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羅蘭、安薇娜、馬波里三人,喬裝打扮,騎著馬朝赫倫米爾堡趕去。
此時,馬波里已經擺脫了魔神詛咒,并服用羅蘭制備的天空藥劑中獲得了強大的新力量,這些都讓他感到十分滿意。
唯一的遺憾是,在和羅蘭的對決中,他再一次失敗了。
這事,他一直耿耿于懷。
走了段路,馬波里忍不住道:“迪拉特,你這一次的勝利只是僥幸,主要是因為我還沒徹底適應新力量。”
和鮮血之力相比,他現在擁有的力量會發出天藍色的光芒,賦予他巨大力量的同時,甚至還能離體外放,甩出犀利的劍芒,最遠能攻擊到100多米外的目標,最大威力足以比擬高階法術。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全新的戰斗方式,有巨大潛力可以挖掘,1個星期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噢,對了,還有一點就是,通過不斷苦練,他的力量上限每天都在上升,他現在還遠沒到達巔峰。
所以,他輸的很不服氣。
羅蘭淡淡一笑:“馬波里,話可不能這么說。在和你對決之前,我設置法陣,調配藥劑,好幾天沒合眼休息。我要是養足精神,你只會輸的更慘。”
相處一個星期,他已經完全了解了馬波里。
這家伙是一根筋,腦子里就只有劍技。想要說服他,什么人情、什么道義全都沒用,這家伙完全不在乎,唯有在力量上堂堂正正地擊敗他,他才會信服。
和交談時,也不用搞虛的,該說什么就說什么,直截了當就是了。
果然,羅蘭這么一說,馬波里也就點頭認同:“你這說法也對。哎,時間還是太緊,咱們打的還是不夠盡興。等我完全熟悉了新力量,咱們還要再打過才行。到時候,你可不許推脫。”
羅蘭哈哈一笑:“我怎么會推脫?就怕你不敢打。”
馬波里眼睛猛地一瞪:“胡說!100次,1000次,10000次,我都敢!”
“那行。等咱們鏟平了鮮血玫瑰,你就盡管來挑戰我,我保證每次都全力應對。”
馬波里滿意了,從一旁拿出酒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連喊道:“哎痛快!真是痛快”
喝了幾口,他轉頭對安薇娜道:“小姑娘,我得感謝你。要不是你幫忙,我這輩子估計沒機會品嘗美酒的滋味了。”
這會兒,安薇娜也將他當做了戰友了,聞言笑問:“怎么,鮮血騎士沒有味覺嗎?”
馬波里搖了搖頭:“不止沒有味覺,痛覺也很麻木,身體就好像是一塊遲鈍的木頭,特別的沒勁。哦,對了,對新鮮血肉的味道倒是非常敏感,每次喝血吃肉的時候,比和娘們上床還舒服。”
這話很粗魯,安薇娜面色一沉,轉頭不理他了。
馬波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尷尬一笑,用力撓了撓頭,閉嘴不說了。
可這家伙,雖然性格很糙,但卻是個話癆,走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了,又轉頭對羅蘭道:“迪拉特,我要提醒你,伯德這家伙是個陰險小人,他的話不可信呀。”
羅蘭瞥了他一眼:“你似乎很看不起伯德呀。”
馬波里用力朝一旁草叢吐了口唾沫,一臉不屑:“我何止是看不起他?我是恨他!所有兄弟會法師都是壞種。而伯德呢,則是壞種中的壞種,壞透了的那種人!”
安薇娜也聽的好奇:“馬波里,你為什么這么痛恨兄弟會的法師呢?”
馬波里臉皮猛地一抽,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仇恨:“這事,得從半年前說起。”
看他模樣,似乎有故事,羅蘭和安薇娜便都豎起了耳朵。
馬波里陷入了回憶,他長嘆了口氣:“半年前,我還沒加入鮮血玫瑰,只是赫倫米爾堡的一個騎士隊長。我有一個美麗溫柔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喔那真是一個惹人愛的小甜豆,我每次回家,一看到那小東西,就恨不得把全大陸的好東西都給她,只要她一笑,我就和喝了蜜一樣高興。她一哭,我也跟著心碎。噢我的小甜豆。”
馬波里臉上剛硬粗糙的線條變得柔和不少,眼中閃爍著慈愛的光芒。但這光芒只持續了幾秒,就化作了冰冷的殺意!
“可現在,她們全死了,被埋在潮濕的泥土下面,被蟲子咬,被水浸泡,被無窮無盡的黑暗包裹......而導致這一切的,正是石工兄弟會的法師!”
說到這里,馬波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突然跳下馬背,抽出重劍,幾步沖到路邊一塊巨石旁,開始用力劈砍,砍的碎石飛濺,火光四射。
“那個該死的法師,竟然在鎮中心釋放連鎖閃電!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具緊抱在一起的焦黑尸體!我的一切全被那該死的法師給毀了!毀啦”
“啊”
馬波里眼睛通紅地瞪著天空,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聲。
羅蘭和安薇娜站在一邊,沉默地看著他發泄心中憤怒。安薇娜情感豐富,眼圈已經紅了,幾乎要落下眼淚。
好一會兒,馬波里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下來,他坐在碎石上,雙手抱著腦袋,呼呼地喘著粗氣:“兄弟會不該存在!所有的兄弟會法師都是殺人的魔王!他們全都該死!”
羅蘭便問:“那這一切和伯德法師又有什么關系呢?”
