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忙扯下女兒揪在手里的車簾,“莫要隨便掀簾子,外頭人雜,你這樣成什么樣子。”
房淑婉更不解了,“這可是宮宴,怎會人雜?這些小馬車里坐著的都是些什么人?”
房淑婉已經許久沒有出過門,也不太關心外頭發生的事,自然不知道今日宮宴的詳情,白氏卻是知道的,夫君與她細說過。
白氏攏了攏鬢發,輕聲道:“聽你父親說,今日宮宴不僅是各部大臣和家眷,還有許多此番抗疫出力良多的普通人,聽說京都醫署里上到醫官,下到藥童,都會來赴宴。”
房淑婉立時皺了眉,“那我豈不是要跟他們同席?”
白氏笑道:“想什么呢?咱們可是一品大臣的家眷,怎會與他們同席,定是要分席的,他們頂多只能在末席入座,與咱們隔得遠呢。”
房淑婉聽了這話才笑起來,露出好看的白牙,“那這么說,穆清儀今兒也會來?和這些人坐一起?”
白氏拿帕子掩口輕笑,“應當是吧!到時你去與她打聲招呼,好歹是表姐,莫讓人挑了理去。”
房淑婉一百個不情愿,沒應聲,也沒反對。
穆清儀此時已經在宮中睡了個美美的午覺起來,正與清文在風儀苑的白玉亭中喝茶說話。
經過幾日休養,面上的憔悴與周身的疲累已經盡數消除,恢復了往日的明艷瑞麗,只簡簡單單穿了件米色襖裙,黑女僅用一根白玉簪挽著,雪膚玉容,甚是好看。
“姐,你怎么不穿清溪給你準備的衣裳?”清文見過那衣裳,素雅又精致,還有一套搭配的首飾,很適合姐姐清雅的氣質。
穆清儀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這個不好嗎?”
她倒是也試了那身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穿著怪別扭的,還是自己的衣裳合身又舒適。
再說了,今日宮宴,主角也不是她,何必招搖。
“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只是那身衣裳和首飾是清溪特意為你準備的,定然花了不少心思,你又何必拂了他的心意。”清文道。
穆清儀想了想,清文說得也有道理,清溪身為一國之君,本就十分忙碌,加上近來疫情的后續一連串問題要處理,更是成天忙得腳不沾地。就這,還分出心思為她挑衣裳首飾,確實不好拂了他的意。
“那我等會再換上。”穆清儀笑道,說著又轉了話題,“最近功課怎么樣?有沒有落下?”
“你們在這啊!可讓我一頓好找。”謝輕塵腳步輕快的走進白玉亭,在清文身邊坐下,伸手就拈了一塊正溫在瓷盤里的白糖糕吃了起來。
“謝大哥你這是餓了多久?”清文一邊幫著倒茶一邊笑問。
謝輕塵咽下一口白糖糕,又抿了口熱茶,這才開口,“為了趕回來赴宴,我可是跑了一天馬,連口水都沒喝上,大腿都——”
說到這,他頓住聲,想起穆清儀也在,有些不好意思,忙轉了口道:“褲子都磨破了。”
穆清儀失笑,“我那有上好的膏藥,一會給你。”騎一天馬,不用想也知兩條腿肯定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