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蕭銳所說,楊飛元作為內閣大學士兼著戶部尚書,功名利祿都有了,豈會為了西京倉內那些糧食犯錯,別說是糧食,直接送他真金白銀他都不會要!因為有權才是根本,有了權,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了。
既然如此,楊飛元為何還會自降身份來找杜少年?看來,他的家族在里面扮演了很不好的角色,陛下又關注這件事,又是太子掛帥,一旦情況泄露,楊飛元也擔心壓不下去,到時候形成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會殃及他!
他怕殃及自己,這才是關鍵!所以這次才來宴請杜少年。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份,更是低估了杜少年的聰明。更不幸的是,蕭銳正想辦他,正想用他身后的楊家牽扯出他呢。
蕭銳離開都察院后,又囑咐杜少年好好喝酒,得到的情況越多,這酒喝的越值得。杜少年心領神會,保證喝得不醉不歸!
天色尚早,蕭銳沒想回宮,心中甚是思念秀兒姐,便去景園逛逛,最近這段時間,李秀兒都是住在景園當中。
還是那艘船上,蕭銳見到了李秀兒,前兩日在東宮匆匆見了一面,未能好好聊天,今日可是抓到機會了,兩人坐在船上看著那漸漸落下的夕陽,格外溫馨。
夜幕降臨,李秀兒命人準備了佳肴,蕭銳覺得更加秀色可餐的是她,所以發生了什么事,只能兩人知道了,哦,對了,還有那搖曳的燭光。
龍鳳和鳴之后,風雨平靜了下來,李秀兒坐在桌前梳妝,突然想到了一事,埋怨道:“早知不和你胡鬧了,有些危險啊。”
蕭銳躺在床上,不解道:“危險?什么危險?景園這里有危險嗎?”
李秀兒臉頰一紅,道:“不是這里,是我...萬一懷上了怎么辦?”
蕭銳一怔,立即明白這幾天是李秀兒的危險期。
對于危險期,蕭銳可是很有研究的,因為有竅門,叫做“前七后八”,什么意思呢?就是女子來大姨媽的前七天以及走后的后八天,是安全期,不用擔心中招,其他時間便屬于危險期。當然,這不是絕對的,但基本上還是蠻準的。
前世蕭銳就是靠著這個竅門,沒有搞出意外。
今日太高興,蕭銳完全沒考慮這么多。
“懷上了就生下來唄。”蕭銳笑道。
李秀兒抿了抿嘴,她何嘗不想啊,早就期盼為心愛的人生個孩子,只是生下來需要勇氣的,她一個遺孀,突然懷孕生子,世人怎么看她?自己倒是不怕被戳脊梁骨,但是深入追查發現是殿下的,那怎么辦了?
蕭銳感受到了李秀兒的無奈,也禁不住地在內心嘆了一聲。別說是古代,就是前世和喪偶的嫂嫂在一起,也會被世人議論紛紛的。
“沒事的,有我陪著你。”蕭銳拉著她,安慰道。
李秀兒點點頭,內心舒緩了很多。
“今晚還走嗎?”李秀兒問道。
蕭銳點了點頭,道:“這段時間事情較多,不宜住在宮外。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秀兒姐早些休息。”
李秀兒起身為蕭銳穿好外衣,道:“路上風大,你注意安全。”
在她囑咐下,蕭銳離開了景園,在親衛的護送下返回皇宮。
回到東宮,就看到呂素在院中踱步,看到蕭銳回來,連忙迎上來,道:“殿下,你看!”
蕭銳立即意識到,指使者讓呂素動手了,他從呂素手中接過紙條,上面寫道:為了保你妹妹安危,明日酉時末想方設法讓蕭銳服下毒藥。當天夜里或者次日,夏皇會親至探望,務必成功!
