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儀朝余大夫點了點頭,“這么早啊!”她轉目瞥向廖竹,對這人還算有些印象,畢竟是昨晚接風宴上唯一與她說過話的同齡男性。
她朝廖竹禮貌的點了點頭,客氣疏離,隨即又朝余大夫道:“我進去再說。”
余大夫身上的萎靡之氣瞬間消散一空,連忙應聲,態度也十分恭敬。
余大夫對穆清儀的態度,讓廖竹看了很費解,堂堂廖氏族學里出來的天之驕子,三十出頭的年紀,怎會對一個小丫頭如此恭敬,這太不合理了吧。
廖竹恍神間,穆清儀和余大夫已經走了個沒影。
往內科住院病房去的路上,穆清儀朝余大夫問:“孫長壽今日狀況如何?”
余大夫干笑兩聲,“我來就在門口等著您,還沒來得及去看呢。”
穆清儀眉頭微皺,瞥了余大夫一眼,道:“以后若來得早,先看看病人情況。”
余大夫自知理虧,對她這話倒也沒有異議,很干脆的應是。
兩人來到病房門外,病房門開著,里頭沒有孫長壽的身影,余大夫趕忙喊來負責照看的藥童,“病人呢?”
藥童忙道:“病人剛剛說內急,去茅房了。”說著指了指走廊盡頭,“回來了。”
兩人轉過頭去,瞧見孫長壽正慢慢往他們這頭走來,步伐說不上穩健,卻也沒有先前的虛浮無力,走路的樣子正常了許多,臉色也比昨日好看了些。
孫長壽一眼瞧見立在余大夫身邊的穆清儀,眼睛一亮,立時加快腳步上前來,“穆大夫,你來啦!”孫長壽的喜悅是由內而外散發的,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很高興,尤其是瞧見穆清儀后,他更高興了。
穆清儀微笑,“今日氣色看起來了好了些許。”
孫長壽忙道:“多虧了穆大夫給開的藥方子,喝下去沒多久就舒坦了許多,一夜醒來整個人都輕快了,好像回到了發病前,真是太好了。”
穆清儀道:“我那藥方就是用來給你調理身體的,只有你的身體恢復到一定程度,才能接受我的手術治療,如此成功率也會大大增加。”
孫長壽道:“我只吃這個藥方不能好嗎?我今日感覺真的舒坦了許多,或許多吃幾日會更好呢。”
穆清儀道:“多吃幾日自然會更好,因為這藥能暫時抑制你的病情惡化,控制那些惡性細胞對你身體的傷害。但你這病是有根的,只要根還在,惡性細胞的數量就會增加,不斷的增加,甚至發生轉移。而這些惡性細胞一旦習慣了這種藥物,那此藥對抑制病情的用處就不大了。說到底,治病需從根上治,否則早晚還是會復發,得不償失。”
她說得極詳細,有些他們聽不懂的,但大體上還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就斬草除根的意思嘛!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說不定還更茂盛。
孫長壽如今對穆清儀信心滿滿,她說的話就猶如圣旨一般,哪里還會有違抗之意,連連點頭,“是是是,穆大夫說的是,我一定配合,您說怎么治就怎么治,我絕不再說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