馬波里用力抹了一把臉,抹去了臉上的一些水跡,冷笑道:“他是兄弟會的高層,據說還是什么環月六法師之一。他的手下犯下這樣的惡事,竟然沒受到懲罰?!你說他能好到哪里去?”
這話有理。
羅蘭點頭認同:“其他不說,在管理兄弟會這事上,法師伯德的確是嚴重的失職。那其他方面,他還有什么惡行嗎”
馬波里想了想,又道:“他就是個廢物!明明擁有渾厚無匹的法力,卻一點都不濟事。我馬波里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廢物!”
安薇娜聳了聳肩,插言道:“并不是每一個法師都善于戰斗的,當然,法師伯德的確非常缺少戰斗經驗。”
見馬波里只是單純地發泄情緒,并沒有說出什么有意義的消息,羅蘭便催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咱們還得趕路呢。”
“唔好。”
繼續走了一段路后,馬波里話癆本質又冒出來了。
“哎迪拉特,有個事我很好奇。”
“嗯?”羅蘭瞥了他一眼。
馬波里便問道:“你為什么執意要對付鮮血玫瑰呢?呃我當然知道鮮血玫瑰罪大惡極,但你只有一個人.......好吧,加上阿瓦娜小姐,也只有兩個。但兩個也是遠遠不夠的,鮮血玫瑰可是個大組織,里面強者多得不得了呢。”
羅蘭明白馬波里的意思,無非是認為他在送死。
他想了想,說道:“有些事總要有人做的。至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證,也只能說是盡力。”
說這話時,他忽然想起了索倫托,心中又是一陣惆悵。
“嘖”
馬波里咂了下嘴:“迪拉特,老實說,你的法術的確很強,比現在的我要強一些。但鮮血玫瑰里比我強的人也不少。我之前排在第5,排我前面的4個家伙,各個都有絕招。依我看,你的能力,最多也就和3號騎士打平。要是同時來2個的話,你或許還能撐一下,但這位阿瓦娜小姐,恐怕連施法的機會都沒有。”
安薇娜不服:“那可未必。”
馬波里瞥了她一眼:“得了吧,阿瓦娜小姐。我承認你的法術很奇妙,但威力實在太小了,并不適合戰斗。等真正開打了,你肯定就是個累贅。”
安薇娜被他說的氣鼓鼓的,但卻無法反駁。
羅蘭卻笑道:“對法師而言,硬拼是最不明智的做法。我們認為,智慧才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
馬波里聽的半信半疑:“那你給我展示下智慧唄?”
羅蘭早已經想好了計劃,這計劃本身也需要馬波里的配合,這時便和盤托出:“我的計劃分三步。第一步叫離間。”
馬波里愣了下,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聽懂。
羅蘭便詳細解釋:“兄弟會創造了鮮血玫瑰,將鮮血玫瑰當做工具。鮮血玫瑰力量不斷增強,目前已經初步有了反抗的資本。他們之間,終有一戰。我們要做的,是讓這一戰提前爆發,爆發的更加猛烈。”
這下馬波里聽明白了,忍不住又咂了下嘴:“這招真狠呀!這倆家伙真要打起來的話,肯定都會損失慘重。嘿嘿,我喜歡!”
羅蘭又道:“第二步,趁著雙方混戰,自顧不暇的時候,我們想辦法盜取鮮血權杖。”
“盜取鮮血權杖?”安薇娜和馬波里異口同聲地重復道。
安薇娜是擔憂羅蘭走上邪道。馬波里則是單純沒搞懂。
羅蘭感覺到了安薇娜的心思,對她微微一笑,解釋道:“利用權杖,我們就能干擾大部分鮮血奴仆的意志,至少讓他們沒法攻擊我們。這么一來,我們就能專心地對付鮮血玫瑰的首領!”
聽到這,馬波里大致明白了:“鮮血玫瑰首領是所有鮮血仆從的創造者,也是主腦。要是他死了,那其他所有鮮血仆從也得跟著死!鮮血玫瑰自然也就崩解了!”
見他想明白了,羅蘭微笑道:“按照我的計劃,真正的挑戰,是殺死首領。我們這里有3個人,3打1,的話,我不覺得會輸。”
馬波里用力撓了撓光頭,嘖嘖驚嘆:“你這么一說,計劃就有了很大的可行性。就算鮮血玫瑰不完蛋,那肯定也元氣大傷了。至于能不能擊敗首領.......我也說不好,但3打1,再要打不贏,那只能說明我們是廢物,敗了也沒啥好說的。”
他被羅蘭徹底說服了,笑道:“果然是智慧的力量,嘿嘿嘿。”
羅蘭毫不得意,嘆口氣道:“即使如此,也有巨大的風險,能否成功,全靠造物主庇佑呀。”
馬波里卻猛一揮手:“這樣的大事,冒這點風險算什么?迪拉特,你說吧,我們下一步具體該怎么做?你這人腦子好使,我都聽你的。”
羅蘭早就想好,便對兩人詳細解釋起來。
安薇娜和馬波里認真聽著,等羅蘭說完了,馬波里用力一拍大腿:“嘖嘖這招太毒啦這么一來,兄弟會和鮮血玫瑰不鬧翻才怪哩,哈哈!”
安薇娜也是滿臉微笑,覺得羅蘭的辦法非常不錯。
三人正在路上合計,忽然,羅蘭心中一動,轉頭看向身后的道路。
安薇娜見他面露疑惑,心中一怔,問道:“怎么了,迪拉特?”
羅蘭指了指遠處的荒野:“有人來了。”
安薇娜和馬波里同時轉頭看去,馬波里什么都沒看到,安薇娜卻是一怔:“他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