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文穎便決定要與王姽婳交流交流。
恰逢王姽婳她娘來了。
可盡管如此,也沒有阻止徐文穎的熱情。反而由于關心王姽婳,覺得讓她娘參考參考也很不錯。
“夫人,姽婳妹妹,有件事兒想與你們說說。”徐文穎很認真,“不管你們怎么看,我是覺得可以考慮。”
“不知姐姐要說什么?”王姽婳也很認真地問道。
她娘則用心傾聽。
“申用嘉乃首輔之子,此時他肯定覺得愧對姽婳妹妹,所以不會主動與姽婳妹妹和離,以避免世人對他的指責,姐姐曾說過,妹妹不與他和離等于是在拯救他,現在姐姐依然這樣認為。”
徐文穎話鋒一轉。
“但是,姐姐當時也說了,不用考慮申用嘉的感受,皇上雖然對姐姐此舉予以肯定乃至褒獎,但姐姐以自我為中心是事實,以申家顯赫的地位,豈能不在乎世人對他們的評價?”
王姽婳與她娘都點了點頭。
“所以,即便申用嘉答應將來與姽婳妹妹合舟共濟,肯定也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包括他的父母。姐姐在想,這樣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王姽婳不禁心生疑慮,姐姐今兒個怎么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姐姐,我早說過要與他和離的,是姐姐一直慫恿說我不要。姐姐今天終于想通了,讓妹妹不再糾纏他嗎?”
“那是因為姐姐知道世上還有一個人絕不在乎姽婳妹妹的過去,不在乎你到底經歷過什么,不在乎你是否懷了別人的孩子,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對姽婳妹妹的心永遠都不變。”
王姽婳搖頭而笑,道:“姐姐一早是在逗我開心嗎?”
“姐姐是認真的。姽婳妹妹想想,你身邊是不是有這樣一個人?”
王姽婳稍一沉吟,很快想到了,“姐姐是指小朱姐夫嗎?”
“對呀!”
“姐姐還說不是開玩笑呢?”
“妹妹你想,以小朱的性格以及對妹妹執著的愛,是不是對你永遠不變心?”
“可他是相沢姐姐的夫君。”
“我知道呀,那有什么關系?相沢本是你的侍俾,為了安慰小朱才嫁的,所以不會反對不會與你搶,而這世上恐怕只有小朱一人對姽婳妹妹的過去毫不在意,他既沒有家族的負擔,又不在乎外人的評價,也就沒有任何壓力,他才是妹妹最值得托付的人。”
夫人心下一蕩,其實在女兒要與申用嘉鬧和離,見女兒如此痛苦時,她就在丈夫面前感慨過,要知道嫁給申用嘉還不如嫁給小朱省心。
不料今天淑妃竟興致勃勃地也這樣認為。而且她非常贊同徐文穎剛才的分析,小朱就是這樣的人啊。
然而見女兒凄然一笑,堅定地對徐文穎說道:“姐姐,我與小朱姐夫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且不說他現在是相沢姐姐的夫君,即便不是也不可能。”
“為什么?”
“已經錯過的,妹妹我沒有忘,但有些只適合收藏在心底。”
“哎!”徐文穎嘆了口氣,“妹妹又何必如此固執?如果妹妹沒有孩子,或許申用嘉能過去他自己那道坎兒,終究也難過去家族與世俗兩道坎兒,如今妹妹有孩子,申用嘉恐怕自己都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兒。”
“姐姐不是說過,女人這輩子一個人過也沒什么大不了嗎?沒有男人一樣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呀。”
“妹妹,那是沒有值得托付的男人沒辦法,可妹妹眼下有一個啊。”
“妹妹不覺得。”王姽婳依然態度堅決地道,“我已經連累了一個男人,就不要再去連累第二個男人了吧。”
“夫人也這樣覺得嗎?”徐文穎不得不將目光投向王姽婳她娘。
“多謝淑妃娘娘關心小女。”夫人忙說道,“不知小朱怎么想?”
“皇上問過小朱,不然我不會提及。”
“淑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將這事兒告訴小朱了?”
“沒有,只是問問他的態度,他還不知道姽婳妹妹的事兒。”
“那這是皇上的意思嗎?”夫人又問。
“沒有,皇上沒說讓姽婳妹妹與小朱在一起,這是我的意思,我覺得小朱才是姽婳妹妹最值得托付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壓力與世俗的束縛。”
“淑妃娘娘,這我也相信,只是婳兒她……”夫人將目光投向女兒。
“娘,女兒與小朱沒有可能的。”王姽婳依然態度堅定地道。
夫人微微嘆了口氣。
王姽婳道:“反正我覺得很好,兜兜轉轉回到小朱身邊多好,雖然皇上并未表態,但他問小朱會不會在意自己深愛的人懷了別人的孩子,我想并不是皇上隨口一問。或許在皇上看來,小朱也最適合姽婳妹妹,至少眼下是,或者說至少覺得比申用嘉更適合。”
“不知夫人與姽婳妹妹怎么看,反正我是覺得,女人嫁給愛自己的人總比嫁給她愛的人要強一百倍。”
夫人不住點頭表示認同。
王姽婳卻沒有任何反應。
徐文穎接著喃喃地道:“嫁給愛你的人,可以盡情地撒嬌、享受,他會將你捧在手掌心;可嫁給你愛的人,只會讓你變得卑微、謹慎、小心翼翼,你需要處處考慮他的感受,很難享受真正的快樂,除非他也同樣愛著你。”
“姐姐說得都對!”王姽婳道,“可妹妹已經不敢再愛別人,也不敢期待別人的愛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繼而,王姽婳又明確表態道:“至于小朱姐夫,他與相沢姐姐很好,我又何苦再去打亂他們的生活呢?姐姐不必再說了。多謝姐姐的關心!”
“好吧。”見王姽婳態度如此堅決,徐文穎也只能收起她的熱情。
但她看得出來,盡管王姽婳毫無想法,可王姽婳她娘似乎有所期待。
不過感情的事兒終究需要自己做主才行,外人也只能是建議:嫁得好不如過得好。可到底想怎么嫁怎么過,還得當事人說了算。
畢竟王姽婳也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女子,相反她很有自己的主見,很難被旁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