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建的神侯府位于皇城東南側,處于南熏坊中,一街之隔的就是翰林院。
再不遠處就是中央官署,中央官署就坐落著六部、宗人府、鴻臚寺、欽天監以及太醫院等等重要的府邸。
此時神侯府內,不像中央官署的各部那般喧鬧景象,庭院花圃幽雅清靜,丫環家仆在府中悠然穿梭,府門幾個精神煥發的家丁,立于門側。
而諸葛神侯正坐在府中大堂的主位,一身素色寬白袍,面色平和,冷血負手站在一邊,同樣在大堂中的還有無情、鐵手、追命,這等所有人齊聚一堂的時候,顯然是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這時,諸葛神候說道:“你早上過去以后,有什么看法嗎?”
冷血語氣平淡的說道:“變化有余,有些過于拘泥形式。”
諸葛神侯微微點頭,這時門外走進兩人,正是快速趕來的吳蘊和段連城,此時二人皆穿著正裝前來,走到神候面前齊齊拱手說道:“世叔!”
諸葛神侯微微擺手道:“其實呢,這次叫你們來也是有事要做。”
二人精神一震,站在原地仔細聽神候接著道:“前段時間,南京有一個江湖幫派涉嫌勾結北元,被吳蘊帶人剿滅了。”
說到此處,看了吳蘊一眼,吳蘊微微點頭,而后神候繼續沉聲說道:“昨夜,順天府內一具尸體從天而降,死者是一個叫博日格德的蒙古商人,五年前來到京城經商定居。”
這時,諸葛神侯若有深意的看了吳蘊一眼,這一刻吳蘊似想到什么一般,眼神一亮說道:“是他...闊拓莫日根?”
見諸葛神侯微微點頭,吳蘊心下一沉。
此時鐵手沉聲開口道:“闊拓莫日根的尸體上只有一個極小的圓形創口,世叔親自去順天府衙看時,卻認定是傷心小箭造成的創口。”
“而漢王府的暗線傳來消息,天下第七已經在十天前離開了漢王府,一路北上。”
吳蘊開口道:“難道是天下第七所殺?”
無情搖頭說道:“不,天下第七雖然也會傷心小箭,卻沒練到這種境界,有可能練到這種境界的還有兩人。”
追命坐在椅子上,朗聲說道:“一個是王小石,不過顯然不可能是他,他做不出這種事,至于另一個...”
“另一個...”吳蘊和段連城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一絲驚色,同時想到了一個名字:“元十三限。”
諸葛神侯平淡的說道:“也只有元十三限了,當年元神府那一戰,他雖說死在王小石手中,但他有山字經在身,也極有可能未曾真正死去。”
“若是之前都只是猜測他可能沒死,那昨夜那具尸體便把猜測變成了事實。”無情神色凝重,這樣一個“殺不死”的人,還極可能是對手,無論換做誰,心中都會這般凝重。
諸葛神候微微搖頭,而后說道:“不必如此擔心,根據鐵手之前得出的結論,這元十三限應該是投效北元才對,但他現在殺了闊拓莫日根,或許這事另有隱情。”
眾人聞言,皆緩緩點頭,這時神候接著道:“無論他有何目的,決不能放任這樣一個人物留在京城,正好之前買了一個棋盤,可以拿出來用了。”
諸葛神候的語末似乎別有深意一般,看了眾人一眼。
“是!”
“無情,這件事交給你來全權負責,我希望盡快解決。”神候說完此話,微一擺手而后陷入沉默,目露追憶之色。
眾人見狀,便無聲退出大堂。
神侯府中另一間大廳內,無情對著眾人緩緩說道:“這件事情,朱月明和郭不敬都是知情的。”
這時,無情面色凝重的看向吳蘊道:“你一會親自去一趟金風細雨樓,將此事通知戚少商,讓他可以開始做準備了。”
“好。”吳蘊拱手點頭,再次看向無情。
只見這時無情看向段連城道:“你去順天府,找朱月明和郭不敬,告訴他們之前沒下完的棋局,現在要繼續。”
“是,大師兄。”段連城點頭應道。
只見無情再次看向鐵手道:“當初你讓陸小鳳和鷹眼老七到樂安調查漢王,后來鷹眼老七回了十二連環塢,陸小鳳如今在哪?”
鐵手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溫和道:“我若是猜的不錯的話,事情結束后他就去了武當山,怎么了?”
沉默一會后,無情緩緩說道:“據我猜測,來人既然是元十三限,他隱匿多年,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到京城,不過想來此次前來應該不是敵人,正好你提到天下第七。”
無情面容平淡,卻隱隱藏著一絲殺機:“有人要他死。”
鐵手目光微沉,點頭道:“我明白了。”
眾人皆微微點頭,而后無情留下追命和冷血,吳蘊和段連城還有鐵手便出了神侯府各自散去。
兩天后,傍晚,天氣依舊清冷,凍的人心中都有些生寒。
京城外,官道上一陣馬蹄聲傳來,馬蹄聲極有節奏,“踏踏”“踏踏”,踩在青色的石板上極為清脆。
官道上空空蕩蕩,本應該是下午的時間,卻不見任何行人。
這種事情放在一國首都,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這是事實,一人一馬走在空曠的官道,卻讓人覺得莫名的發自內心覺得這件事極為合理。
突然間,馬蹄聲戛然而止,空氣似乎都隨之凝聚不動。
一個身穿暗紅色衣袍的男子站在馬前,擋住了去路,他腰間配著一柄烏黑色長劍,握著劍柄,氣勢凝重,如同一座擋在路上的山。
“你是誰?”馬背上坐著一個年輕人,骨子里散發出一種傲,狂傲。
吳蘊:“這不重要。”
年輕人雙眼似目空一切,看著吳蘊身后的城門:“給你一息時間,讓開。”
吳蘊冷笑:“天下第七,果真狂妄之極。”
天下第七有些不耐:“天下沒有我不該去的地方。”
吳蘊握著劍柄的手緊了一分:“但你今天必須死。”
“呵。”天下第七雙目瞬間冷了下來,一拳,帶著怨恨,很快,極快,向吳蘊打來。
劍鳴聲響起,吳蘊衣袍鼓蕩,周身憑空升起一陣寒風。
長劍利嘯,刺向天下第七,吳蘊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再施展出這樣的一劍,至少前世、過往自己從來沒有一劍能達到這個境界。
氣勢無匹,凝聚全身真氣,仿佛能刺破空間。
一聲爆裂的空氣聲響起,劍鋒帶著一陣迅風沖著天下第七刺去。
“有意思。”天下第七身子突然一變,凌空一轉,一腳向吳蘊踢來。
而后便緊跟著第二腳、第三腳、第四腳連綿不斷。
每一腳的角度都極為詭異,極為迅捷,不可捕捉、無法預判,刁鉆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