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文才亦是取來畫符的各種材料,擺放在了作法的案臺之上。
“畫吧。”
林久站在一旁,目光淡淡的觀看。
聞聲,剛拿起朱筆的文才手一抖,一滴鮮紅的符墨直接滴在黃色的符紙之上。
“師傅……”
他有些欲哭無淚的看著林久:“您能不能別盯著我畫啊?”
這樣,他畫不出來啊。
“盯不盯著你畫有區別嗎,要是你功底足夠,該畫的出來,那再怎么樣也能畫的出來。”
林久面容一正,肅聲道:
“難不成等以后你在對付僵尸和鬼物的時候,符篆用完了,需要自己畫的時候,你還要讓他們別看著你?告訴他們先去一旁蹲著,等你畫完了符再打?”
“先不說這里沒有僵尸和鬼物,就算有,那也沒有師傅你老人家可怕。”
文才小聲嘀咕道。
“臭小子。”
林久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他晉級法師之境后,耳力也是遠勝從前,豈會聽不見?
“這小子的心理素質還是差了些,以后還是得多鍛煉一下。”
林久心中輕嘆,卻也暗中下了一個決定,讓之后的文才吃盡了苦頭的決定。
“行了,我不看了。”
轉而,他對文才搖了搖頭,走到一旁:
“畫好了叫我,如果我確定符篆沒有問題話,等會兒見任老爺的時候,我帶你一起去喝咖啡。”
“咖啡?”
從未聽聞過的名字,讓文才不由看向林久。
“就是外國茶,任老爺已經約了我去鎮上的西洋餐廳洽談遷墳的事情。”
林久隨口解釋了一句,旋即看文才還在看著自己,一瞪眼:
“行了,趕緊畫你的。”
“哦哦。”
文才縮著脖子連連點頭,心中卻是想道:
“西洋餐廳么,我還從來沒去過呢,而且這次師傅是決定帶我去吃大餐,而不是帶秋生那家伙,嘿嘿……”
念及于此,他頓時來了干勁,神色無比關注的看向身前的神案之上。
坐在椅子之上,林久雖說不看,但眼睛卻仍舊是偷摸的在關注文才的動作。
卻見文才已是換了一張干凈的黃紙,左手按在其上,右手十多公分之長的朱筆,正在蘸著小碟之中的赤墨。
這赤墨是混合朱砂、雞公血、黑狗血、桃木根莖、棗核等多種對陰邪之物有克制作用的材料混制而成的。
“蘸墨時,需左右三次,畫符之時要凝聚畫符之人的全部精氣神,下筆不可斷,需自上而下,筆鋒輪轉……”
秋生嘴中念念有詞,右手已是穩穩拿著朱筆而起。
此刻,他眼中只有面前的符紙,再無其他。
“這臭小子,有點意思……”
一旁的林久早已是默默站起,觀看著文才的一舉一動。
“這么快便直接凝下心神,看來,這符篆一道,或許還真適合他。”
這時的文才,已是直接下筆了。
呲呲!
筆鋒在黃紙之上輪轉,文才面色極為慎重,額頭甚至微微起了汗漬。
赤色的墨痕,在黃紙勾勒而出,每一道都無比鋒芒,入紙三分。
直至最后尾部一筆,文才面上已經全是熱汗,面色甚至微微有些發白,他所不知道的是,一縷淺薄的法力,自他的體內,進入了他朱筆之下。
莫名,只見符紙之上一道細微的亮光泛出。
筆停,符成。
“好了。”
文才大大的喘出一口氣,不顧汗水流入眼眶,他面上帶著喜色,直接拿起符紙。
“師傅,我畫好了。”
他臉上帶著笑容,在對著林久揮舞著手中的符紙。
“這笑容……享受么?”
看著笑的像個滿臉褶皺的孩子似的文才,林久微微有些出神。
“師傅,你看。”
這時,文才已經是跑到了林久身前,如似靠了一百分的孩子在拿著試卷討父母的歡心一般。
聞聲,林久回過神來,淡淡的看了眼眼前的符紙:
“嗯,知道了。”
“額……”
文才笑容一僵,遞著符紙的手臂也是一軟,眼中似有有些失落的低聲道:
“師傅,我畫成了啊。”
冷不丁的,林久一巴掌拍在文才的腦袋之上,他沒好氣的道:
“所以呢,一道最淺薄的低級符篆,不,甚至連低級符篆都稱不上,你還要師傅我夸你不成?”
“哦。”
文才有些失望的低下腦袋,他不是想要和天賦好的秋生一樣,總是被夸贊,他只是想要一句真切的鼓勵和叮囑而已啊。
以前在酒泉鎮的時候,自己之所以會去和那蛻皮鬼所附體的秀秀有親密之事,不也是希望要到您老人家的‘目光’么。
就在這時,他只覺得手中一空,抬頭一看,卻是手中的符篆被自家師傅拿了過去。
“符成之時,最后的封筆晚了,所以雖然你的法力勾兌了進去,但是符篆吸納的天地靈氣太少。”
林久看了看手中的符紙,點評道:
“每道符篆成型之時,都會吸納天地靈氣,灌注畫符之人的法力之中,從而讓符篆顯露出各種相對應的作用。”
旋即,他看了看越說神色便越失落的文才:
“不過嘛……還行,雖然符篆毛病有一些,但還不錯,能對一些簡單的陰物發生作用。”
說著,他將手中的符紙疊起成三角狀,遞給文才道:
“這道符,算是你在師傅見證之下的第一道正式符篆,就留在身上好好收藏著。”
“師傅,這是夸我了?”
文才一邊接過疊起的符篆,一邊有些發愣。
以前和秋生一起練功之時,師傅雖然總是說還行,但他又不是傻子,一次兩次的或許還會相信,但多次聽下去,他就明白了。
師傅這是不想打擊自己的信心,所以才這么說的。
但現在,他能很明顯的看出,雖然師傅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但說的話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謝謝師傅,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頓時,他喜笑顏開。
豈料,林久又抬手朝他腦袋之上拍了一巴掌,沒好氣的道:
“我說的重點是這個嗎?我說的是你畫符之中的那些毛病,都給我記死了,下次別再犯。”
“哦,知道了。”
文才一臉憨憨的抓了抓頭,反正被師傅夸獎了,打兩下就打兩下唄,高興就完事兒,反正也都習慣了。
“傻小子。”
見狀,林久失笑搖頭,旋即吩咐道:
“行了,去擦下臉上的汗水,然后帶你去吃大餐。”
“好的師傅。”
將符篆塞入懷中的文才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