蕭銳握緊了紙條,便想立即去見陛下,但想了想,忍住了。蕭銳知道海大富是安全的,難保禁軍和其他內官不被收買,現在突兀地去見陛下,很可能露餡。
所以蕭銳忍了下來。
次日上完早朝,回到養心殿,蕭銳才把動手的時間稟告了陛下。
夏皇笑道:“按照計劃將計就計,朕和你好好演一場戲。通知諸葛元霸和張勁夫,讓他倆也做好準備。”
“兒臣遵旨!”蕭銳笑道。
一想到晚上就能裝死了,蕭銳還有些小激動,以至于沒心審閱奏章,反觀陛下…果然是過來人,云淡風輕。差點忘了,陛下乃是老戲骨,榮獲多次大夏奧斯卡影帝。
可見蕭銳要學習的內容很多啊,啥時候做到內心貓撓狗吠,外表穩如老狗,才算有了道行。
吃過午膳,蕭銳為了表現和往常無異,便出宮去詹事府溜達,同時命令李元芳做好準備,至于典韋、李存孝和養由基則是瞞著的。不是不相信三人,而是三人比較魯莽,一旦知道內幕很可能露餡,瞞著三人才能讓他們本色出演。
臨近傍晚,太醫匆匆去了東宮,說是太子妃突感身體不舒服,與此同時,蕭銳也趕回宮。
這也是戲碼,指使者讓“呂雉”酉時末務必動手,蕭銳這幾天都是很晚回東宮,今天突然不出去了,也會引起懷疑,所以讓諸葛流螢演一場戲,假裝身體不舒服,設計成是“呂雉”暗中下手,目的是引蕭銳回宮。
只有把戲做足,每一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才能騙到所有人!
就這樣,得到消息的蕭銳匆匆趕回東宮,看到臥病在床的諸葛流螢,他匆忙詢問:“太醫,情況如何?”
太醫道:“殿下,娘娘應該是休息不好,身體沒有大礙,微臣命人熬制一些藥膳,補充一下氣血,好好休息幾日便可恢復,殿下不用擔心。”
蕭銳這才松了一口氣,揮揮手,讓太醫立即去辦。
算算時間,距離酉時末還有半個時辰,所以蕭銳叫上諸葛流螢、李若雪還有呂素玩個小游戲。
不要誤會,不是那種游戲,而是那種游戲!
呂素是外人,她還在呢,玩幾把四人斗地主不過分吧!
“叫地主!”
“搶地主!”
“我也搶!”
游戲比較激烈,呂素手中握著四個王六個二,蕭銳三人都看著她,等待著她搶不搶地主。
呂素頓時感到哭笑不得。
他姐姐生死不明,現在還得經歷一場史詩巨作的大戲,哪還有心思玩斗地主,對不起身處險境的姐姐嗎?
“我搶!”呂素猶豫許久,最終嘆了一聲。
第一局,呂素打了三人一個春天。
蕭銳看著一手的牌,一張沒出,忍不住說道:“素素,你這牌技可以啊!尤其是憂愁的表情,讓我以為你是一手爛牌!”
“殿下,我擔心姐姐的安危,哎…來來來,再來一局!”呂素嘆息道。
就這樣,新的征戰再次開始。
時間來到了酉時末。
呂素端來了一碗藥,說道:“殿下,該喝藥了!”
這碗中的藥自然不是三日斷魂散,不過藥效癥狀和三日斷魂散很像,但對身體無害,是華佗緊急準備的配方。
蕭銳看著這碗藥,為何自己的腦海中會跳出武大郎的畫面。
“大郎,該喝藥了。”一位妖嬈的女子柔情似水。
好魔咒的畫面啊,蕭銳趕緊搖搖頭,隨即接過藥來一飲而盡。
沒多過久,癥狀開始。
就這樣,東宮忙碌了起來,李元芳匆忙去請太醫,太醫去而復返,怎么太子殿下又染病了?
