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蘭就不明白,家里明明就有這個條件,蘇洵北為啥還要計較她給娘家送的吃的。
劉翠蘭越想越覺得蘇洵北在外面有了人,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家,把放在床上的被子拎起來往蘇洵北身上砸:“你說,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了?以前我給我娘家拿東西你說過什么了?這次什么你就開始計較,是你在外面養你的女人讓你回來跟我計較的對不對?你倆到哪一步了?是不是有兒子了?蘇洵北你真對得起我!”
“劉翠蘭!你說話得負責任!”蘇洵北的臉都漲紅了。
劉翠蘭往日里跟娘家劃拉東西,好歹還是注意分寸的,畢竟沒分家,家里的東西都在蘇老太太那里把持著,蘇洵北在外面干散活掙的錢這才是真正讓劉翠蘭劃拉過去的,可這次她把所有的糧食都給了娘家,誰家婆娘能干出這種事情?
還有被女人養,蘇洵北也不知道劉翠蘭哪來的結論。
劉翠蘭倒也不虛,扯著嗓子喊:“我怎么不負責任了?你現在就是為了外面的女人轉正,想給我按個由頭趕我走對嗎?我告訴你蘇洵北,不可能!”
她喊完話,對上蘇洵北面無表情的臉,莫名其妙又開始哭:“只是幾袋糧食,你別計較了,咱們好好過日子成嗎?我也不計較你在外面和別人住一起了,咱們好好過日子吧,我娘說了,家和萬事興。”
可這事,蘇洵北怎么和。
耳邊還是劉翠蘭嘰嘰歪歪的哭聲:“咱們餓了就去跟五房跟娘要吃的,這日子肯定能過下去的,你別再跟我發脾氣了,你和我承諾過不打我的,我這些年在蘇家,你娘嫌棄我生不出兒子,一點也不喜歡我,可我娘不一樣,她生我一場,該報答她我一定要報答她,老人能有多少日子可過?我能盡孝的點也就這些了。”
縣城醫院。
袁老爺子被霍胥請來了之后直接給蘇綿扎了幾針,剛過凌晨,蘇綿的病情不太穩定,反復的高燒。
袁老爺子是老中醫,見識廣,蘇綿這種中西醫一起下手還是不好的病比較棘手,又是把脈又是聽診的,除了高燒,小姑娘身上真沒啥別的毛病。
醫院里坐診的醫生也跟過來問蘇洵轍,關于蘇綿這幾天的飲食,所有的可能都過了一遍,最后還是蘇明賢想到了盛老爺子。
蘇綿說過,她第一次做夢是陸崽崽摔了,但蘇明賢記得,蘇綿當天摔了一跤。
蘇明賢覺得這事和上次還是有些許的類似的,玄學之說,他就是再不信,看著妹妹這樣,隱約的,還是有一種濃烈的關于蘇綿這次的病和蘇洵轍有些關系。
盛老爺子是早上四點不到就被拎到醫院的,他給蘇綿看病,除了袁老爺子,一行人都在門外等著。
“蘇綿這個病,我見過。”
人都走了,袁老爺子這才敢說實話,他拉了個板凳,坐在盛老爺子另一邊,看盛老爺子在那畫符不理他,他就嘟囔:“我和你說,以前我也不信你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但我現在就覺得,這還真是命數,我在京城不就給人家看這種病?我看不好,這才來了甜水鄉找你,結果呢,又遇到了個得這種病的。”
盛老爺子沒說話,挺專心致志的,袁老爺子就自言自語:“你說蘇綿這是啥毛病啊?宋家找我幫忙會診的時候,也找了個你這種的大仙,對,就是你徒弟,段位肯定沒你高啊,但我瞅著宋梅灼那病好挺快的。”
盛老爺子的動作頓了一瞬,面不改色的把黃符塞到蘇綿枕頭底下,像是不經意,問:“宋梅灼,是宋家的那個小少爺?”
“就和許家養女定親的那個,許家養女你認識吧?她小時候你還給她算過命呢。”袁老爺子有點跑題,好在他自己能扯回來,繼續道:“宋梅灼具體情況我不了解,但我聽人說他前段時間一步一摔的,還是宋老爺子去廟里給求了個玉觀音帶脖子上給鎮住的。我來咱們甜水鄉之前,也就你說的你們村洪災那會兒,宋梅灼也是,高燒不退。宋家的人讓我給去看病,你也知道我的本事,那孩子身上真沒啥別的毛病,就是燒,你要說西醫藥效見效快,那我這中醫也不是啥用沒有,這不是天天給針灸嗎?那病也不見得好啊。”
“我看著我是治不好了,宋家又一直等著我給個結果,我就有點慌了,京城就那么幾家獨大,我要是給宋梅灼治死了,那我還有命活嗎?我尋思我來找你躲躲吧。但我走之前,反正是聽說你徒弟被請去了宋家,給宋梅灼治了個七七八八。”袁老爺子頓了頓,又問:“你說他這是啥病啊?我在京城坐診那么多年,哪戶人家我沒給看過病,但宋家還真是第一回。你就說宋家的旁系,都不見找大夫看過病,我心里能不虛嗎?”
京城宋家不比旁家,世代顯貴,有說宋家的祖上是將軍,當年的宋家住在深山老林,藏了不少的金磚,等到了亂世,這才使得后人用了這筆財富乘涼,也有說宋家祖上就是一砍柴的,當年救了一株枯死的桃花,桃花有靈性,世代守護宋家。
別的袁老爺子不敢說,但宋家確實邪乎了點,尤其是宋梅灼這一代的小輩,沒見過哪個生過病發過燒,從小就是諸事順意,就是最驚駭的一次也不過小時候宋梅灼被家里保姆拐走,還沒走多遠,保姆就被車壓死了,宋梅灼毫發無損的從貨車下爬出來。
這都成了京城上流圈子的談資。
“宋梅灼這病要是再不好,我約么宋家得來人請你回去給他看氣運。”
盛老爺子心里合計了一番,沒應。
京城肯定是要回去的,但宋梅灼怎么看,這個事到底還關系到蘇綿的以后,盛老爺子有點愁:“你給宋梅灼看病,他就沒提他為啥病了的?”
“他都燒的把我當他爹你還指望他能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