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九,小雪,終于到了宋仁德的婚期,幾日前,張玄和阿琳趕到京城。
這一日起來,吳蘊已經換上了新衣,滿面笑容,雖然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不過此時還是充滿著笑意。
段連城不知怎么把曲非煙從衡陽那位曲老爺子的手里騙來的,居然放心讓他這么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小姑娘四處亂跑。
“嘖嘖”吳蘊面露怪笑的道:“老段,你當初還說你對小非非沒有想法,這下看你怎么解釋!”
陳業面帶笑容,這些日子和朱月明相處下來,似乎也成了一個胖彌勒般,整日一張笑臉,冷不丁的就來一句欠抽的話:“是啊!段老大不愧是段老大,眼光也獨到!”
“你什么意思?”曲非煙面露不善道:“難道你這死胖子覺得我很差嗎?”
段連城也是一臉威脅之色:“胖子,我給你組織語言的機會再說一次,要不然你就得去見邱大夫了。”
陳業縮了縮脖子告饒道:“別!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朱老總他什么脾氣,跟他久了難免學上一些壞習慣。”
林如鏡笑瞇瞇的道:“對呀,你最近是長能耐了,今天早上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夸你漂亮也不行嗎?”陳業瞪大了眼睛。
劉欣跟吳蘊久了,最近也愈發的放開起來道:“夸女生漂亮哪有盯著屁股夸的。”
陳業理不直,氣也壯:“她是我的妞,我看她屁股又不犯法!”
吳蘊插嘴道:“咳,按大明律記載,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妞,這就是調戲民女,根據大明律第一卷第一章第十一條:凡調戲民女、寡婦者,斬立決。”
“我去,吳老大,你不是吧!”陳業瞪大眼睛躲到林如鏡身后,卻被一陣由遠及近的鞭炮聲嚇得一激靈。
隨后就是接連的鞭炮聲響起,吳蘊一拍陳業腦袋笑道:“閉嘴,他們來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接連響起,就見到宋仁德穿著一身紅色的服裝騎著馬走在最前頭,兩側都是一同前去接親的人。
鑼鼓之聲、嗩吶之聲、鞭炮之聲一時大作,宋仁德看見門口站著的吳蘊一行,臉上的笑容漲得通紅,不斷的朝著周圍恭賀的人群拱手告謝。
不時還有人分發著喜錢,引得陣陣叫好恭維,哪邊叫好恭維的大聲便朝著哪邊多撒些喜錢,一派喜氣洋洋之氣。
而后就見到轎子停到了宋家門口,宋仁德下了馬,而后便見到魚幼怡披著一頭紅蓋,下了轎子。
而后便是繁瑣的婚禮,也見到了拜天地等等,熱熱鬧鬧的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吳蘊這一行都是刑部的吏員,所以幾人被單獨安排到了一桌。
此時滿面通紅的宋仁德還在輪番敬酒,正舉著杯子走過來道:“吳老大!謝謝你們來參加!我先干為敬!”
“好!”“謝什么,咱們再怎么都是兄弟!”“老宋,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段連城嘿嘿一笑:“老張,你打算和你家的阿琳什么時候成婚?”
張玄喝酒喝的臉上冒出紅光,樂呵呵的答道:“我們還沒這么快,畢竟還年輕!”
段連城話頭一轉:“那你呢?老吳?”
吳蘊臉上一熱,拉著面色赤紅的劉欣道:“我們也不急,倒是你和非非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我們也不知道。”
“上回中秋的時候我不是去了一趟衡陽,然后就在劉三爺家里見到了曲大爺!完了就見著非非了,然后便沒有然后了唄!”段連城打著哈哈含糊其詞道。
林如鏡看了一眼還小小年紀的曲非煙道:“咱們非非才這么點大,曲大爺居然沒揍你?”
曲非煙喝了點小酒,臉上有一絲紅色,笑嘻嘻道:“那時候他見了我爺爺就說想帶我闖蕩江湖,然后爺爺就追著他揍了七條街,結果回來的時候我爺爺就同意他帶著我到處跑。”
段連城臉色發紅,摸著腦袋道:“什么叫追著我揍了七條街,明明是我看他年紀大了,不好放他!”
