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洵轍心里同樣不好受,他不想蘇綿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可想到霍胥之前幾次,不光救了他,還有蘇明賢和蘇綿,那些拒絕的話,又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爸跟你一起去!”蘇洵轍知道蘇綿背個藥箱,要是霍胥出了事她還能幫忙,他不懂醫,自然不能搶了蘇綿的藥箱往前沖。
“讓綿綿跟著村里的車一起走。”蘇洵北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扯著嗓子道:“村里有往平溪村幫忙送補給的車,綿綿你跟著一起去!別讓你爸送你,他能怎么送,那地上的積水都沒過他腦袋了,他護不住你!”
沒過腦袋那純粹是蘇洵北嫌蘇洵轍說蘇綿腿短報復回來的氣話。
蘇洵轍想了想,惹了閨女不開心,于是就不敢反駁蘇洵北了。
運送物資是上面給的指示,后車廂放了不少的蘿卜白菜,蘇洵轍見蘇綿和村支書的兒子一起去,這才沒嚷嚷著要一起跟著去,只老老實實在村子里幫忙。
村支書的兒子坐在貨車的駕駛座上開車,蘇綿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雨下的大,車子里的溫度比起外面有些高,玻璃車窗上蒙了霧蒙蒙的一層。
村子書的兒子往蘇綿的方向看了眼,他只比蘇綿大上四歲,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冷不防和個小姑娘獨處,一張臉漲得通紅,“那,那個,蘇綿妹妹,你能不能拿著抹布幫我擦一擦玻璃,玻璃上面的霧氣太重了,我看不太清路況。”
蘇綿立刻點頭,看著車上有塊黑布,傾著身子就去幫忙擦窗。
村支書的兒子開著車,總想找些話問:“蘇綿妹妹,你這次去平溪村是要找誰啊?”
“一個朋友。”蘇綿手上的動作不停,回頭應了一句。
她身側的窗戶開了個縫,冰冷的風從縫里溜進來,吹的她鬢角的發絲有些亂。
臉頰帶著桃花般的粉紅,睫毛又細又長。
少年趕忙收回目光,臉上浮了幾分紅暈,“他也是平溪村的村民嗎?你放心這次咱們村給平溪村資助了不少物資,他們一定會挺過難關的!”
“……恩,我替他謝謝你們。”蘇綿也沒有過多的解釋霍胥不是村民,是帶隊過去救援的。
她心里擔心的很,就沒有和少年再閑聊。
車子在路上一直行駛了半個小時多,顛簸前行,好久才終于抵達了平溪村。
平溪村的情況可比甜水鄉要嚴重的多了,蘇綿之前也只是聽說,哪里有親眼瞧見這么震撼?
放眼望去,進村的大路上因為堤壩的損壞,車子沒法直行,只能繞了個小路,一路上能看見不少房屋都被水給沖毀了。
蘇綿看見有不少女人低頭抹淚,也有不少孩子哇哇的哭叫,當然,也不乏心大的孩子,坐在木板子上,在水里玩的不亦樂乎。
醫者仁心,蘇綿看著這種場景,心里也不免難受。
車子一到地方,村子的村支書就帶人前來感謝,他們村子里的物資被卷走大半兒,現在人吃飯都成了問題,還是村支書組織大伙兒學著之前天災那會兒一群人圍在山頭那兒一起生火做飯。
蘇綿跟著跳下了車,一腳下去,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么的,就正正好踩在了坑洼的地方,她預判水位失誤,直挺挺地就向前一撲,大半個身子沒入水里,好在年邁的村子書那拐棍給人往上一挑,不然蘇綿還真得摔個凄慘。
蘇綿感慨你大爺還是你大爺,真心實意的道謝。
村支書擺了擺手:“咱們甜水村平溪村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這一定是患難見真情了。
蘇綿順著桿子往上爬:“您說的對,我也是這么想的。對了,爺爺,我想問問您,這次來平溪縣的救援隊在哪里駐扎啊?我有一個朋友也在里面幫忙,他身體不好,這次出遠門忘記帶藥了,他媽讓我把藥給他送來!”
霍胥帶人來支援,這都是救援隊的工作,普通人不能參合進去,蘇綿這才胡扯了一個理由。
聽見蘇綿是為了送藥,村支書也知道這種事情耽擱不了,就往山頭那邊指了指:“帶隊的大隊長就讓手底下的小同志駐扎在山頭那邊,他們也不進咱老板姓的屋子,說是怕給大伙兒添麻煩……”
蘇綿對著村支書的兒子道:“哥,您先跟著爺爺運物資,我去給我朋友送藥,你放心,我一定會趕在你走之前回來的。”
山有那有一排軍綠色的帳篷,蘇綿去的時候,只有兩個手上裹著紗布的救援人員在巡邏看守。
在看見蘇綿后,很警惕的上前,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特殊駐地,閑雜人等不許靠近!”
“是這樣的,我是來找我哥哥的就是你們的霍領隊!我是他妹妹霍綿。”蘇綿這份措辭也是在路上想好了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副驚訝的表情,他們并不懷疑蘇綿話里的真實性,畢竟這次出來救援,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霍胥的名字,而蘇綿卻能準確無誤的喊出來。
兩個人中個頭較高的男人撓了撓腦袋:“原來你是霍爺的妹妹啊!我之前倒是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妹妹!”
“我哥離家多年,我們兄妹倆聚少離多,他話少,不提也很正常。我也是剛從京城來富溪縣找他的。”蘇綿說完話,增加了這倆人的信服力后這才急忙道:“我聽說村子里有一些救援隊的隊員被水卷走了,不知道我哥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他安全嗎?”
“什么被水卷走?霍綿同志,你這是從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這村子里除了李老頭家里養的山羊被沖走了,可沒有任何人員的傷亡!”
“對啊,霍爺有遠見,一來就封了路,不許村民從大路走,一律按照指示走小路,大伙兒都安全著呢!”
蘇綿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只是想到蘇洵轍之前信誓旦旦和她說的流言,只覺得一頭黑線。
不過好在人沒問題,也是一件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