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目暮警官發現鑰匙之后很明顯有些意外,而服部則是驚訝中帶著些了然,“看來,這個案子的關鍵點果然就是密室。”
目暮警官雖說并不服這個關西小子的推論,可既然事關人命,就根本沒工夫管那些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他當機立斷,直接下命令,要求到場警員全力以赴搜尋能夠破解密室殺人的線索。
柯南則是和小蘭并排站在一起做沉思狀。
這個案子,真的是密室嗎?
而毛利陽雖說持不同意見,可畢竟他沒有證據,所以也就沒有試圖改變目暮警官的偵破方向。與此同時他并沒有和警方一樣在這個外交部的大宅里亂逛。他總感覺這個書房有哪里不協調,他有預感,這些不協調就是破案的關鍵。
現在重新回想一下剛剛走近書房的時候……似乎從那個開始,不協調就已經開始了。高亢的歌劇,整齊的衣架以及書柜,可與此對比卻十分礙眼的雜亂的書桌……
可你說奇不奇怪,一個能把書按照類別依次擺放生活規律極其嚴格的人,怎么會允許自己書桌上有大批量高高摞的書?
如果,這摞書不是死者放的話,那么就是兇手有意為之。可兇手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混淆警方視線?一個密室殺人案就足夠令警方腦痛的了。更何況越簡潔的犯罪方案能找到的線索也就越少,像摞書這種事情純粹就是畫蛇添足。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兇手是為了掩飾什么才弄亂了書桌。
“……有一件事情好奇怪……”旁邊管事的嘟囔引起了毛利陽的注意。毛利陽湊上前去和他攀談。可能是因為毛利陽本身就是警察的原因,管事自是半分都不敢隱瞞。只要是毛利陽問的,管事都能給出答案。毛利陽看打套路沒辦法讓管事放下松懈便也不打忽悠,直截了當地問了管事剛剛覺得奇怪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管事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原委,“老爺……他平時書房里放的都是古典樂。不過也可能是今天一時興起了吧,竟然放起了歌劇。感覺挺難得的。其他倒是沒什么。”
“那你們家老爺平時的生活習慣好嗎?”忽然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有點歧義,毛利陽頓了頓,“我是說,你們家老爺辦公的時候會把東西放得很亂嗎?”
管事皺眉想了想,最后選了個中庸的答案,“看情況。個別的時候還是會的。不過老爺這個人對自我管束要求極高。所以……”
毛利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而另一邊,在一樓的和室的垃圾箱里,服部平次已經找到了關于密室的“線索”。他剛想上樓找目暮警官匯報,卻被旁邊的柯南的幾聲啊咧咧給打斷——
“啊咧咧,哥哥,你手里的釣線我好像在哪兒看過。”柯南拽住了服部平次運動服的一角,并指著他手里的“線索”說著。
服部平次本來不想搭理柯南的,畢竟釣線這種東西哪家都會有。可柯南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愣住了。
“我在大廳,客房的垃圾桶都看到了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釣線呢”
“你說什么?!”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先入為主。服部平次早瞄準了自己以為的真兇,陷入了對方專門為他們設下的陷阱。可如果兇手沒有錯估了鑰匙所放置的位置,柯南都險些被蒙混了過去。
服部抿了抿唇,臉皮有點繃緊,“我回一次案發現場。至于你,小鬼。”他拎起了柯南的后脖領,然后叫來了小蘭,“毛利小姐,你能不能管好你家小孩子啊?都跑進別人家的客房了。”
小蘭訕訕地笑著抱歉,然后又加嚴了對柯南的看管。這讓柯南心急如焚。
他就那樣看著服部的背影,心里滿是不甘。他雖然看破了陷阱,可由于線索實在太少,他還是沒有查出兇手究竟是誰。
可這回并不僅僅只是服部與毛利陽的戰爭。
他,也是其中一員。
服部……毛利陽……服部……毛利陽……柯南一想起他們二人的名字,不知為何,兩道交錯的聲音在自己大腦里分別說著有關這次案子的線索——
服部平次:“喲,歌劇啊。”
毛利陽:“現在尸體上還有余溫,死后僵硬并未出現,應該剛死不久。”
服部平次:“從作案時間來看,達村公江在發現尸體之前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房間的溫度正常,案發時間的誤差頂多就在十分鐘左右。”
毛利陽:“這次案子是毒殺。我們剛來達村勛就死了,這個案發時間太過巧合。”
服部平次:“達村夫人之前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哪兒來的作案時間?”
