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門外,不知何時聚滿了人,有人高聲喊道:“穆醫女只是盡了一個大夫應盡的本分,做了一個有良知的大夫應做的事,怎么就被傳上公堂了?這世間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若這樣的大夫被定了罪,將來百姓需要急救時,誰還肯出手相救?”
趙福安見此情形,心里頓時就慌了,他可記得上家說的話,只要將穆清儀送進牢房,便許他百兩銀子。
百兩銀子到手的前提是,穆清儀得進牢房。
可照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穆清儀還怎么進牢房?說不定他還得搭進去一筆不小的診費。
在師爺冷厲的目光暗示下,趙福安橫了橫心,轉目看向身邊的妻兒。
王氏身子一顫,忙抱緊懷中孩子。
她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這種眼神一出來,那就是要發狠了。
趙福安大聲道:“做為大夫,救人性命本是應該,可穆清儀將內子抬進醫署里,為的卻不是救她性命。”
師爺挑眉,問:“哦?那是為什么?”
趙福安道:“是為了試驗,她要拿活人做試驗,練習剖腹取子術,可憐我妻子,好好的一個人,被她折磨的不成樣子,身上留下那樣一道刀疤,將來還不定會如何。”說著使勁揉了揉眼眶,將眼睛揉紅,帶著哭腔喊道:“大人,您可一定要為小人做主啊!穆清儀如此心狠手毒,定然不是個尋常大夫,小人懷疑,她是西域那邊過來的巫醫。”
師爺心里迅速由陰轉晴,心道你小子早這么說不就好了,只巫醫二字,便可讓她萬劫不復。
師爺轉目看向穆清儀,眼里藏著陰冷的惡笑。
“穆醫女,這剖腹取子術聞所未聞,將人肚皮剖開又縫上,人還能完好如初?你說你不是巫醫,誰能信?”
穆清儀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沒聽過,便代表沒有嗎?你抬頭時看不見神明,是否神明就不存在?剖腹取子術并非我第一次用,也不是第一例成功的案例。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外科手術,在緊要關頭可以救人性命。誠如諸位所見,王氏及其兒子,母子皆安,身體亦無甚異常,這還不足以證明嗎?”說著轉目看向趙福安,冷聲道:“僅憑你從未聽說過剖腹取子術就斷定我是巫醫?那我也從未見識過有人喪心病狂到將懷孕的妻子丟在雪地不聞不問的丈夫,我是不是也能懷疑你是有心想致妻子于死地,結果被我救了,你惱羞成怒怪罪于我,遂將我告上公堂以泄私憤?”
外頭擠著的‘百姓’們忙喊,“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這趙福安成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在家打老婆,出門偷雞摸狗,周圍鄰居誰不知道?他老婆有回病得都快沒氣了他都不管的,這會跑到公堂上來為老婆申冤,太好笑了吧!”風三混在人群里,捏著鼻子喊道。
立時有人認出了趙福安,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這個人我見過的,上個月偷四月樓的銀子被抓住了,說是判了三個月呢,怎么就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