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在正元街待到天黑才回廖府,剛進岐黃軒便有下人來傳話,說大夫人有請。
府里后宅的事從前都是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管著,但實際上,大夫人不怎么愛管事,許多事都是二夫人在管,她只在重要的事情上和二夫人一起做點決策。
可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第天府里都發生了什么事。
早上大廚房的事,門房的事,她很快就得了消息,氣得連摔了兩只茶碗,當即去尋二夫人,卻吃了閉門羹,跟她裝病。
大夫人雖在內宅,卻時常聽丈夫提起穆清儀的事,知道那是個頂好的孩子,一心鉆研醫藥,不圖名不圖利,是個世間難尋的好孩子。可這些個眼皮子淺的,只能看到眼前這一丁點的光,再遠一些些她們就看不見。
以為逼走了這兩姐弟她們能得什么好處?呵呵——若真到了那一天,等她們男人從京都回來,有她們好果子吃,等著后悔去。
大夫人心里雖然想看到這些人后悔的那一天,可自己畢竟是廖家人,想著念著的還是廖家能好好的,只得舍下老臉,一趟趟派人去岐黃軒,想親自跟姐弟倆道個歉,解釋一二。
誰成想,姐弟倆自早晨出去便一直沒回來,加上沒用府里的馬車,也沒派人跟著,自然沒人知道姐弟二人去了哪里。
直到天黑透了,守在岐黃軒的下人才來回稟,說是回來了。
沒一會,姐弟倆便由下人引著來到大夫人住的正院。
見過禮,穆清儀和清文在花廳里坐下。
大夫人打量著姐弟二人神色,見并無異常,心里稍微松了口氣,笑道:“你們出去一天,累了吧?”
穆清儀搖頭,“不累,倒是讓您等了我們這許久,早知就早些回來。”
大夫人趕忙擺手,“我不礙事,成天都閑著,多等你們一會算什么。”說著嘆了口氣,緩聲道:“早上的事我都知道了,老二他們剛回藥王城,許多事都不知道,做起事失了分寸,委屈你們了。”
穆清儀面不改色,輕啜了口茶,緩了幾息方道:“您言重了。不過既然說到這事,我也有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大夫人心頭升起不詳的預感,“你說你說。”
穆清儀擱下茶盞,目光平靜的看著大夫人道:“是這樣的,清文說廖府離顏先生住處實在有些遠,每天花在來回路上的時間就不少,耽誤他許多讀書的時間。加之他打算年后參加童試,近期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讀書,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搬出去住。”
大夫人站起身來,有些著急了,“清儀丫頭啊!你這時候怎么能搬出去呢?上回東夷海氏的事才過去多久,你們這時候搬出去,多危險啊!”
穆清儀知道大夫人是真心想留她,可惜這偌大的廖府,敵比友多,這日子就清靜不了。
“我們已經決定了,廖爺爺那邊等他回來我自會與他說,您放心。”穆清儀道。
她決定的事,向來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