毛利陽;“第五嫌疑人就是死者的夫人,達村公江。”
……
沒錯,沒錯!如果這么用那種手法的話,兇手就只能是……她了。
想到這兒,柯南眼神一利,向案發現場投入了明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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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樓書房,毛利陽因為已經找到了不少線索,真相已經浮出水面。可如今唯一剩下的疑竇就是證據了。
案發現場并沒有找到相關兇器,因為沒有經過尸檢,所以雖然案件被推斷為毒殺,可毒物究竟是通過什么途徑進入死者體內的尚未可知。不過如果他推論沒錯的話,那么這次的毒殺只有可能是通過外傷使毒素滲入體內。那么也就是說……兇器現在還在兇手手上嗎?
想到這兒,毛利陽的目光就游走到了書柜里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的邊角已經泛黃,可里面的二人卻幸福地抱在了一起的樣子卻仿佛跨越了歲月。其中一位是十多年前的死者,達村勛。那個時候的達村勛還不像現在那么胖。相貌雖比不上旁邊的達村公江,可畢竟位高權重,顯得他頗有威嚴。而照片里的達村公江也是青春靚麗,笑容甜美,哪兒有如今的滄桑模樣。
他們或許有過甜蜜吧,毛利陽暗自嘆息。他剛剛用雅虎搜了一下這位外交官,知道了他的不少風流韻事。誰能料到這位外表和善的外交官曾經為了照片上的這位美人拋家舍業,寧可選擇與前妻離婚,放棄仕途,也要和如今的這位夫人結婚在一起。
真是可笑吧。你孜孜以求的人,卻奪了你的性命。也不知該說因果報應,還是該說……風水輪流轉了。
至于這次的作案動機,應該也和兇手的過去……有關吧。
而另一邊,達村公江則是在接受警察的審訊之后,明顯地有些疲憊不安,“警察先生,我丈夫的遺體之后會怎么處理,什么時候可以進行安葬?”
負責審訊的高木警官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您丈夫這回是毒殺致死。后期為了破案所以可能會進行解剖處理……至于什么時候可以歸還,得看尸檢結果什么時候出。到時候我們警方會給您發通知的。”
“是嗎?”達村公江戴著黑手套的右手蹭了蹭微紅的眼角,明顯是又要哭了。可作為外交官夫人,出入社交場合游刃有余的她怎么可能在眾人面前有失去應有的儀態?她抽了下鼻子,強作鎮定,“高木警官,你們辦案還需要多久……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今晚可以住到酒店,這樣也方便你們警方辦案。”
“那是最好了。”
“警官,我妝有些掉了,能不能先去衛生間補個妝?我真的不想在一些娛樂頭條上看到什么外交官遺孀憔悴現身星級酒店之類的無聊緋聞。如果發生了這種事……那真是太讓人感到羞恥了。”
高木警官聽了這話自是不敢阻攔,直接就放她過去了。
也就是在這時,服部平次出其不意地抓住了達村公江的左手腕,這突然的舉動直接讓達村公江驚恐萬分,尖叫出聲,“你這無禮的小子,你在干什么?!!”
“夫人,您能否把你的鑰匙鏈給我驗驗,讓我們一見真假呢?”
一時間,達村公江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她用右手打掉了服部平次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冷笑,“你的意思是兇手是我?”
“沒錯,兇手就是你。”服部平次直接開門見山。
服部平次從來都不是個傻子。當他發現這個家里四處都是藏起來的釣線的時候,他就發現他上了兇手的當。他懊惱,可如果一點反省都沒有的話,他就不是那個聰慧的關東偵探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可你發現了葉子并拿開了它你就能發現真相。
巨大的音響與被高高摞起來的書籍,恰到好處的時機以及唯一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且被陷害的老人。尸體的第一發現者哪兒是他們,明明就只有一個她!他也好,毛利陽也罷,都是被眼前的這個達村公江的尖叫給吸引過去,然后才發現的尸體。
可誰又能想到,真的有惡徒竟如此兇狠,敢在好幾個偵探和警察的面前當眾殺人!
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話可不是亂說的。雖然我的丈夫已經因為意外死了,可我再怎么不濟,也是外交官的遺孀,沒有證據就污蔑我殺人,我會請律師對你進行起訴。”達村公江很冷靜,從容不迫地從皮包里再次拿出了鑰匙,“偵探先生,我剛剛已經把鑰匙給警察示意過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把鑰匙再提交一遍,還要麻煩你們,好、好、檢、查。”
達村公江一字一頓,在外人看來她顯然怒急。服部接過了鑰匙,打開了鑰匙鏈,卻發現里面一無所有。
“怎,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達村公江嗤笑一聲,咄咄逼人——
“偵探先生,難道,你莫非到現在都認為,我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