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中醫有點編不下去了,一邊的曹恬靜都跟著他丟人。
今個兒的天是不太好,雷聲一響,緊跟著就是鋪天蓋地的大雨。
童信躺在重病監護室,李玲瓏帶著屋子里的一行人去了辦公室里。
“李醫生,真是不好意思,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們童家人的錯,沒搞清楚就冤枉了你。實在是我們沒有接觸過手術相關知識,也是第一次由一個女大夫來給我丈夫做主治醫生……”
這時候的曹恬靜,別說是沒有之前的貴氣,就連著腰板都彎了,看著坐在凳子上由蘇綿幫忙處理傷口的李玲瓏,越發的不是滋味:“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童家人的錯,是我們被豬油蒙了心!”
劉東聽曹恬靜低聲下氣的道歉,起先還想攔著,后來對上李玲瓏臉上的傷先,就沒說話。
只有賀中醫不明覺厲,在這打太極,“咱們都是醫生,得饒人處且饒人,曹太太也不是故意的,李醫生,你說是吧?”
李玲瓏的精神狀態不好,就看她先前讓蘇綿幫忙針灸都沒有親自動手就知道她的現狀如何,于是也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接話。
紅藥水擦到傷口上,盡管再小心,終究還是有點疼,李玲瓏只感覺她半邊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連帶著腦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朦朧。
“蘇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們先出去,我有話想和李醫生說。”曹恬靜捏不準李玲瓏的態度,斟酌再三,還是扭捏著開口。
她現在是真的沒臉見人了。童信出了事情,她們做家屬的不第一時間把李玲瓏送到重病監護室她丈夫診治,而是跟瘋了一樣上人,把她拖到警局要報案。
曹恬靜都不敢想,等童信醒來后是怎么看待她這個做妻子的,竟然被童海等人一挑撥,連理智都沒了!
實在是太蠢了!
蘇綿把棉簽和藥酒一收,她的心態已經平穩下來了。她清楚這件事情里,童信病情惡化,童家人是關心則亂,只是她們的做法卻讓人不敢茍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童家人既然選擇聽童信的話做這個手術,就不該再找主治醫生的麻煩,又何況李玲瓏還是一個這么負責任的醫生。
她抬頭,看著身邊的李玲瓏,而李玲瓏在高強度的工作下本就虧損了身體,就是喝著蘇綿給的靈液這才勉強提起了精氣神,她擺手:“童太太,你想說什么我知道,不用刻意避著大家。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童家人愿意道歉,我就不會再計較他們的刑事責任。”
李玲瓏的要求并不過分,她人被打成這樣,只要一個道歉,可曹恬靜就為難多了:“我婆婆就沒給人低頭道歉過……這樣吧李醫生,我們童家愿意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你能不能……”
“不能。”李玲瓏搖頭,語氣不容置疑:“曹太太,職業之內,我能盡心救治你的丈夫。但是職業之外,我也是人,做不到不計較這些恩怨,你望你理解,我差的不是錢,是這件事情。”
行吧,曹恬靜知道這件事情不好善終了。
就怕她婆婆再犟被關到牢里,于是下定決心道:“那成,李醫生,你救了我丈夫,這聲道歉,我肯定給你要到!”
說完話,曹恬靜就帶著賀中一兩個人離開了。
蘇綿看李玲瓏精神狀態不好,跟著就去食堂給她買了白粥和肉包子。
劉東待在李醫生的辦公室,滿臉的自責:“李大夫,這次的事情也怪我,是我沒有勸住童家人,做事沒魄力,讓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劉主任,我們都是做醫生的,這種事情大家多少都遇到過,即便不是童家人,也會是別人,所以你不用自責,這不怪你。”李玲瓏拿著蘇綿遞過來的肉包子吃了兩口,配著小米粥,都不用小咸菜,也不知道是餓狠了還是怎么的,就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了!
就這么幾句話,李玲瓏的豁達同劉主任先前的眼高于頂和躊躇相比,高見立下。劉主任說:“李醫生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覺悟,往后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李醫生就笑笑,也不說她就是想當個治病救人的醫生,至于升官發財什么的,這不在她的規劃里。
要不然,她也不會欠著蘇綿兩頓飯了。
她是個真正的貧窮到骨子里的醫生!
不過童信的病好之后,作為國內首創白血病臨床治療的醫生,蘇綿當下就建議李玲瓏申請專利,也省的她再擔心李玲瓏的飯錢。
關鍵是李玲瓏有錢之后,蘇綿才好毫無壓力的提出她之前跟她借錢買飯的事情。
院里對骨髓移植手術十分的重視,第二天就由院長和上面的領導親自來醫院里調查。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各個報社的記者,大多在辦公室里等著想要采訪李玲瓏。
這時候的蘇綿也被李玲瓏提前邀請過,只是她本人拒絕:“我的研究確實是在你的研究上做的總結,延伸出來的臨床治療手段,要說功臣,我是擔不上的。”
可李玲瓏不這么認為,她只覺得蘇綿太卑微了,連記者采訪都不愿意露面,執拗了兩次,實在沒拗過蘇綿,于是在最后申請的專利里,偷偷寫下了蘇綿的名字。
當然,這事自然是申請專利報上去后李玲瓏才和蘇綿攤牌的。
蘇綿總不好說我是重生的,我只是把你的技術提前拿到你面前,跟李玲瓏商議:“往后我的這部分得麻煩您費點心,就給捐到孤兒院里吧!”
李玲瓏沒想到蘇綿這么摳一個小姑娘還能捐款,按著人的腦門,倆人趴到辦公桌下喳喳:“如果你被控制了你就眨眨眼!”
蘇綿沒忍住生理需要,眨了眨眼,李玲瓏一副‘我就知道你被控制’的樣子,徹底恍然大明白了。
蘇綿:“……”
蘇綿難得認真:“孤兒院里的小孩不容易,我家里也不缺錢,所以我想著拿回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