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里就是出口了。”莉姆用長槍斬斷藤蔓,清理出一條道路。
他們走出森林,奧維奇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莉姆,你對星辰十字有印象嗎?”
“很遺憾,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過從‘十字’來看,這就應該是打開石門的鑰匙。你能夠跟‘鑰匙’對話吧,不如問問她。”莉姆收起長槍朝交界市的方向走去。
奧維奇抬起頭看向姆姆,用雪山氏族的語言問:“你知道星辰十字嗎?”
姆姆不解地歪頭發出“Ffu?”的聲音。
“看來她也不知道,這個秘密只能由我們破解了。”奧維奇搖搖頭。
“嗯,不過也不必氣餒,至少我們得知了阿特拉斯學會與雷尼·法兩方人都沒能拿到鑰匙,如果能拿到鑰匙的話,那么主動權就會來到我們手里了。”
“你說的沒錯,莉姆。”奧維奇贊同道,“看來回到城鎮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尋找星辰十字了,可是我們又要去哪里找?”
在二人陷入沉思時,瓦爾雅在一旁開口說:“我們可以回到城市中去問問市民有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畢竟這種東西應該散發著魔力,會散發魔力的東西也許會吸引到一些怪人,然后奇怪的事情便會發生。”
“有道理,讓我們快點回到交界市吧。”莉姆加快腳步,朝城市走去。
交界市的主要街道上人來人往,他們中的大部分只是這座城市的過客,有的是駕車的馬夫或是歇腳的信使,還有一部分是斤斤計較的商人。而在這些人中就有這披著長袍遮住身體的愛德華,在他旁邊蹦蹦跳跳的小夜魔則是愛麗。
“愛德華,愛德華。”愛麗拉住他的手,“我們要去哪里?”
愛德華有些恍惚,一夜的未眠本應讓他的恢復能力下降,可當清晨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時,卻發現昨日斷掉的骨頭全部愈合了,還有為了拯救愛麗的刀口,也奇跡般的愈合了。
“愛德華——”愛麗發覺愛德華沒有理她,拉長音不滿地說。
“啊,怎么了。愛麗?”愛德華看著愛麗撅起的小嘴,揉了揉她頭。
愛麗乖巧地拉起愛德華的手,指向遠處的攤位說:“我想去那里看看。”
愛德華順著愛麗的手指看去,一張桌與一把椅成了一個攤位,白發蒼蒼的女人不是買水果蔬菜的販子,而是擺弄紙牌的預言家。愛德華多半是不怎么相信這種江湖騙子,若是可以預知未來,那么國王們也不會在費盡心思地去發動戰爭,牟取暴利。可他看到愛麗好奇的目光,又想到她是夜魔這種神奇的生物,也許天生便會對神秘學感興趣,那么帶她去看看又何妨不可。
“走吧,愛麗。”愛德華牽起愛麗的手朝老人走去。
老人雙目似寐,但還在擺弄著紙牌。愛德華笑了一聲,他在小時候就見過這種裝神弄鬼的騙子,說是什么預言家,實際上卻是喝了藥劑的藥劑師,連術士都不如。
“你們要占卜嗎?”
愛德華猶豫了一下問:“要錢嗎?”
