，她當年當老師，是生活所迫，可就算如此，也沒拿過學生一丁點兒的東西，村子里，人人都感激她，覺得她盡職盡責。
可如今，為了蘇蕙的事情，這一輩子的問心無愧，怕是都要丟了。
“芬芳，你不用把我當老師看，這事是我們蘇家的錯，我也是為了我孫女的前途，在這拋了臉皮求你。”老太太帶著幾分難堪，她回頭，招呼蘇蕙：“蕙蕙，你過來，跟你張嬸子道歉！和她保證，你以后會好好學習，不會再動這些歪心思！”
被點到名的蘇蕙，不動做。
老太太氣紅了眼：“蘇蕙！”
“我不要道歉！憑什么讓我道歉？！”蘇蕙臉上的眼淚掉的兇，聲音也提高了一個度：“你就是向著蘇綿，見不得我好！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輟學！”
“就是一首詩而已，你們是要逼死我是吧？！”
蘇蕙的情緒很不對，直接推開了人群往外跑：“你們別后悔！”
“蕙蕙！蕙蕙！”周雪薇嚇得，立馬也跟著往外跑。
老太太的身子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得。
蘇洵望看了眼他娘，狠了狠心，跟著追了出去。
張芬芳一點點把老太太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挪開，一字一頓：“老師，你也看見了，但凡她有一點悔改之心，我都不會把事情做的這么絕。”
“……是，不是你的錯。”老太太點頭，眼睛發干：“該是……她受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