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夫為什么突然離開廖氏醫館,別人或許不清楚內情,他們這些與廖家人來往密切的管事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
說白了,就是廖家人自己作死,怨得了誰?
也不知家主回來后,見到這樣的局面,會不會氣得暈過去。
廖良有些呆,盯著手里的賬本看了許久,心里的震驚怎么也無法平復下來。
他是大年三十那天回的藥王城,對府中以及醫館的事一無所知,只知道老五帶了兩個外姓孩子住進來,說是收的義孫。
他回來時,醫館已經歇業,而他又忙著梳理從前在藥王城里的一些關系,根本沒功夫去了解。
大哥雖然提過幾次穆清儀的事,他都沒放在心上,只覺得不過是個小丫頭,能有什么真本事,無非是老五幫著吹出來的本事罷了。
然而現在,他開始懷疑人生了。
回到府中,廖良剛進閑風院,便聽見花廳那頭傳來女人們的笑聲,心中的火氣又不打一處來。
先前他雖然對穆清儀不怎么待見,可也沒想過要逼走她,畢是老五帶來的人,趁著老五將人趕走,吃相很難看。可夫人做了這事,他知道時人已經走了,他當時也沒多想,更沒放在心上。
可這會——
廖良大步走進花廳,瞧見自家夫人正拉著孫女廖純說話,一旁坐著宋氏,正拿帕子掩口笑個不停。
“有什么喜事這樣高興?”廖良冷著臉進來。
宋氏瞧見滿面怒容的公公,笑容微僵,趕忙起身行禮。
廖良揮了揮手,徑直走到主位坐下,冷眼瞥了宋氏一眼,淡聲問:“穆家姐弟走的那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宋氏一愣,扭頭去看婆婆,心里很是詫異,這都過了多久了,公公這時候問這事做什么?
“你問這個做什么?我平日不是最不耐煩管后宅的事嗎?”二夫人道。
廖良冷哼,“我若再不過問,這廖府哪天被你們幾個無知蠢婦整垮了我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二夫人面色一驚,急忙站了起來,“老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我管家出了什么問題嗎?”
廖良沒好氣的瞪她,“你還有臉說,好端端的,你惹穆家丫頭干什么?”
二夫人怔住,這都多久的事兒了,老爺現在提個什么勁?
“出什么事了?那丫頭找你了?還是老五帶了信回來?”二夫人問。
廖良氣得想摔杯,可兒媳還在這里,只得先咽下去,沉聲道:“她在外頭開了間醫館的事,你知道嗎?”
二夫人點頭,眉眼間盡是輕蔑之色,“知道,聽說開了間小醫館,還沒咱家凈房大呢。”說著要笑,卻見老爺一眼橫過來。
“是沒你的凈房,可外頭等著讓她治病的病人,排隊都快排到街口了,這事你知道嗎?”
二夫人咦了一聲,“有這事?她治病不要錢嗎?哪來這么多病人找她?”
廖良起身,拿手指著二夫人,不停的點,“你呀你呀!成天就知道算計著后宅里這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外頭翻了天你也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