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忽然爆種,確實給諸侯們帶來了不少的驚喜,但也刺激了不少人,比如說二袁中的另外一個——袁術!
說起來也是倒霉,袁氏二子,如果能齊心合力,雙方加起來,與商戢一戰都夠資格了。然而現實是自從討董之戰后,二袁關系急劇惡化,甚至有反目成仇的趨勢。
之前袁紹被韓馥壓制在渤海一隅,袁術混得風生水起,瘋狂擴大勢力范圍,讓他心中非常得意。
然而袁紹占據冀州之后,袁術一下子就不開心了。
雖然他的底盤都是最精華、最繁華的區域,但有一點不可改變——他始終沒有完全占據任意一州,這在無形之中就比呂布、袁紹、劉表等州牧級諸侯矮了一頭。
以袁術的脾氣,當然不能容忍這種情況。
就在袁紹被朝廷正式冊封為冀州牧的第五天,袁術也行動起來,兵鋒直指徐州!
徐州牧還是老好人陶謙,之前下邳郡被袁術占據,病弱將寡的陶謙不敢反抗,乖乖將下邳割給袁術不說,還進貢了不少的糧食、錢財,州牧當的窩囊極了。
某位偉人說過,以妥協求和平,和平亡,以斗爭求和平,和平存。
陶謙顯然沒有這位偉人看得透徹,以錢糧求和平,無異于抱薪救火,給得越多越會激發袁術的貪欲和野心。
袁術以大將紀靈為主帥,配合韓浩、張勛、橋蕤等歷史武將,又征調韓當、黃蓋、朱治等孫策部將,遣千萬大軍,浩浩蕩蕩攻向徐州!
陶謙守成之主,亂世之中難有什么大作為,面對氣勢洶洶殺來的袁術軍,直接嚇得面如土色,沒了分寸。
說起來陶謙也是悲催,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他麾下至少還有糜芳、糜竺、曹豹、陳登、臧霸等值得一提的歷史武將撐場子,但現在臧霸、糜芳等人追隨劉備,陳登跑雒陽加盟曹操,陶謙麾下唯一能說得出口的僅剩曹豹一人。
話說回來,曹豹其實也就那樣了,在整個天下根本排不上名號。
這樣的陣容,如何能對抗袁術的千萬大軍?
紀靈所到之處,徐州軍望風皆降,廣陵郡、彭城郡接連陷落,袁術軍一路所向披靡,兵鋒直指徐州州治——郯縣。
面對殺氣騰騰的袁術大軍,陶謙完全失了分寸,連戰連敗的陰影更是籠罩在郯縣上空。
城主府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陶謙滿臉的灰白之色,花白的胡須一顫一顫。麾下眾人更是低頭不語,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就在剛剛,被陶謙賦予厚望的襄賁守將呂范(歷史武將,陶謙軍中僅次于曹豹)不戰而降,以襄賁城作為晉身之資,投降袁術。
襄賁乃是郯縣的大門,也是郯縣南方最后一道屏障,失了襄賁,郯縣就將直面紀靈大軍,這令本就有些心力交瘁的陶謙更加感到絕望!
“啟稟主公,趙昱趙別駕求見!”
就在這個當口,一聲通傳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元達(趙昱字)來了?快快有請!!!”
陶謙愣了一下,灰白的雙目中泛起點點靈光,連忙開口道。
“昱拜見主公!”
趙昱一身的儒服,風度翩翩,躬身行禮道。
“免禮免禮!”
陶謙連忙回禮,一把抓住趙昱的袖子道:“值此危難之刻,元達有何教我?”
趙昱也不客氣,肅然道:“以屬下愚見,想要抱住徐州不受袁賊荼毒,唯借兵一條路可走!”
“借兵?”
陶謙一愣,情不自禁地問道:“何處可借的消滅抵御袁賊的強兵?”
不怪陶謙這樣問,袁術短短數年間,勢力范圍擴大了好幾倍,北擊曹操,南攻劉表,東驅劉繇,可謂是獨戰八方,威風凜凜。
此時此刻的袁術,赫然以天下第一諸侯自居!
能借的抵御袁術的精兵,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主公,泰山劉玄德,仁義之名天下皆知。麾下關張二將,皆有萬夫不當之勇,主公以徐州萬萬百姓之名,邀請玄德公出兵助戰,以玄德公品性,定然不會拒絕。”
趙昱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陶謙聞言愣了愣,一時陷入了沉默。
趙昱也沒催促,靜靜的等待陶謙作為回應,陶謙的一眾幕僚齊齊屏息凝神,雙目一眨不眨地望著陶謙。
沉默了大概半刻鐘,陶謙嘆了口氣:“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辛苦元達跑一趟,替我轉告玄德公,就說請玄德公以數萬萬徐州百姓為念,務必發兵救援!”
說完,陶謙又沉默了幾秒,繼續道:“另外,老朽年事已高,將向朝廷上書乞骸骨。以老夫愚見,劉備劉玄德,宗室之后,德才兼備,名動四方,當繼為徐州牧。”
“主公!!”
陶謙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不少人更是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陶商、陶應兩人更是勃然變色。
陶謙擺了擺手,嘆息道:“董賊無道,霍亂朝綱,以致天下大亂,黎民陷于水火。謙為徐州牧,上不能匡扶朝綱,下不能保境安民,又如何對得起先皇和天下黎民?玄德公仁義無雙,德才兼備,正是匡扶天下的最好人選,將徐州托付到他手中,謙很放心。”
說完,陶謙又看了陶商、陶應兩人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說陶謙還可以說是守成之君的話,那陶商、陶應兩人連守成之君都算不上,自己的兒子陶謙最為清楚,把徐州交到他們手中,最后免不了家破人亡。
與其如此,還不如交給劉備,依靠這一份香火情,怎么也能保住一門富貴。
陶商、陶應雖然有些不安,不過見陶謙心意已決,也只能略不甘心的低頭領命。
見到兩位兒子這么簡單地就放棄掙扎,陶謙心中既有兒子聽話的欣慰,又有恨鐵不成鋼的怨氣,心情復雜極了。
“既然主公心意已決,那昱立即動身前往泰山。”
趙昱沒有察覺到陶謙的復雜心情,開口說道。
陶謙看了趙昱一眼,然后又不留痕跡的掃了眾人一圈,心中苦笑,開口道:“軍情緊急,辛苦元達了!”
在場這么多人,竟然沒有一位堅持勸諫。
雖然讓徐州是陶謙自己的決議,但眾人的反應還是讓他感覺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