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姆作為城主沒辦法隨便在眾人面前展現出來,于是就離開奧維奇一行人回到高塔。而奧維奇他們則決定去酒館考察一下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酒館沒有關門,可也很少有人進入酒館,畢竟昨夜發出那種事情,這讓住在酒館的旅客也開始人心惶惶。因此老板看到奧維奇進入也顯得格外熱烈,他笑盈盈朝四人打招呼。
“各位,歡迎啊。你們需要些什么,是住店還是用餐?”
奧維奇走到柜臺前,直截了當地說:“我們想要看看昨夜的打斗現場。”他從兜中掏出五枚金幣放到桌子上。
老板把金幣往自己這里拉了拉,“五枚,客人,這有點少吧。我可不確定你會對現場做些什么。”
“那就再給你翻一倍。”奧維奇又拿出五枚,“別再跟我討價還價了。”
老板一把扣住十枚金幣,揣進了自己的腰兜,“好,客人。”他從底下拿出一把鑰匙,“二樓從右邊起第五個房間就是昨夜發生打斗的房間,如果你能從一樓翻上去,你也可以去看看一樓那個空房間。”
“不了。”奧維奇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轉身離去。
他拿出鑰匙朝三人揮了揮,三人也明白他的意思跟隨他上樓。門被推開了,破碎的木桌、散落的木屑、以及墻上的血跡都充分證明了昨夜戰斗的激烈,最引人矚目地還是那被砸出的大洞。朝大洞看去,可以一眼望到一樓的客房。
奧維奇指著一樓客房說:“你們看這里,一樓客房有凹陷的痕跡,應該是戰斗中的其中一方掉了下去。”他跺跺腳,讓木板發出吱嘎的聲響,“這里地板雖然老舊,但是若沒有巨大的沖擊力,也不會產生這樣的大洞。也就是說戰斗中應該有一方使用鈍器,像是錘子那樣沉重的鈍器。”
索夫蹲下身觀看著地板的裂縫,“不對,這不是鈍器所作所為,而是純粹的力量。我曾經與力量巨大的魔物戰斗過,他曾在戰斗中徒手劈開木頭,錘碎石頭。這也許是怪物所謂。”
“可沒有怪物能進入交界市吧。”奧維奇繞過大洞,來到壁櫥旁。
齊柏林則發現靠著墻的桌子上有凝固的蠟灘,他湊近蠟嗅了嗅,立馬知道了什么:“奧維奇,我知道酒館中的旅客為什么會感知不到戰斗發生了。”
“為什么?”奧維奇離開壁櫥來到他身旁。
齊柏林扣下一片蠟灘,“這上面有著曼陀羅花的氣味。”
“曼陀羅花,那不是藥劑師才會用到的植物嗎?”
“嗯。”齊柏林坐在椅子上,“你還記得你跟我們說過阿斯特拉學會吧,我懷疑這曼陀羅花跟他們有關。”
原來如此。奧維奇突然知道為什么叫做馬薩奇的人會質問他們拿走了星辰十字,因為他們派出的人員去搶奪星辰十字,結果卻撲了個空,所以他們才會認為是奧維奇他們拿走了星辰十字。
“齊柏林,我知道了。在這里發生戰斗的雙方一方是阿斯特拉學會,另一方則是擁有星辰十字的人。我們應該……”
瓦爾雅叫住正準備下樓的奧維奇,她撥開壁櫥的物品,“奧維奇,來看看這個。”
奧維奇來到瓦爾雅旁邊,仔細地觀察壁櫥,發現陰暗處藏著帶有血跡的凹痕,“這是,劍痕?”
“沒錯,總結現在收集到的信息。昨夜這里發生了一個擅長使劍的人與一個力量很大的人打起來了,而用劍的人利用身法避開攻擊,讓他掉入洞中,然后跑掉了。”瓦爾雅推測道。
奧維奇低頭沉思,“能夠用力量破開地板的人,還是阿特拉斯學會。”他忽然想到什么,“是那些藥劑師,藥劑師會制作曼陀羅花催眠劑,還會使用藥劑增幅身體。藥劑師是阿特拉斯學會的人,而從逃走的人是拿著星辰十字的劍士。我們現在馬上去詢問老板看看他還記不記得昨夜這間房屋的主人。”
奧維奇內心激動還是壓住腳步走到老板面前,老板是個老奸巨猾的人,如果讓他看到奧維奇匆忙的樣子,那他又會坐地起價了。
“喂,老板。”
老板放下抹布,“怎么了,客人,你看完了”
“這么說也沒錯。”奧維奇把鑰匙放到桌子上,“你知道昨夜的住客是誰嗎?”
