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的病是第二天好的,陸老太太和陸崽崽蘇楠楠用著病房里的兩張空床陪著蘇綿休息了一晚上,蘇洵轍和蘇明賢就被景世安排在休息室里。
早上七點左右,蘇家的人也都來了。
“姐,你醒了?還有哪里難受嗎?爸爸給在醫院里給你打了熱粥,你喝不喝呀?”蘇綿一睜眼就對上了蘇楠楠關切的眼神,圍在蘇楠楠身邊的還有蘇老太太一行人。
“不難受了。”蘇綿從床上起身,蘇洵轍趕緊給閨女的枕頭拿起來扶在床頭讓閨女靠上去,“又讓我們楠楠擔心了。”
“不擔心不擔心!”蘇楠楠下意識的回復,蘇洵轍一巴掌拍蘇楠楠腦袋上,面無表情的:“好好說話。”
蘇楠楠改口:“應該的,擔心是應該的!”
“綿綿,奶給你的牙缸牙刷都拿來了,你洗洗吃個飯先?”蘇楠楠說完話,蘇老太太又立馬湊了上去,老太太知道她孫女就是睡個下午覺起來也得刷牙,準備的挺齊全。
蘇綿應聲,視線里能看見蘇老太太眼睛里的血絲,陸崽崽和蘇明賢也是,站在病床邊上看著她。
蘇綿吸了吸鼻子,說不出的感動,其實昏迷之后她還是有些許的意識的,能感覺到周圍有人走動,就是醒不來,口干舌燥的,腦子也疼的厲害。
陸崽崽可激動了,去拉蘇綿的手,“我好擔心姐姐,覺都睡不好。”
蘇綿默默地看了眼陸崽崽臉邊的壓痕。
陸崽崽摸了摸臉臉,察覺到他的精神狀態太飽滿了,改口:“我想著多睡睡覺,然后長高高,保護姐姐!”
末了,小心翼翼地抬頭:“可以嘛?”
蘇綿點頭,揉了揉陸崽崽的小肚腩。
陸崽崽當場表示他清白又沒了。
病房里的人多,圍著蘇綿問了幾句,看孩子精神狀態好了些,蘇洵轍就帶著大伙兒一起去吃飯了,只讓蘇老太太陪著蘇綿洗漱。
醫院里有專門洗漱的水房,蘇綿整理完,蘇老太太就給八寶甜飯拿出來了:“前段時間聽你嘟囔要吃甜飯,你三伯疼你,特地給你買了核桃白糖那些,誰知道還趕上你發燒了,給你三伯都擔心壞了。本來今天你三伯也要來的,但是他臨時有事,就沒來。”
話說到這里,蘇老太太聲音低沉,臉色很差,像是憋著火氣。
蘇綿抬頭去看蘇老太太:“三伯怎么了嗎?”
半晌的沉默,蘇老太太還是沒忍住,跟著孫女面前罵:“不是你三伯怎么了,是你三伯娘那個缺心眼的玩應兒!把你三伯家的米都給了娘家,你三伯還是一早跟你蘇杭哥家里借來的大米給你做的甜飯。你說這才啥時候啊,劉翠蘭把米都給了娘家,她讓她男人咋活?上街乞討去?簡直腦子有病!”
蘇老太太說起劉翠蘭,那真是怒氣值暴漲,蘇綿就問:“那三伯去要米嗎?”
“你三伯你還不了解?他是能去要米的人嗎?他這么大歲數的人了,也不光是臉面的事情,就是對劉翠蘭有一份責任。”
頓了頓,蘇老太太又道:“奶脾氣爆,大清早劉翠蘭被奶打回娘家了,奶現在就不想見她,奶和你三伯說清楚了,這回必須離婚!”
蘇老太太不太管兒女之間的夫妻感情問題,主要是日子是夫妻倆過得,她一老太太沒有管的必要,就是蘇洵望和周雪微對蘇綿再怎么,老太太都沒想過給他倆攪和黃,但劉翠蘭這個性質太不一樣了。
拿米給娘家可以理解,就劉家那邊的情況,該補貼是得補貼,但劉翠蘭說也不說,就挑著蘇洵北不在家的檔口,給蘇家三房都要搬空了,在蘇老太太看來,狗改不了吃屎,劉翠蘭這個尿性,有一就有二,這次是糧食,誰知道下次又是啥?
就蘇洵北這個條件,這個情況,肯干還老實,出去找個啥樣的沒有,為啥要因為一個責任,就一直忍者劉翠蘭?
蘇老太太可不覺得她兒子欠了劉翠蘭啥。
蘇綿垂著眸子聽蘇老太太念叨,用手戳了戳蘇洵北給她裝的魚湯,想著,以后要是蘇洵北要一個人了,她肯定要掙好多錢養她三伯。
蘇老太太說著說著,看她孫女沒說話,又想到另一件事情,“話說回來,你小的時候,你三伯和你三伯娘吵架,你三伯娘回了娘家,你還哄過你三伯,讓你三伯別難受,你長大了嫁給他呢!”
蘇綿:“……”
蘇綿病好這天,正好是周六,蘇老太太不放心孫女,蘇洵轍干脆和蘇綿商量,跟蘇老太太一起回家收拾東西,讓蘇老太太搬過去和他們一起再住段時間。
一行人剛到蘇家的門口,就發現蘇家三房那圍了一圈的人,除了本鄉的,還有外村的。
蘇家三房的地方不大,外村的人堂而皇之的就進來,坐著的坐著,站著的站著,基本都圍著劉翠蘭和劉老太太。
隔得遠了,還能聽見劉老太太的叫嚷:“離婚?你說離婚就離婚?蘇洵北你也是個男人?我好好的閨女給你糟蹋完了你說你要離婚?你有能耐你當時別娶我閨女啊!你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廝混完了就想踹開我閨女”
等蘇綿進去的時候,還能瞧見劉老太太拿手去捶蘇洵北,蘇洵北大抵是煩了,推了一下劉老太太,劉老太太就勢就坐地上哭:“我苦命的兒啊!識人不清,攤上蘇洵北這么個玩應兒,他在外面找女人就算了,現在被我們發現了就氣急敗壞的推我!大伙兒給我評評理,他是要推死我嗎?!他干脆推死我得了?還讓我活著干啥啊?”
蘇綿看著劉老太太不講道理,又是捶地又是打人的,出院的好心情和好脾氣都沒了,甚至是趕在蘇老太太前跑到了蘇洵北前面,給她三伯護在身后,第一反應是上上下下的給她三伯看了一遍,除了臉上的巴掌印子,再沒有社么別的傷口,蘇綿這才轉頭,把視線放到了劉老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