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看見一點?”穆清儀問。
白鶴鳴點頭,“只能看見一點模糊的人影。”此時在他眼里,眼前人只是一道影子,看不清五官,只知道有個人在他眼前。
穆清儀想了想,朝白鶴鳴道:“你五感異常是因中毒所致,想要完全恢復,需得服用解藥才行,我此時能做的,就是幫你施針,助你看得稍清楚一些,至于能清楚到什么程度,我不好說,要看你自己的恢復能力。”
谷主夫人聽了這話,興奮的捂住了嘴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又不敢發出聲來。
想比谷主夫人的興奮,白鶴鳴則顯得淡定許多,只是淡淡點頭,以示感謝。
“少谷主請先躺下。”她將針包拿在手里,朝坐在床邊的白鶴鳴道。
白鶴鳴依然躺下,尋了個適合施針又舒服的姿勢,正如他面對穆清儀時的應對,平靜而淡定。
銀針一根根刺入白鶴鳴眼周諸穴,數息后又拔針,再待十數息再刺,接著精息后又拔,如此反復七遍后,白鶴鳴感覺到眼睛開始熱了起來。
當針行九遍,穆清儀收了針后便不再下針,朝白鶴鳴問:“少谷主睜開眼看看。”
白鶴鳴依言睜眼,原本遮在他眼前的一團濃霧不知何時散去許多,他能看見床頂上的花紋,看不清楚,卻大約能看到花紋的輪廓。
眼珠一轉,他看向坐在床畔整理針包的穆大夫,那個擁有一副好嗓子,聲音聽著像是少女的女大夫,竟真的是個少女。
少女穿著一身素凈的淺青布裙,黑發束于腦后,扎成一根粗辮子,頭上竟一點裝飾都沒有。
少女仿佛察覺到他的打量,扭過頭來看他,“看得清嗎?”她聲音溫淡,面上似乎帶著淡淡的笑意。在他眼里,那張臉如同蒙了一層薄紗,看不真切,卻美好的令人不想移目。
“這是幾?”見白鶴鳴沒回話,她伸出手指。
白鶴鳴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二。”
“這是幾?”她伸出四根手指。
“四。”他笑了笑,“能看見,但還有些模糊,若你走遠些,我便看不清了。”
穆清儀也笑,“已經算很好了,起碼不會影響你正常生活。”頓了頓,接著道:“谷主若能順利將七神花取回,我煉制解藥還需數日,算起來,你至少還需再等七日。”
白鶴鳴道:“七日而已,我等得,勞煩穆大夫你了。”
穆清儀淡淡一笑,那笑容在白鶴鳴看來,就如晨起時的剎那天光,縱使用盡世間最好的筆墨,也難以書盡那一剎那的風華。
“我是大夫,應當的,少谷主不必客氣。”她將針包放入藥箱里,正要起身,一個小廝模樣的青年奔了進來,跑出一頭汗,臉色焦急,“不好了!”他聲音可不小,這一聲喊出立馬又后悔了,趕忙捂住嘴。
一時著急,竟忘了少谷主這里不可發出聲音。
白鶴鳴坐起身,下意識問:“出什么事了?”
小廝見少谷主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捂耳驚叫,而是一臉淡定的看著他,好像真能看見似的,一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