“怎么,你還想打我爺爺?!”曲非煙瞇著小眼,小手已經掐住段連城的腰間。
“嘶——”段連城痛的一抽氣,面帶扭曲的笑容,說道:“他老人后來不是說我表現很好嗎!”
陳業笑嘻嘻的小聲和吳蘊嘀咕道:“段老大這次是遇上克星了!”
“克的好啊!”吳蘊見段連城此次吃癟,嘿然一笑。
老宋的婚禮一直持續了七天時間,七天過后吳蘊幾人便離開,各自返鄉過年,這次將是來到無限乾坤的第二個新年。
上次新年時,無限乾坤升級了一次,所以吳蘊幾人在之后的幾次議論時便已經考慮到這一次的新年,無限乾坤會發生什么新的變化,是徹底抹去玩家和NPC的區別還是其他的方面?
對于這一年的春節,吳蘊心中更多的是好奇、期待、隱隱的不安。
一旦玩家徹底沒了重生的能力,到時候“游戲”便完全成為了江湖。
南京城郊,臘月末,已近新春,小雪綿綿。
白茫茫的一片,如今的南京已成為了留都,繁華已經稍遜過往,但還是繁華。
云棲酒樓之中,淡淡的熏香彌漫著屋子,吳蘊喝著小酒,和陳業、張玄談天說地,林如鏡和劉欣、阿琳三人面帶恬靜的笑意時不時說上幾句。
這時,吳蘊道:“若是這一次飛鴿傳書消失的話,我們之間如何聯絡?”
陳業搖頭道:“不用擔心這個,反正遲早都會在京城見面,不過我打算到時候先去寧波找鏡子一起北上。”
吳蘊搖頭:“不如這樣,我到時候提前北上去寧波接她們兩個,然后再去松江找你,到時候一起北上,省的你南下一趟再返京,多麻煩。”
“這樣也好。”
張玄這時道:“別忘了杭州找我們,我打算這之后就留在杭州任職了。”
“你這次是認真的?”吳蘊看著張玄此時的表情,愣了愣。
張玄點頭道:“對!不過南京小院我當然是不會賣的,我打算讓老方派人幫著照顧一下。”
吳蘊笑道:“老方那么忙,還會幫著我們看家?”
這時,門口傳來方應龍的聲音:“當然會,咱們可是朋友。”
方應龍從門口推門進來,將手伸到炭爐上烤著,說道:“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來了?”
“不好奇。”陳業嘿嘿一笑,一副“氣死你”的表情。
方應龍翻了個白眼:“我一聽說你們到南京云棲酒樓就來了,是不是夠兄弟!”
劉欣嬉笑道:“這么說,你真愿意讓人幫著看家咯?”
“你們再怎么也是點金閣最早一批的人,再說,老吳現在的身份我巴結還來不及!”方應龍笑呵呵的拿起酒壺,自顧自的倒了一杯。
吳蘊哼哼兩聲:“巴結個錘子,又沒實權。”
方應龍似乎不滿意吳蘊這話:“有名就夠了,還想要權,京城有權的那幾個勢力現在都落到什么下場,天下人都心中有數。”
吳蘊笑道:“我當然知道,你這次過來應該是有事情吧?”
“當然,還和你有點關系。”方應龍笑道:“要不你猜猜?”
陳業嚷嚷道:“猜你個錘錘魚,還不說!”
方應龍苦笑一聲:“有人幾天前到我們南京分閣找老吳,而且還賴在那里不走了!”
吳蘊笑道:“那你不早點飛鴿傳書?”
方應龍搖頭苦笑:“飛鴿傳書?傳個毛線,現在根本就沒用了!”
陳業瞪著眼睛:“什么沒用?”
方應龍驚疑道:“飛鴿傳書啊!你不知道?”
眾人齊聲:“我了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