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竹瞧見這一穆,又轉了主意,他倒要看看,這丫頭的針灸術如何。
藥方子五爺爺可以給,針灸術可以教,卻沒辦法直接給,她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別說最近才認了五爺,就算打小跟在五爺爺身邊學,恐怕也不會比他的針灸術好。
廖竹對自己的針灸術很有些自信,族學里的針灸先生說他于針灸術方面很有天分,是他近些年教過的學生中針灸術最好的。
這時,穆清儀已經開始下針。
從穆清儀下第一針開始,廖竹面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穆清儀下針的速度很快,一針接一針,像是隨意在扎,根本沒仔細看穴位。
可那都是外行人看,內行人一看就知她扎的第一處穴位都沒差錯,不僅是穴位,便是手法及下針的力道,都是絲毫不差。
就他這一愣神的功夫,穆清儀已經針了二十幾針,這種速度,他連想都不敢想。
這怎么可能!
這絕不可能!
可這又是自己親眼所見,絕無半分虛假。
只聽穆清儀一邊扎一邊朝那老人問:“疼嗎?”
老人搖頭。
立在老人身邊的青年冷哼,“明知故問。我爹都癱了三個月了,開水燙了都不知疼的,你別說你不知道。”
穆清儀沒搭理那青年,手中針不停,依然每扎幾針便問一次。
直到針行至第三周,當穆清儀扎到第十八針時,老人面色微動,“疼——有點了疼了。”老人說疼時,面上卻泛出喜色。
穆清儀問:“怎么個疼法?”
老人道:“像是,像是被蚊子咬了。”
“一只蚊子?”穆清儀問。
老人忙道:“不不,很多蚊子,一口一口的咬著。”
穆清儀點頭,繼續下針。
老人明顯激動了,眼珠子死死盯著穆清儀,“姑娘,我這腿,我這腿,還能——”
穆清儀淡淡道:“暫時還不能,需要定期針灸看看效果。”
老人趕忙點頭,“好、好,我一定來,一定來。”說著一把抓住身邊兒子的胳膊,“兒啊!快,快說話呀!”
青年都懵了,他爹這腿不是癱了嗎?不是拿什么扎都沒知覺么?怎么突然就——
青年看著穆清儀的目光變了,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穆清儀收了針,拉了薄被替老人蓋好,微微一笑,“我去給您開藥方,您先稍等一會。”說著直起身走開,看都沒看青年一眼。
不止青年驚呆了,同病室里的其他病人,包括門口的廖竹及擠在門口等著治療的病人及病家屬們,沒一個不驚呆的。
明明是癱了的腿,她扎幾針就能治了?
若不是他們這兩日一直在一起,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他們這些人定然會以為這老頭是個托,來演戲的。
而廖竹,可以說是徹底懵了。
藥方可以給,功勞可以轉移,神妙的針灸術也可以教,可這扎針的本事,除了靠自己學自己練,誰能給得了?
剛剛穆清儀露的那一手,作不得假,他得明明白白。
“怎么這么多人?”熟悉的聲音在廖竹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