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掌柜還以為她會提診金的事,沒想到只是這兩樁,當即便應下,又與她談了診金,病人付給藥鋪的診金中抽成,三七分。藥鋪三,她七。
不得不說,諸掌柜是個好人,是個有良心的好人。
這種分成比例,在現代都是極少的。
此時穆清儀望著諸掌柜,笑的越發真誠。
兩人正在后院說著話,這時前堂看鋪子的伙計突然跑了過來,“掌柜的,來病人了。”
諸掌柜一瞧伙計面上的焦色,便知病人定病的不輕,起身問:“什么情況?”
伙計忙道:“打架被人用菜刀砍了,流了好多血。”
伙計正說著,突然瞧見穆姑娘眼睛猛的爆亮,雖然面上表情沒什么變化,可他就是感覺穆清儀在笑,似乎很高興。
伙計一頭霧水,有人打架重傷,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嗎?傷得那么嚴重,藥鋪里的止血藥未必有用,到時出了人命......他甩頭,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覺得自己的飯碗可能要丟了。
諸掌柜沒再多問,急忙邁步往前堂走,一邊走還不忘朝伙計問:“去請宋大夫了嗎?”
伙計點頭:“阿成已經去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前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諸掌柜是這間藥鋪的老大,自然走在最前頭,堂中眾人一眼便瞧見他,見是個氣質不俗的老人,心里都安穩不少,立時有人上前拱手作禮,“諸掌柜,快救救我兒性命,花多少錢都無所謂。”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綢緞長衫,長得肥頭大耳一身橫肉,一看就是有些家底子的人。
中年男人身后跟著一個中年婦人,哭的幾乎要暈厥過去,兩個丫鬟死死架住才沒倒下。
這些穆清儀都沒注意,她一入前堂便只盯著傷患瞧。見好傷患是個青年,一身銀藍錦袍已然被鮮血浸染,臉皮慘白,人事不知。
青年傷患的腰下部位蓋了塊藍布,有血印在布上,想來那里便是傷處。
穆清儀微微皺眉,那個位置......不會是她想的那個位置吧?
“金員外?怎么回事?金公子傷到哪了?”諸掌柜認出來人,也是吃了一驚。
金員外這時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不臉面,給孩子治傷才是要緊,“被一個賤人捅了小腹。”
諸掌柜面色微怔,擰起眉來,他在心里嘀咕著:這金公子仗著家里有錢,還有個當官的姐夫,成天在外頭惹事生非。流連花街柳巷也就罷了,總不過是你情我愿的事兒。可這兩年來,他可聽說不少關于金公子當街調戲良家女子和強污良女的事。
這傷,定是他自己作的。
“金員外莫急,已經去請宋大夫了,馬上就會過來。”
諸掌柜話剛落下,外頭便傳進來阿成的聲音,“宋大夫來了。”
諸掌柜微松口氣,往后退了一步,讓出位置給宋大夫。
宋大夫一進來便瞧見躺在診室木榻上的金公子,瞧那半死不活的模樣,他眉頭狠狠一皺。
“宋大夫你可算來了,快給我兒瞧瞧。”金員外急得不行,也顧不得和諸掌柜再說什么,拉了宋大夫便往木榻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