太醫來到床邊診治,發現殿下已經昏迷,并且呼吸略微的急促,額頭上都是虛汗。
太醫一看這種情況,立即把心提了起來,然后望聞問切后,竟然沒有查出是何病因。
“娘娘,殿下病癥奇特,起病迅猛,微臣一時間難以查明病因,還請娘娘恕罪!微臣這就去請其他太醫來會診!”這名太醫惶恐道。
諸葛流螢和李若雪焦急萬分,立即讓他去辦。
沒過多久,五六個太醫來到東宮,而殿下染病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這些太醫來到后,也查不出病因,諸葛流螢大怒,狠狠地訓斥了一頓,隨即命令李元芳去請華佗。
這一折騰,已經到戌時了,華佗匆匆入宮,也未查出什么病因,這讓候著的太醫們暗暗松了一口氣,連華佗神醫都查不出來,那就不是太醫才疏學淺了。
華佗便開幾幅藥劑,可以清熱解毒、提神醒腦,看能不能緩解蕭銳的癥狀。
這一番折騰下來,夜已經深了。
因為事發突然,并未向陛下匯報,到現在時候太晚了,所以便沒有打擾。
隨后,諸葛流螢留下兩名太醫候診,其他人都退下。
與此同時,東宮發生的事,早就悄悄地傳出宮。
等太醫出宮返回家中時,呂傲和那名中年男子已經出現在了其中一名太醫家中。
“太子病癥如何?”中年男子問道。
這名太醫如實道:“回稟先生,殿下的病癥發病迅猛,出現嚴重嗜睡癥狀,甚至是昏迷,并且呼吸有些急促,心跳速度很快,額頭上冒著虛汗,雙眼略微翻著白眼,情況有些嚴重。那名華佗身體檢查無果,只能開一些清熱解毒、提神醒腦的藥劑,看能不能讓殿下清醒。同時華佗還懷疑殿下,是不是中毒了。華佗還說,他從未見過這種急病,更像是中毒的癥狀。”
中年男子一聽,隨即笑了,然后問道:“然后呢?”
太醫繼續道:“一說是中毒癥狀,兩位娘娘大驚后,想了想便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殿下中午是和陛下一同用餐,晚上在詹事府用的餐,回到東宮只是喝了些水,而且兩位娘娘也喝水了,怎么可能中毒?因為華佗是懷疑,也不敢確定,所以此話題只是提了提就沒有深究。”
“此事還沒稟告陛下?”中年男子又問。
太醫點點頭,道:“都忙著診治,也沒顧上,請來華佗后也無法治療,兩位娘娘更加心慌,想去稟告陛下了,但時間太晚了,再加上服用華佗熬制的湯藥,癥狀稍微緩解,便沒有去打擾陛下,決定暫等一晚。”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如此謹慎的詢問,便是怕別有問題,但現在他放心了。
首先,蕭銳中毒的癥狀和三日斷魂散一模一樣!而且是太醫院太醫驗明,假不了。
其二,華佗懷疑是中毒,這不僅不是壞事,更是側面反映了真實情況。中年男子深知華佗的醫術,他若不懷疑是中毒,那才說明有問題呢。
其三,沒有立即去稟告陛下,這也驗證了沒有問題。畢竟都以為蕭銳是染病,陛下高高在上國事繁忙,萬不得已不可能直接打擾。如果“病情”繼續惡劣,才會傳到陛下那里。
兩人得到了想要知道了,這次離去。
回去的馬車上,呂傲興奮道:“先生,呂雉果然動手了!”
“她和她妹妹感情深厚,為了她妹妹的安全,她必然會動手!”中年男子笑道:“如今前戲鋪好了,就等開花結果了,我也得回去稟告了。”
“成敗全看呂雉了,她能得手嗎”呂傲有些擔憂。
中年男子沉吟后,點點頭道:“蕭銳染病臥床,夏皇一旦去探望,不可能讓護衛陪同太近,這是規矩。呂雉服侍在床邊,這是唯一能靠近夏皇,近在咫尺的機會!呂雉修為四品,又精通暗殺之術,近距離出手必能成功!唯一擔心的還是呂雉,這樣,你現在去找呂素,取她一件隨身物品,明日送給呂雉,告誡她!”
“先生言之有理啊!”呂傲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