“我不收你的錢。”老人從皺紋中睜開雙眼,有著長而尖指甲的手指對準愛麗,“這個小姑娘我可要收錢。”
“那好吧,還請你先為我占卜一下。”
老人沒有做出任何動作,“我沒辦法占卜你,因為你的命運已經成為定數了。”
“真是有趣。”愛德華感覺自己被她玩弄,感到有些惱怒,“說什么我的命運成為定數。說白了,你只是想要我的錢而已吧。”
老人搖搖頭耐心地說:“命運是定數與變數組合而成,已經發生的事情則是定數,還未發生的事情則為變數。占卜是推測命運中的變數,而不是找出曾經的定數。”她忽然壓低聲音說,“活人才有變數,小伙子,你懂吧。”
愛德華朝后退一步,驚訝地看著這位深不可測的老人,他頓時感到剛才的失言是多么粗魯。
他推了愛麗一把說:“請你為我占卜一下這孩子的命運。”
“沒問題。”老人抽出一張空白紙牌,“請讓她觸碰一下這張紙牌。”
“愛麗,去吧。”
愛麗朝愛德華看了一眼,把手指放在紙牌上。老人點點頭,抽回紙牌,從兜中拿出火柴,之后點燃紙牌。紙牌熊熊燃燒產生絢麗的火焰,隨后化為一堆灰燼,灰燼沒有被風吹散而是老老實實地落在桌子上,擺出兩種不同的圖案。
“左土右火。”她吹散灰燼,又拿出另一摞紙牌,“小姑娘,請在這二十二張牌中選擇一張。”
“好的。”愛麗果斷地抽出一張遞給老人。
老人接過紙牌,放在桌子上翻過來,紙牌上畫著一名老人高舉法杖對陰暗的天空呼風喚雨。老人搓了搓手喃喃說:“火與土非順非逆,中位的術士。我看到了這個女孩的未來。”
“我會付錢的,還請你告訴我們是什么?”
“一系列事情將會以女孩作為開端,有人將會運用她達到野心。”
“所以,你在說什么?”愛德華不明白老人的話。
老人收起牌說:“還請你保護好女孩,她終究會找到自己的歸宿。”
話音撕碎了時間,除了老人外所有的人都靜止在原地。老人站起身,脫下這層偽裝,露出液體般光滑的皮膚。在這靜止的時空中,又有一位能夠活動的人影從房屋上跳下來,她輕盈地落在桌子上,轉了一圈展現自己的新衣服。
“怎么樣,溫蒂尼?”
“很適合你,希爾芙。”溫蒂尼微笑著回答她,“已經結束了。”
希爾芙跳到地上,看著愛德華說:“溫蒂尼,你真的要選擇干涉世界嗎?”
“那個物品只有讓命運之子得到才能讓我安心。”
“可你也在那個女孩身上看到二人的命運了吧,你真的相信自己能夠更改命運嗎?”希爾芙語氣中透露著一絲悲涼,“你還記得幾百年前的他吧,那個慘案,是命運的選擇。就算我們拼盡全力也沒辦法改變結果。”
“是的,所以我才會選擇這種做法,來逃過世界的監視。”溫蒂尼輕嘆一聲,“希望這次能夠成功吧。”她盯著愛麗頸部露出的項鏈,“星辰十字會落到誰手還都是未知數。”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溫蒂尼與桌子在愛德華眼前憑空消失。愛德華都意識不到有什么東西在剛才那個瞬間消失了,甚至他覺得自己就從來沒有看見過桌子。他揉了揉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地面,懷疑起自己為什么來到這里。在隱約之中他不知為何想起老人的話,轉頭看向愛麗,決定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護這個女孩,并且為她找到那個歸宿。
他拉起愛麗的手,“讓我們走吧。”
“嗯。”愛麗握緊愛德華的手,跟著他走去。
他們穿過吵嚷的人群,朝外走去。而就在他的對面,奧維奇一行人也混雜在這吵嚷的人群中。
“莉姆,在平日中交界市就有這么多人嗎,還是這里發生了慶典?”
莉姆擺擺手,“交界市就是這個樣子,畢竟是殖民領的中心,現在還是夏季,人流量肯定很大。”
“真是神奇的城市,昨日我們在馬車上也沒有見到這么多的人。”
“那是因為我繼承前任城主的遺志繼續規劃城鎮,這種寬廣的大路專門用于過客穿過城市。昨日馬車經過的地區都是居民區的小路,所以沒有這么多人。”她忽然停在一座酒館前,“你們的同伴索夫是不是在這里?”
“索兄?我不知道啊。”
瓦爾雅拍拍奧維奇的肩,指著酒館中布滿酒瓶的桌子,“那個醉倒在桌子上的男人不就是索夫嗎?”
奧維奇定睛看去,尷尬地笑了笑,“還真是索夫。”
奧維奇走進酒館指著索夫詢問老板,“他喝了多少錢的酒,我付了。”
“呃,總共是三金幣。”奧維奇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三金幣?那就是三百個銅幣,你確定是人類制混金金幣而不是人類制鍍金金幣嗎?”
