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
就在他準備繞賭坊找適合點火的位置時,突然一聲暴喝傳來:“慢來!應天賭坊掌柜金久貴在此,何方宵小敢在我店里胡來!”
劉石應聲看過去,卻是一個一身明明是綾羅錦緞,卻緊束在身上仿佛一身勁裝的人,身材微胖,面容充腴,本來有些滑稽的面貌卻做出一副無比嚴肅的表情,這一套搭配起來當真是不倫不類。
這人大概就是這賭坊的老板,聽上去就知道他聲如洪鐘,功力不淺,上持一把鬼頭金刀,擺的架勢也有些門道,劉石一眼看去,就知道他的水平比剛才橫掃的那批人還是要高上一些。
對付這個家伙,劉石就多留了一分心,先上一招電舞游蛇,打個虛招吸引他注意力,果然那金久貴功力看上去還了得,實戰卻不甚了了,揮刀過來就對著對照實里斬!
劉石這一招本來就沒打實,那勢大力沉的一刀自然輕松避開,一帶偏了他那刀,腳就伸出去一招醉仙絆月掃在對方腿上,哪知道對臨敵應變不怎么樣,這下盤竟是真穩,這一腳居然沒絆倒,刀一翻就斬了過來。
劉石呼一聲又避開這刀,滑開一步,抬一招雷破長空,卻在刀鋒之外一道雷電打過去,可惜這內力結成的效果,畢竟不是真雷電,轟一聲打在對方身上,卻沒想到對方功力著實深厚,還是沒能重傷。
不過幾招已過,劉石也摸清了對方功夫路數了,他不說實戰經驗豐富,起碼過招的都是什么李豐江、徹木袞達吉布、赫連小鳥這種越無數級的水平,輸贏不說,但是打同級以下的還真是到擒來。
架勢拉開,揮就醉仙逍遙拳和奔雷十式換著打,本來就靈活得叫人無可奈何,十來合就引得對方一招用老了,借力往身后一引,再絆上一腳,終于讓那金久貴倒在了地上。
他一腳踏住人家拿刀的那只,右上先是一招烏云雷落自上打下去,然后就一招狠過一招照臉上只管打。
就在他想要打死對方的時候,卻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來,照腳步聲看過去時,一群裝束整齊的守衛從賭坊內跑了出來,這些人卻是殺氣騰騰,有如刀芒出鞘,和剛才被吊打的守衛一看就不一樣,更夸張的是,人人上都拿了一張略小些的神臂弓!
這玩意是陸友花了大代價才買到一張的,想不到到這里居然有這么多!這些人守衛汴京時不在,南京陷落時也曾不動,卻拿來對付自己!
不過這玩意的動能極強,絕非血肉之軀能硬剛的,卻沒必要以一時意氣之爭去拼命了,劉石虛揮一掌,便猛朝一旁沖去,那些人的弩還沒完全張好,見他的動作不由一怔,便要瞄他,卻不想人已經和閃電一般朝一旁沖去了。
這種冷兵器時代的王者,要瞄移動的目標本就不易,何況劉石這種都快叫人看不清了的身法?不一會就繞過一棟建筑物,從他們眼前消失了。
這邊不說各種被打死打傷的殘局要收拾,那里賭坊的老板金久貴也是臉比他之前肥了兩倍,張嘴吃藥都得人家幫他動下巴。
這邊賭坊轉瞬間遭如此打臉,只能先將金久貴和那些傷員扶起來醫治,就先行打烊了,一邊準備人搜尋劉石,一邊考慮傍不上金人了,接下來要找條什么大腿來抱了。
那邊劉石逃出了生天,知道自己這次出太過魯莽了,那鬼地方八成和兀術拖不了關系,從此金人肯定免不了要通緝自己了,現在在這城是呆不下去了。
正郁悶間,突然想到那蓮兒姑娘的易容術當真是天下無雙,若是請她出相助,只在這城,應該也沒有能觀氣識人的高人認得自己。
想到這兒,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因為兩個孩子有了個十分懂哄小孩的新玩伴,王柱悠哉地坐在家里享受著難得的天倫之樂,只有他媳婦家務還在為家務忙個不停,但臉上也樂開了花。
