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穆清儀站在診療室中,看著屏幕上的進度條,45/50.
還差五例,只要再完成五例,這個做了長達數月的任務終于可以完成了。
先前她傻,只想著手術室是用來治療大病重病的,從沒想到,人家任務要求里,從來沒說過非要什么級別的病癥才算數。
直到那天她帶了一個腿骨折的女孩進手術室正骨包扎,然進系統竟然判定案例算數。
她這才反應過來,系統才不管她帶什么樣的病人來手術室治療,只要是在手術室治療,便算一例。
從那天起,只要有女子要求私診的,她都給帶到手術室,進度條終于開始飛快的延伸。
次日一早,藥王谷的馬車便停在了廖府門口。
藥王谷的馬車與尋常馬車不同,車頂有四角,四角分別是不同的藥草圖案,十分別致。車壁上也雕刻著各種各藥的藥草形狀,便是垂在車門兩則的兩只鈴鐺上,也刻完藥草圖案。
這種樣式的馬車,普天之下,只有藥王谷有。
穆清儀和廖神醫在府門外與清文分開,各自上車。
“丫頭,看昨日那白家主的神情,想必少谷主的病不太簡單。”廖神醫道。
穆清儀點頭,“定然不簡單,否則也不會朝咱們開口,恐怕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了。”
廖神醫沉吟了一會,突然道:“丫頭,我知你性子,是個較真的人。可這少谷主于藥王谷而言十分重要,乃谷主獨子,被整個藥王谷寄予厚望,你若沒有十全把握,萬萬不可冒險。據我所知,藥王谷現在的谷主夫人,是個十分記仇且心狠手辣之人,你若給了她希望,最后希望又破滅,她一定不會放過你。”
穆清儀皺眉,心情頓時就不美妙了。
做醫生的,最怕遇到什么人?不是重病的病人,而是胡攪蠻纏不講理的家屬,那簡直就是災難。
世上之事,哪有什么十全萬全的,尤其是治病方面,可以說是變化多端,今日一個樣,明日說不定又是另一個樣,且有可能連原因都尋不著。
“我會見機行事。”她朝廖神醫。
廖神醫凝重的面色未見松緩,卻沒再多說什么。他太清楚這丫頭的性子,遇到病人,別說十之六七的可能,就是萬分之一的機率,她也會試上一試。
想讓她有十全把握再出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只希望,那位少谷主得的病,別是什么刁鉆到讓人絕望的病。
這是穆清儀自來到藥王城后第一次進入藥王谷,當真讓她大開眼界,明明藥王城距離藥王谷極近,出城不到一里路就進山谷,可這谷中的氣候卻和一里外的藥王城完全不同。
已是深冬,藥王城中寒風凜冽,而藥王谷中卻溫暖如春。滿目盡是繽紛千色,鼻尖是青草花香與泥土的氣息。
“大自然可真神妙,竟有這樣的寶地。”穆清儀趴在窗口望著外頭的景色,覺得有些熱,又將冬衣脫下。
廖神醫也脫下冬衣,笑呵呵道:“若非如此,藥王谷又何以能被稱之為藥王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