“先生,那桌子上的酒瓶是他第三批的酒瓶了。”老板不樂意地繼續說,“他從早上喝到現在,若不是我偷瞄到他的武器與北境獵犬的證明我早就派人趕他走了。”
“唉,索兄,你這是又喝了多少酒啊。”奧維奇感嘆一聲還是從口袋中拿出三枚金幣放到桌面上。
奧維奇回到索夫所在的桌子旁,瓦爾雅與莉姆早就坐在椅子上,不過因為酒氣她們距離索夫的位置特別遠。
莉姆用手扇了扇空氣,不快地問奧維奇,“奧維奇,你的朋友索夫……”
“我知道的,我也很抱歉,還請你理解他。劉易斯的事情不會輕易地在他心頭散去,我們見到他時,他已奄奄一息了,若不是我們出現,也許他就慘死街頭了。”奧維奇拿下桌上的酒瓶,心疼地看著索夫,“索兄,你終于把心里的苦悶都發泄出來了。”
“發泄苦悶是好,可這是一時,而不是一世。”瓦爾雅也幫奧維奇把酒瓶放回到地上,“劉易斯與索夫,他們之間的事情遲早要被解決。”
“奧維奇,瓦爾雅,你們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是齊柏林的聲音。
三人轉頭看去,齊柏林徑直走到奧維奇對面然后坐下,他戳了戳昏睡的索夫,搖搖頭說:“他還真是厲害。”他發現奧維奇與瓦爾雅眼中不再有對莉姆的猜疑,暫且決定對莉姆放下戒心,“早晨我們雖然沒有跟你們一同前往,但我和索夫也沒有浪費時間。我們在城鎮中打聽到了一些消息,你們哪?”
“我們的確到達了石門附近,可卻被阿特拉斯學會的人襲擊,若不是昨日那幫襲擊我們的人突然出現攪亂戰局,也許我們今日就回不來了。不過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也獲得了重要的信息。”奧維奇按照石門石槽的樣子,在桌子上畫出“十字”,“我們從那些人口中打探到能夠開啟石門的道具,它叫做星辰十字。我猜測雙方都在尋找星辰十字,第一個找到星辰十字的人就可以開啟石門,得到第四塊石板。”
“看來我們要與這兩方進行一場惡戰了。包括我們在內的三方,任何一方拿到石板,都會受到兩方的聯合阻擊吧。”齊柏林推測道。
莉姆否定說:“很難說,那兩個人的關系水火不容,而且我們也很難跟另兩方攜手。要知道一方是以生命為量具的學會勢力,另一方是桀驁不羈的強盜團體。”
“我們嗎……”齊柏林小聲嘟囔說,“看來你真的被奧維奇他們接受了,那么我也許應該嘗試接受你……”齊柏林輕微晃頭不再多想,“既然這樣,看來我們只要找到星辰十字就可以了。那么星辰十字是什么?是石塊,還是金屬,或是魔力結晶?”
“我們無人知道星辰十字是什么。”奧維奇無奈地說,“因此我們才回到交界市,決定看看交界市發生了什么,說不定從最近的中可以找到星辰十字的線索。”
“原來如此。”齊柏林露出自信的笑容,“看來你們真是回來對了。我這一上午的打探正好有符合你們要求的,這座交界市不僅有昨日的襲擊馬車,還有另一件奇怪的。而且的發生地點是在一家酒館,不過它距離這里有點遠。我剛從那里回來,得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有趣的消息?”奧維奇不解地問。
齊柏林點點頭,“嗯,只有財產損失沒有人員傷亡的對我來說可以稱得上有趣,對老板而言,那就是苦悶了。”齊柏林抬高禮帽,“好了,我就不打謎語了。昨夜那家酒館發生了一場打斗,我在現場發現打斗十分激烈,這種激烈的戰斗肯定會吵醒睡覺的旅客。結果包括老板在內的全部人員都不知道半夜發生的了戰斗,他們睡得很香,甚至連地板塌了都沒有聽見。”
莉姆雙手交叉拄著下巴說:“他們被什么人強制昏迷了。”
“那么,我們就去酒館看看昨夜究竟發生了什么吧。”奧維奇站起身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