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回來啦!”齊氏熱絡迎上前,親自去幫房尚書解外裳。
房尚書輕輕擺手,拒了喬氏的親近,目光冷冷掃了她一眼,隨即走到桌邊坐下。
喬氏伸著的手僵了好一會才收回,面上的笑容也變得越發勉強。
只是大家伙兒對這樣的場面已經習慣,并沒有太多反應,只喬氏心里明白,剛剛丈夫看她的那一眼,究竟有多冷。
“都坐。”房尚書揮手。
大兒子房坤見父親面色冷淡,悄悄與母親對視了一眼,很是不安。
母親做的事,他自然清楚,人還是他幫著找的。
眼下此事鬧得京都城沸沸揚揚,他連著好幾日沒敢出門,聽到消息說,父親今日又被燕王叫去訓斥了。
一家子人坐下,喬氏紅著眼道:“老爺,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房尚書稀疏花白的眉頭微挑,“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喬氏拿出帕子壓了壓眼角,哽咽著道:“若不是得罪了人,外頭怎會有這樣的流言蜚語傳出來,說什么咱們房家買兇殺人,可又說不出誰買的兇,殺的又是誰,這分明就是污!”
房坤趕忙接話,“是啊!父親,此事我派人查過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除了那兩個所謂殺手的一面之詞外,一星半點的證據都拿不出來,這算什么事?”
房尚書目光湛湛的看著兒子,他不知道這件事兒子有沒有參與,他希望兒子沒有參與。
“祖父,因著這事,我連門都不出了,您趕緊想想辦法呀!”大孫女房淑婉道。
“好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房尚書拿起筷子,隨便夾著菜往嘴里塞,食不知味。
房尚書食不知味,喬氏和兒子兒媳又何嘗不是,哪個心里不是七上八下的。
一頓飯在沉默中草草結束,待下人將碗盤收走,再送上熱騰騰的香茶,房尚書這才慢悠悠開口。
“今夜你就搬去福壽堂,從此吃齋念佛,不必再出來。”房尚書淡淡說著,面色平靜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很無關緊要的事。
在座之人皆是色變,尤其喬氏。
老頭子雖沒點名,可她知道,他說的是就是她。
莫非,他知道了?
不待喬氏開口,房坤猛的站了起來,急問:“父親,您這是什么意思?您要軟禁母親?”
房尚書瞥了兒子一眼,淡聲道:“不是軟禁,是給她贖罪的機會。從今往后,長伴青燈古佛,素齋簡居,靜心悔過。”
喬氏渾身顫抖,一手撐著桌面艱難站起,冷聲質問:“靜心悔過?贖罪?我贖什么罪?悔什么過?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你敢說那兩個關在牢中的殺手不是你派去的?你敢說穆家那兩個孩子的事,你不知情?”
喬氏心頭一顫,他果然知道了,不,不能承認。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什么殺手,什么穆家的兩個孩子,我聽不懂。”喬氏揚著脖子著。
房尚書緩緩起身,目光冰冷的看著喬氏,“聽不聽得懂,你心里明白。再有,我會重調查當年玉嬌的事,若查出什么跟你有關的,那便不僅僅是住進福壽堂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