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過一片種滿各種藥草的藥田,繞過鉆滿奇花異草的石崖,進入一條極為寬闊的大道,道路兩旁有許多農舍。
“這里是藥農們住的地方,再往前便是藥師村,住著藥王谷的一眾弟子,藥師村過去便是藥王莊,白谷主一家人就住在那里。”廖神醫介紹道。
穆清儀嗅著濃郁藥草的芬芳,看著繁花似錦的山谷,感受著陽光落在掌心的溫度,心情愉悅極了,脫口便道:“爺爺,咱們要是能在這谷中開一家醫館就好了,這里可真舒服。”
廖神醫白她一眼,“你想都別想,這里是藥王谷,是白氏的地盤,你若想留在這里,只有兩條路可走。”
穆清儀回頭看他,眉頭微挑。
廖神醫道:“一條路是,嫁入藥王谷,成為藥王谷中人。”
穆清儀搖頭,“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是,拜入藥王谷門下,成為藥王谷中的藥師,便可享有進出自由之權。否則,就是那白家主,也沒資格隨意進出藥王谷。”
穆清儀又是搖頭,嘆道:“看來是不成了,我既不可能嫁入藥王谷,也不可能拜入藥王谷門下,罷了罷了。”她也就隨口一說,并沒有很強的執念。在她心里,除了做任務外,最重要的事便是清文,她還得盯著清文念書,看著他考取功名,送他入京考狀元呢,怎能困在這藥王谷呢。
想到入京,她又想到清溪,那家伙,現在也不知如何了。
離開武元縣后,她在這藥王城中從頭開始,說話也用不著像從前那般小心翼翼,便尋機打聽了些關于燕王的事。
聽得越多,她便越揪心。難怪他會不辭而別,難怪他連自己的真實姓名都不敢留下。不是怕她和清文纏上他,而是怕他的身份會給她和清文帶來災禍。
他原本出身高貴,卻因身處權力的漩渦中心,活得比誰都辛苦,都艱難。
說不定哪天就會傳出他不幸的消息。
她搖頭,暗罵自己想太多,清溪武功那樣高,又是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他比誰都警惕小心,絕不會出事的。
“想什么呢?”廖神醫突然出聲,“前邊不遠就到了。”
穆清儀回神,笑笑,“沒什么。”說完又掀開車簾往看外,看見不遠處一片紅墻,有柳枝從風垂落,隨風輕揚。
深冬能看見這樣的垂柳,很是稀奇了。
她將頭往外探了探,這才看見石獅子和朱漆高門。那漆雖是新上的,卻依然能看出這門這墻的古老。
“這宅子怕是不少年歲了吧。”穆清儀道。
廖神醫點頭,“幾百年的老宅了,白家人念舊,一直住著。”
穆清儀心里生出好奇,這幾百年的老宅子里頭是什么模樣呢?
馬車在大門處停下,小門里出來一個老頭,看了一眼馬車,迅速退回去,很快將正門打開。
今日若不是這輛馬車接來的人,車里人是不會被允許走正門的。
朱門大開,廖神醫面色有些復雜,瞥了身邊一臉好奇的穆清儀一眼,酸溜溜道:“我來過這里幾次,走正門還是頭一回呢,托你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