“柱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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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家多久沒客人來了,想不到這幾天有好幾位來走親戚的呢,你以前都沒有去走走,卻是不夠禮數了。”她看著這個一臉和藹,逗得兩個孩子笑個沒完的老人家。
王柱笑道:“咳,這不是路途遙遠么,那邊地北酷寒,哪里比得這邊的舒心日子,也怕你和孩子熬不得苦啊。”
因為向蓓蓮上次來訪時,王家嫂子多看了她幾眼,要在這地方借宿太久,怕生疑問,所以就變成了這幅模樣再來,反正她要什么形象就有什么形象,而身為婢女,她跟任何人接觸都有一套,這才接觸多久,王柱的兩個孩子簡直纏著她這個老爺爺不放了。
正當這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時候,突然后窗那邊傳來了一陣一陣的鳥鳴聲。
王柱笑道:“聽這聲音,又有雀兒撞進網里了,你們卻在此略等,待我去取了來,燉上一碗湯喝。”
話一說完,卻不等其他人回答,就急沖沖出門朝屋后走去,順著暗號過去,卻看到劉石有些焦急地躲在哪里。
“哦,劉村長,這是出了什么事,這么焦急找我?”王柱連忙上前問道。
“唉,打鳥卻被雀兒啄了眼,本來天大的好時,卻搞得身份暴露,只怕在這地方混不下去了。”劉石這般感慨一句,就將在賭坊里那些事一并說了給他聽。
“卻是我的不是了,那應天賭坊多年來陷了多少好漢在內,是個萬不能去的黑店!不過可惜了,若是當時能殺死這個元帥,城雖說免不了一場浩劫,那大金的軍隊,元氣必然大傷了。”王柱嘆息道。
“這卻是小弟考慮欠妥了,若就在南京城內動,必然導致金兵屠城,殃及許多無辜,還要牽連到兄長你們了。”劉石連忙說道,其實用奔雷十式殺死兀術,帶來的影響卻不是王柱所能猜想到的。
王柱笑道:“我們做的事情,還真早已生死置之度外,這種事如何不是求仁得仁?倒是內人孩子無辜了,不過他們也通曉大義,為了天下蒼生,絕不會怕死的!他們既然認得你了,斷不能這幅模樣到處走動,我去請蓮兒過來幫你一把。”
不多時那個一臉褶子的向蓓蓮便隨著王柱過來了,這姑娘顯然對這個以氣息認人的家伙還是十分忌憚,但是知道他大概的情形,也需要劉石出力,便還是出為他改了個形象,順便叮囑道:
“你這家伙身高體長,扮不得什么嬌小的人,所以只能往老里改,只要不太愛干凈,一天到晚洗臉,這副尊容保存兩天問題不大,每兩天過來一次,我幫你補一下妝就好了。”
說罷他們就一起回去了,而劉石看她為自己易容的時候都保持很別扭的距離,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的印象已經無法挽回了,只能暗嘆一口氣,便打算尋店打尖,打算到夜里摸去那應天賭坊放上一把火!
這時候他已經是個六十多歲,須發斑白的老者了,原本英武的樣貌,也顯出了幾分儒雅,任他什么人也認不出他就是之前在應天賭坊鬧事的劉石,所以大搖大擺地在南京城內走動,也不會被那些爪牙認出了。
他在離那賭坊略遠些的地方要了間上房,提前休息了。當天無事,到了萬籟寂靜的二更天時,劉石悄悄從窗戶摸出了客棧,便悄悄沿路朝那賭坊摸過去,這時候他心只有對那些漢奸的憎恨,才不管下以后有什么后果呢!
悄悄摸摸沿著街角走,他很輕易地避開了夜巡的金兵和更夫,沒多久就走近了應天賭坊的那條街,但是轉過一個街角,一眼望去,卻意外地發現那里喧嘩不已,火光沖天!
這可跟想象的不一樣,大晚上的這鬼地方怎么依然熱鬧?那我可怎么找會放火啊?而且大晚上的,燒得這么亮,大型篝火晚會么?老子學歷史的時候怎么沒聽說過應天府里這么會玩?
