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半掩,破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將房里的情況照得十分清楚。
穆清文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四周零落著許多破爛雜物,原本墊在炕床上的褥子和蓋在穆清文身上的棉被已經不知所蹤,角落里的柜門開著,里面藏著的最后一點糙米也不見蹤影。
她都不用回自己房里看,被子什么的肯定沒了。
殺千刀的,這姐弟二人已經夠苦夠難了,竟連一點活路都肯給人留。
穆清儀暫時壓下那口怒氣,將渾身滾燙的穆清文從地上抱起,放在冷硬的炕床上。
回頭看了一眼,見那男人沒跟過來,她忙捏住木環,試著用意念從診療室里取物。
掌心一涼,一盒退燒藥便出現在掌心。
果然可以。
剝了一粒退燒藥塞入穆清文嘴中,再灌下半口水,看著他將藥吞下去,這才松了口氣。
高熱的病人服下退熱藥后半小時內就會發汗,發大汗,所以需要準備擦身體的熱水和干凈衣裳備換。
穆清儀站到漏風的窗口往外看,那男人竟還站在院里發呆。
她懶得管他,悄悄從診療室摸出一根備用的蠟燭點上,再從地上扔得亂七八糟的衣服里撿出一套干凈的。
熱水就直接用診療室里的常溫熱水。擦完身子再用酒精涂在穆清文腋下掌心腳心處,一直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穆清文的高熱這才退下大半。
高熱一退下,小家伙就醒了過來,瞧見坐在身邊的姐姐,張嘴就哭。
“姐,你可回來了。他們說,說你摔死了,再也回不來了。”穆清文哭的那叫一個傷心,上氣不接下氣。
穆清儀抱住小家伙,輕輕拍著他的背,溫聲道:“你還在家里等姐姐,姐姐怎么會不回呢!”
待穆清文止住了哭,穆清儀這才問道:“是誰說我摔死了?是誰把家里弄成這樣的?”
穆清文擦干眼淚,哽咽著聲道:“是,是大伯娘和二伯娘說的,她們還——”穆清文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垂下頭,“是清文沒用,什么都護不住,連村長爺爺給的一點糙米也被她們搶去了。”
果然是他們,穆清儀心中冷笑,這樣喪盡天良的事,老穆家那伙人還真干得出來。
“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吃人惡鬼的錯。有姐姐在,你別怕,姐姐都會拿回來。”哄著穆清文睡著,她起身出了房間,也不收拾亂七八糟的屋子,直接往院外走。
玄袍青年見狀,猶豫了一下,隨即跟了上去。
穆家人住的青磚大瓦房可是村里獨一份,很扎眼,她沒費什么功夫就摸到了院門處。看了緊閉著的大門一眼,她皺著眉頭四下看了看,又繞著院墻走了一圈,最終回到院門處。
當真是不花自己個兒的錢修房子,院墻用的雖然是土磚,可足足砌了七八尺高,周圍也沒個墊腳的,她根本翻不上。
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玄袍青年突然開口了,“你想進去?”
穆清儀看他一眼,悶悶的應,“嗯。”
“我幫你。”他看了眼院墻,又看向女孩的手,皺起眉來。
男女有別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