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廖神醫,手里拿著一只油紙包,有香味從油紙包里散出來。
“五爺爺。”廖竹趕忙行禮。
廖神醫淡淡擺了擺手,沒理會他,徑直進去了。
廖竹聽見五爺爺說,“丫頭,怎么這么多病人?是出什么事了嗎?”
穆清儀淡淡回應,“沒事,您的事忙完了?”
廖神醫一臉愁苦,“完什么完,大哥那廝忒壞了,天天讓我去應付商會里那些人,煩死了都。對了,你什么時候做切肝手術?”
穆清儀道:“明天有一臺,你有空來看嗎?”
廖神醫忙道:“沒空也得抽控啊,你可得等我,我這幾天晚上在家里拿豬肝練了幾回,總不是那么回事,還是得多看看才行,這次你可得細說說,別做那么快,我眼睛都不用了。”
病室里其他病人或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廖竹卻聽明白了。
五爺爺說,他要跟著穆清儀學切肝手術。那切肝手術他自然聽說過,上回的肝熱病患者,據說就是切掉了一小塊肝才治好的。
所以——所以,不是五爺爺出手幫的穆清儀,是穆清儀自己做的手術,五爺爺還嚷著要跟她學。
仿佛頭頂上有什么東西突然坍塌了,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太不真實了。
是夢吧!這一定是夢。
廖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待他清醒過來時,人已經站到了外科一號病室門外。
鐘大夫正在里頭給一個傷患包扎傷口,回頭拿藥時正好瞧見廖竹站在門外發呆,便喊了一聲,“廖竹,過來幫忙。”
廖竹應了一聲,匆忙過去,卻因心神不寧而屢屢犯錯,被鐘大夫罰去門口站著思過。
待病室里的活忙完,鐘大夫出來,瞧見廖竹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怎的連藥都會遞錯?也幸好我及時發現,沒有釀出禍事,你說說,你究竟怎么了?”
廖竹的雙眼漸漸聚焦,盯著眼前的鐘大夫道:“老師,那個穆清儀,她——”
鐘大夫見他話說一半又不肯說了,急問:“她怎么了?你倒是說話呀!”
廖竹咬了咬牙,道:“老師,穆清儀剛來時,她治了一個肝熱病患者,做了切肝手術,您知道吧?”
鐘大夫點頭,“知道,這事誰不知道。”
廖竹道:“那您信嗎?她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給活人切肝還能讓人活下來完然無事,您信嗎?”
鐘大夫道:“初時是有些不信的,不過后來我去她病室里瞧過,她治病確實有一套,醫術很精妙,與咱們的路數不一樣。”
廖竹睜大眼睛,“所以,您也信?”
鐘大夫點頭,“信啊!為何不信?”
廖竹:“可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她——”
鐘大夫打斷他,“十幾歲的小丫頭怎么了?她有她的機緣,又天賦卓絕,加上勤學苦練,小小年紀練得一手絕妙醫術雖說有些匪夷所思,卻也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吧!你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