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圍繞著藥草園子的游廊,他們來到一間簡單大氣的院落前,院門口有人守著,瞧見兩個侍從帶著兩個提藥箱子的人過來,只是簡單的問了兩句便放行了。
這間院子和尋常人家住的院子沒什么區別,沒有精雅的花草裝飾,也沒有奇巧的盆栽擺設,整個院中,除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和樹下的石桌石凳外,再無旁物。
有站在堂屋門口守著的小廝瞧見人來,匆忙迎過來,“請問是廖神醫和穆大夫嗎?”
廖神醫輕輕點頭,“正是。”
小廝面泛喜色,趕忙側身做出恭迎的姿勢,“二位請進。”
廖神醫微微點頭,領著穆清儀往堂屋去。
堂屋里坐著不少人,擰眉的銀發老人,擰眉的中年男人,擰眉的中年女人,還有擰眉的妙齡少女。
總之都擰著眉,愁苦得很。
廖神醫和穆清儀進入堂屋,與眾人見禮。
坐于上首位的銀發老人是谷主的母親,寧氏。
中年男人是谷主,白海德。中年婦人是谷主夫人,海氏。少女則是海氏的娘家侄女,海明珠。
除了銀發老人,谷主和谷主夫人以及海明珠都站了起來見禮,十分客氣。
越是這樣客氣,給人的壓力便越大。
不過這壓力也都在廖神醫身上,穆清儀倒沒覺得有什么。
有病就治病,她是醫生,給病人看病,天經地義。病人家屬對給自家孩子治病的醫生一些尊重和禮遇,也合情合理,她沒什么心理負擔。
說到底,她還沒有真正的融入這個社會,她的思維還是現代人的思維,人人生而平等的那種思想根深蒂固,很難去除。
而廖神醫則不同,他生在這個時代,這個時代的思維固化了他,思維方式自然與穆清儀這個偽古代人不一樣。
穆清儀見那谷主與廖神醫一直在寒暄,心里有些著急了,出聲打斷二人,“不如先看看病人吧!”
廖神醫一愣,忙道:“是是是,先看看少谷主吧。”
白海德自是求之不德,剛剛與廖神醫寒暄,也不過是不想讓人瞧出他的緊張與慌亂,強裝些鎮定罷了。
“二位這邊請。”白海德一個眼色,身邊的侍從立馬上前引路。
廖神醫與穆清儀拎著藥箱跟在后頭,白家一眾人則跟在二人身后,一起進了正房。
正房里,四面窗戶緊緊閉著,垂著厚厚的簾子,隔當住外頭明艷的陽光,顯得室內十分昏暗。
因四窗緊閉,屋內的藥味濃不可散,甚至有些嗆鼻了。
穆清儀皺眉,“怎的不開窗通風換氣?”
身后跟著的白谷主立時道:“鶴鳴近日開始畏光,見不得一絲陽光,這才命人將窗戶給封了。”
穆清儀道:“那也不能不通風呀!這病氣如何得散?”
白谷主道:“待太陽下山便會開窗透氣,那時沒有刺目陽光。”
穆清儀還欲再說,被身邊的廖神醫碰了碰胳膊,示意她可以閉嘴了,她這才生忍下來。
走近床邊,守在一旁的小廝趕忙將床幔拉開一半,露出床榻上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