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活動了下手腕就縮了回去，沒看那紅痕一眼。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清溪一臉后悔，一時的激動，竟忘了自己的力氣有多大。
穆清儀搖頭，“不要緊。”說著伸手去拎茶壺，給自己和他倒上茶水。
沉默了一會，穆清儀終于再次開口，“我說我沒有嫁人的打算，不是誆騙你，是真的。我早晚會離開這里，離開了，或許不會再回來。”
“離開？你要去哪里？”清溪急問。
穆清儀低頭端茶，斂著眉眼，溫聲道：“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地方，但我想，我總歸是要試一試。”
清溪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連有沒有這個地方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去試一試？
可他依然沒有遲疑便道：“我跟你一起去，無論哪里。刀山或是火海，只要是你要去的地方，我都跟你一起去。”
這無疑是世間最好聽的情話。
哪怕說出這番話的男人不是女孩子心儀的那個人，女孩子也會為之感動吧。
更何況，說出這話的，是女孩子心儀的男人。
然而，她要的去的方，不是刀山，也不是火海，是他永遠也沒辦法去的地方。
這就是他們之間天然的阻隔，無法逾越的阻隔。
“謝謝！我會記得你今日說的話。”
她微笑，清澈的眸子里有水光迅速聚集又迅速消失。她在心里嘆息著：可是清溪，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好了，說點別的吧。”她將話題強行轉移，不再繼續那個無法討論出結果的話題。
他們繼續吃著早已冷掉的荷葉雞，食不知味。
聊著不痛不癢的話題，心不在焉。
“清文這次鄉試中了解元。”
提到清文，清溪這才精神了幾分，忍不住笑道：“這小子要是不中解元，還真不知什么樣的人才能中解元。”
穆清儀見他笑了，心情也好了兩分，“原本就打算年前來京都的，現在提前了幾個月，倒是可以先給他尋個書院待著，省得整日跟在謝輕塵他們身后，玩野了。”
清溪很認真的想了想，道：“若要送他去書院，那便去云鹿書院。”
“哦？”穆清儀挑眉。
清溪解釋道：“那云鹿書院雖然在京都城算不得名聲顯赫，卻是個正經讀書的地方。不似其他幾處名聲極盛的書院，里頭的學生雖也有認真讀書的，卻也有不少富家紈绔，成日拉幫結派，不是好去處。”
“行，那就云鹿書院，我明日尋機會給謝輕塵遞信，讓他去辦。”
清溪道：“我來辦好了，京都我熟。”
穆清儀搖頭，“不必了，你剛出來，想必皇上和那位郡主都在盯著你，你的一舉一動都該小心些才是。”
清溪擰眉，心中很是懊惱。
若他的動作能再快一些，也不至于在他們來到京都時，是這番局面。他竟連送清文去書院都無法光明正大的去做，還有什么顏面在清儀面前承諾將來。
清儀怕他多想，趕忙道：“年后春闈，清文說不定能中會元，到時參加殿試，若能被你欽點為狀元，他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