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儀回神,扭頭朝白鶴鳴笑了笑,“這天也不知怎的了,明明是初秋,知了還在樹上呢,怎就突然涼了。”
白鶴鳴順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心頭泛著酸氣,面上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許是因為清文不在,天公不美。”
是啊!清文不在,天公就不美了。這次去參加鄉試,也沒給他準備厚衣裳,可別凍病了。
“你每天只要得空,便會望著城門處發呆,在想什么?又或許,在等誰?”白鶴鳴終于將這句醞釀了三年之久的話問出口。
三年了,無論他怎么對她好,她始終都是淡淡的,仿佛在她的身前,有一堵無形的墻,他怎么使力都靠不近。
穆清儀牽了牽唇角,輕輕搖頭。在等人嗎?或許吧!三年了,那個人一直沒來,或許不會來了吧。
“收工吧!”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醫館里的病人也都處理的差不多,算上今日的病人,第四十一道門的任務應該完成了,她也乏了。
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白鶴鳴覺得無力極了,從來沒有這么無力,仿佛無論他怎么努力,都夠不著。
這時謝輕塵走進來,瞥了眼杵在門口發愣的白鶴鳴,問:“穆姑娘呢?”
白鶴鳴沒答,反問:“謝樓主,我問你個事。”
謝輕塵挑眉,“嗯?”
“穆姑娘她,有心上人嗎?”白鶴鳴壓低聲問。
謝輕塵皺眉,迅速答,“沒有,你問這個做什么?”
白鶴鳴擰著眉,“那她天天望著城門口發呆,究竟在等誰?”
“沒等誰,別胡說。”謝輕塵沉下臉,心情瞬間糟透了。
他當然知道穆清儀在等誰。
三年前,廖神醫幫清溪帶回一封信,廖神醫在路上忍不住偷偷看了,清溪在信上說,讓她等他,他很快會來接她。
然而,整整三年過去,那家伙再也沒來過。
他在京都有眾多產業,其中有些甚至與燕王有密切往來,對他的事知道的算是清楚。
清溪這三年過得也不好,皇帝對他極盡打壓之能,不斷給他派出去剿匪,動不動就給安個莫須有的罪名,一再削弱燕王手中的勢力。
清溪之前在信里說會很快來接她,是因為那時他遇到一個機會,可以扳倒皇帝的機會。然而,那個機會被他的一個愛慕者給搞砸了,以至于這三年來,他的日子越發難過。
一面是強勢逼婚的愛慕者,一面是隨時舉著劍想砍死他的皇帝,還有一個在家里作妖的太妃,這個王爺也算是倒霉透了。
當然,這些穆清儀也知道,她是摘星樓二樓主,她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沒有人會瞞她。
換了衣裳出來的穆清儀對上謝輕塵略顯憂郁的眼神,“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謝輕塵又笑了起來:“沒事,看見你,什么事都沒有了。”
穆清儀也笑,卻不接話。
三年來,她已經習慣了謝輕塵時不時的表達愛慕之意,也學會了怎么應對才能讓兩人都不尷尬。
謝輕塵很好,可她對他,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