慢著,這火光,怎么有種失火了的趕腳?劉石看喧鬧跑動的人極多,也就不做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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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大搖大擺朝那邊走了過去,這才發現:那邊應天賭坊燃起了喧天大火,有不少人提水想去救火,或者來看熱鬧的,都被一排又一排的金兵攔住了。
而這連續數天沒下雨的五月底,那真是天干物燥,遇火即燃,若火勢控制不當,這一把火就不是燒這個賭坊了,而是火燒全應天府了。
但是在火光劉石看得清清楚楚:這賭坊周邊的房子都被拉倒了,火勢根本蔓延不出來,這擺明了就是專門為燒掉這賭坊做的腳!
看來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看這地方是眼釘啊,翻著人也多,他這形象也沒人會注意,便堂而皇之壯著自己身高體壯,強行擠過層層人群,靠足夠近時才聽到金人有個把會說漢語的家伙在那里吼道:“火勢太大,閑雜人等切莫靠近,救火有我們就好!”
這里也許有賭坊的雇員,也許是害怕火勢波及到自己家的街坊,但是他們也確實看到了金兵在努力阻止火勢往其他方向蔓延開來,一有朝別處燒的跡象,金人就會十分積極地把燒出來的火苗滅掉,但是那個賭坊越燒越旺,現在就是放人過去,也沒法撲滅火勢了。
但是劉石的視力和聽力卻不是這些普通人能比的,在獵獵作響的風聲和噼啪的火聲,他隱約聽到了賭坊內部那些人的哭喊與咒罵,毫無疑問,這把火就是金兵放的,不管是滅口還是尋仇,他們將這一堆漢奸燒死在了里面。
這樣他們嚴整軍紀的形象也就定型了,畢竟沒有動起刀兵;而城良善百姓多少也對這么堂而皇之的賭坊意見不淺吧,總之,在歷史上能留名的,哪怕是南宋名將制造,也絕非等閑之輩。
眼看自己的事被人做了,劉石也就輕松地打了個哈欠,偷偷溜出了人群,再次悄無聲息地回了客棧,不過再也不敢睡太沉了,誰知道自己住的這地方是不是那些金人想要燒掉的呢?
南京城那些富豪,包括被那幾個死人戴了綠帽子的馬掌柜,都以讓人震驚的神速,把自己半數家財購作了糧米,上交給了兀術,身為新晉的金國主帥,說句不夸張的話,他從沒見過這么多,堆積如山的糧草。
常言道,軍馬未動,糧草先行,但是大金從長白山一個部落,短短十幾年打下如此大的圖,如果只靠原本那些女真人,那就是打敗再多人也無法實際占領,所以被征服的土地,有幸沒被屠殺的人們就成為他們擴張的工具。
但是漁獵為生的民族缺少管理農耕和游牧民族的經驗,使偌大的圖可以獲取的財富卻少得可憐,著名的金太宗因為偷花了些國里的錢被大臣圍毆事件,就是由此而來。
現在一瞬間,他們當真拿到了五萬軍馬放開量來吃,也短時間吃不完的糧草,簡直是無所適從有木有?兀術本人一時間都飄飄然了。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要盡可能減少沖突拿下更多宋土;第二,宋人的管理模式要取其精華,摸透了以前盡量不要過多干涉。”他作出十分有心得的樣子對身旁的將領說,然后就身體力行了:
一邊往上京報捷,一邊集結大金,乘軍糧多得用不完的情況下,立刻揮師繼續南下!
而如此多的軍糧,要派多少人守衛,精銳是用來運糧、守糧還是去攻堅,這些都要重新考慮,不過兀術作為新晉的元帥,也是想得十分之開的:宋朝自趙構起,皆是聞金既走,只要開打就是兵不血刃的完勝,該怎樣就怎樣,何須過多操心?
把整個應天賭坊付之一炬的的第四天,他們就一聲不吭地開拔了,這動作讓劉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大軍開拔后的第二天,深居簡出的他才收到金人已經出城而去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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