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不可對皇后娘娘無禮。”安蓉見沈曼云說話越來越出格，急忙制止。
“本來就是。沒有皇后，安妹妹你早登上后位了！”沈曼云再出驚人之語。
安蓉臉色終于變了：“沈姐姐，你怎可對皇后娘娘說出這么無禮的話？”
沈曼云輕哼，“本宮所說的是事實。”
其他人也是一臉錯愕。雖然早見識過沈曼云的不知進退，但敢當著慕辭的面說出這樣的話，沈曼云確實是沒什么腦子。
她們都等著看慕辭發飆，誰知慕辭不怒反笑：“珍妃，你最近過得太安逸，是吧？”
沈曼云聞言看向慕辭：“我方才是實話實說罷了。原本這個后宮大家都有機會，自從你來了之后，我們所有人都得不到皇上的恩寵。你如今成為皇后，更是變本加厲。以前皇上還會寵幸安妹妹，現在安妹妹要見皇上一面難如登天，有皇后你這么吃獨食的嗎？要知道，原本屬于她的后位都被你奪走，你怎么還可以當眾教訓她，讓她難堪？”
當她說完，現場詭異的安靜。
因為沈曼云所說的正是現在所有人的真實處境。有慕辭在，誰都沒辦法得到皇上的寵幸。
沒有寵幸，就不會有皇子公主誕生。
雖然沈曼云說話沖動了一些，但她愿意為她們所有人發聲，這一點很讓人有好感。
“安貴妃自己都喜歡聽本宮訓話，你替她抱什么不平？”慕辭語氣涼涼地道，暗忖沈曼云就是個攪屎棍。
只有她聽出來了，沈曼云表面是在說她的不是，實際上總在往安蓉的傷口戳刺。
因為有一句話說得對，如果她沒有進宮，安蓉這個貴妃遲早會登上后位。
眼見著安蓉就要成功登頂，這個時候她來了。
這是安蓉的傷口，沈曼云當眾戳了出來，暴露于人前，此刻安蓉的心情肯定不好。
“你哪只眼看到安妹妹喜歡你訓話？”沈曼云說話間，看向安蓉。
安蓉木無表情地對慕辭賠禮道歉：“沈姐姐對皇后出言不敬，我代替沈姐姐替皇后賠個不是，皇后大人大量，莫跟沈姐姐一般計較。”
慕辭輕聲笑了：“你們倒是姐妹情深。既然要賠不是，就得有點誠意。安氏，跪下吧。”
安蓉委委屈屈地看著慕辭，“我沒有做錯事，為何要被罰跪？”
“在本宮看來，珍妃所言所行全是你教唆。再者，你在本宮跟前自稱‘我’，而不自稱‘妾’。正如珍妃所言，你打從心底里認為沒有本宮，你將會成為鳳椅的主人。你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難道還不該跪下賠罪？”慕辭要笑不笑地道。
沈曼云見狀，作勢欲為安蓉解圍：“皇后……”
“珍妃，這里沒你插嘴的余地。若你也想跪，大可繼續說，本宮不攔你。”慕辭一記刀子眼掃過來。
沈曼云看看安蓉，又看看慕辭，最終還是怯怯然閉了嘴。
打發了沈曼云，慕辭又把茅頭對準安蓉：“怎么，不愿意跪？本宮這個皇后，還不能罰你？”
安蓉深深呼吸，恢復了所有表情：“娘娘要罰妾，妾自當從命。”
她說完，爽快地跪倒在大殿。
“對了，這才是身為妾該有的態度。”慕辭說完看向其他沉默的眾人：“今日的請安到此為止，其他人都散了。大家都看清楚，今日的安貴妃，并不是你們的榜樣。”
她揮揮手，示意眾人可以離開永安宮。
玉脂神色木然地看著慕辭發威的這一幕。
此時此刻她才總算看明白自己和慕辭的差距。
慕辭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慕辭是妻，其他人位份再高也是妾，哪怕安貴妃也得在慕辭跟前俯首稱臣，更遑論說她這個婕妤了。
當然也有一人例外，那人便是慕瑤。
慕瑤同為婕妤，卻謊稱自己身子不適，沒有來永安宮請安，她此刻就很想會一會慕瑤。
既然在地位上撼動不了慕辭，總會有一個人能膈應膈應慕辭吧？
而她也曾聽聞慕辭和慕瑤不和睦，曾經不只一次針鋒相對。
有了決定，玉脂折道往翠微宮而去。
玉脂順利見到了慕瑤。她上下打量慕瑤后，覺得慕瑤無論是從姿色，還是氣質上來說，都比不上慕辭。
有慕辭這樣出色的姐姐，慕瑤這個當妹妹的肯定不會太好過。
玉脂打量慕瑤的同時，慕瑤也在打量玉脂。
她橫看豎看也不覺得玉家人有什么特別之處。
“聽聞慕姐姐身子不適，妹妹特意來看看。”玉脂打量之后，率先開了口。
慕瑤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哪有什么不適？不過就是不想去永安宮見我姐罷了，所以才找了個借口，這樣就能避過那樣的場面。”
她還不需要慕辭這樣的姐姐來襯托自己的不如意。
玉脂沒想到慕瑤竟然會對自己如此坦承，她也笑了：“姐姐倒是個有趣的人。”
還沒分清楚她是敵是友，就對她交待了實情。
“這后宮女人有趣的多了，我肯定不是最有趣的那一個，我看著你比我更有趣。我聽說你是玉家人，懂卜卦之術，我就想問問你，能否幫我卜一卦。”慕瑤這才道出自己對玉脂示好的目的。
玉脂有片刻的錯愕，她好一會兒才道：“這……恐怕不行。”
“為何？”慕瑤皺眉，表示不解。
“卜卦是非常慎重的事，需要開壇焚香，玉家人從不輕易卦卜。卜卦涉及天機，都說天機不可破，又耗損元氣，卜一卦，需得費時費氣，我不會輕易開壇。”玉脂如實回答。
若卜卦是輕而易舉的事，她完全可以為自己卜一卦。
當然，一般卜卦者也不會為自己卜卦。
慕瑤一聽這話頓時了解了：“也是啊，你連自己都在皇宮混不開，也就是說自己的命都算不清，又怎么算他人的命？”
換作玉脂以前的脾氣，聽得這話定是要發飆。
但這回慕瑤說的話，確實是有些道理。
看她自己執意要進宮，進宮后被皇上這般厭棄就知道，她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又如何能算出他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