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皺著眉道:“她怎能與你相較,他們不過是——”
不待海氏說完,白谷主厲聲打斷了她,怒道:“住口,到了這種時候,你竟還不知深淺的說出這種話來。此番若非有穆大夫出手,你覺得鶴鳴現在能好好的坐在這里喊你一聲母親嗎?你以為你藥王谷谷主夫人的位子,能坐得穩嗎?你那幾個哥哥,還不知要怎么來剝你的皮,吸你的血。”
海氏從沒見過丈夫如此疾聲色厲的對她說話,上回查出海明珠給兒子下毒進,也不像現在這般盛怒,她一時嚇得噤了聲,不敢再多話。
白谷主朝兒子道:“鶴鳴,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會給穆家姐弟一個交待,不能寒了人心,更不能與這姐弟倆結怨。”
白鶴鳴面色一松,趕忙朝父親拱手,“多謝父親。”他剛剛心里確實懸著,怕父親與母親想法一樣,顧著那點子親戚關系,不肯給人一個交待,那將來,他還有何顏面再出現在那姐弟二人面前。
馬車沒有回藥王谷,而是直接去了東陽藥鋪。
藥鋪門被砸了,里頭也砸了個稀爛,卻沒見著人。
今兒大年初一,整條街上的鋪子都關了門,東陽藥鋪也不例外,并無人值守。
不遠處有幾人聚在一起指指點點,白谷主忙打發小廝去探問。
不一會,小廝回來,“谷主,那兩人說剛剛來了一伙人,二話不說就將藥鋪給砸了,然后就往四平街那頭去了。”
海氏一聽這話,面色大變,一把抓住白谷主的胳膊道:“我那侄子海藍就住在四平街,那些人去了四平街,定不會饒他,老爺,你一定要救救海藍啊!”
白谷主冷瞥海氏一眼,迅速抽回自己的胳膊。成并二十一年,他頭一回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錯了,海氏這樣的心性德行,實在無法勝任谷主夫人之位。
“走,去四平街。”白谷主沒多說什么,心中自有打算。
到了四平待海宅門外,卻見圍著不少人在看熱鬧,都是住在附近的街坊四鄰。
海氏有些著急,海藍是她大哥的兒子,與海明珠是親兄妹,兩人都是她看著長大的,感情自是非比一般。
小廝們上前吆喝推擠,“讓開讓開,都讓開些。”
街坊們瞧見衣著氣度皆是不凡的幾人從馬車上下來,小廝們的氣勢又足得很,都知道這是不好惹的對象,紛紛往兩邊退開。
人群里很快讓出一條路來,一家三口快步進去。
進了院里,海氏一眼便瞧見渾身是血倒在院里的海藍,嚇得差點沒昏過去。
“藍哥兒!”她驚叫一聲,趕忙沖過去,卻發現藍哥兒身上血雖多,傷得卻不算重,多是鼻血和打落了牙齒流出的血,身上并無什么刀傷劍傷之類的,人也還精神著,只是躺著不敢起來。
海藍見到姑姑,心知有救了,人也跟著硬氣起來,迅爬起來,一手拽著姑姑的胳膊,一手指著院里剛剛踢打過他的那些人道:“姑姑,你要幫我做主啊!這些人,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沖進來就打人。我都說了我是您親侄子,藥王谷谷主的親侄子,他們也照打不誤,明顯是不將您和姑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