“抱歉,我不能透露私人信息,這不符合我的道德。”他撇著嘴故作正義地說。
奧維奇當然知道他心中在打什么算盤,這老板又想敲詐他一筆,“老板,其實我跟你說白了吧。我是市政府花費重金找來的偵探,專門負責兇殺案,前幾天我們剛在城外發現一副尸體。通過追蹤腳印我們發現兇手回到城內了,他們可能就盯上你的酒館了。如果你能提供有用的線索幫我們找到兇手,我向市長說說情讓兇手賠償你的損失也不是不可以……”
“好。”聽到“賠償”的他雙眼放光,“我都告訴你。”
他拿出賬本,用手指蘸些水翻動賬本,翻到最后一頁,在密密麻麻的字中找到了住客的名字,“呃……他叫愛德華。”
“你說什么?”
“愛德華,嗯,他的名字。”
“愛德華?”奧維奇有些激動,“你能稍微描述一下他的樣貌嗎?”
“哈?”老板皺起眉頭,努力回想,“好像是,我……想想。當時我見到他時還以為是哪里的貴族來到此地歇腳,不過后來看到他囊中羞澀的樣子我就不怎么注意他的了。”
“老板,外貌特點。”
“他的外貌啊,太難記住了。我還以為他是個有錢的主,結果選了最小的房間,還天天在房間里面喝茶。我就記得他腰佩兩把劍,看起來還算得上值錢。”
“唉,你最后還是沒想起他的樣子,算了。”奧維奇離開他,回到樓上,“各位,我已經知道帶著星辰十字從這里逃走的人是誰了。那個人我們之前還見過他,他就是放我們走的人,愛德華。”
三人臉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驚訝,最先提出疑問的是瓦爾雅。
“為什么他會來到交界市,莫非他是為了尋找我們而來……”
“多半是聽從劉易斯的指令吧。”索夫坐在椅子上接話,“他可能是為了監視我們才會來到這里,劉易斯不會輕易地放棄我們。”
“其實愛德華來到這里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他手中的星辰十字。”齊柏林擔心地說,“我們要趕在另兩隊人前奪回星辰十字。”
“奪回星辰十字……可我們要怎么找到他?”奧維奇詢問齊柏林。
齊柏林挺直腰,“這種事情不用交給我們,而是需要交給莉姆,走吧,讓我們回到高塔。”
四人走出房間朝樓梯走去,奧維奇發現了破碎的窗戶,順著窗戶看去。發現地上有著玻璃片與木頭塊,這明顯是有人撞碎窗戶,這是從這里逃走遺留的痕跡。可是為什么地上沒有血液,就算是清理了,那也應該遺留一些黑色的印跡。
“走吧,奧兄。”索夫拍了下奧維奇肩。
奧維奇從思考中回神過來,“嗯。”他簡單地答應一聲,不再多想。
在守衛沒收掉眾人武器后,放行他們進入高塔,他們順著樓梯走去,來到了沒有仆人的第五層。奧維奇想要推開門,可是發現門被鎖死了。他抬頭朝樓梯看去,借著昏暗的燭火發現通往第六層的鐵門沒有被鎖,便推開鐵門繼續向上走去。
時間接近黃昏時刻,又因為零星燭火所以高塔有些昏暗。在走了好長時間后,奧維奇才發現他們已經到達了第六層的門前。第六層比之前任何一層都要大,就連門都是雙葉門。奧維奇秉持禮貌敲了敲門,可等待許久,里面沒人回應。
“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齊柏林搖搖頭,“此事緊急,若是耽誤一時一刻會讓敵人搶先一步奪得星辰十字。”
奧維奇沒有理由反駁齊柏林,只好用力去推門。門吱嘎作響緩緩地被推開了,一聲清脆響指聲忽然傳來,伴隨響指而來還有門外墻壁上飛濺出來的液體。奧維奇認得那些液體,那是曼陀羅花的液體,他想要拉住瓦爾雅沖進門內,可發現她距離自己甚遠,只能翻滾避開液體沖入門中。
“你來了,奧維奇。”
奧維奇趴在地上,轉頭看向自己的同伴,他們都被曼陀羅花催眠。而后他朝聲音處看去,可由于光線原因,在他眼前的只有無邊的黑暗。在黑暗的中,夜魔的輪廓逐漸顯現出來,她眼中露著六芒星閃爍的光芒,含情脈脈地看著奧維奇。
“Fu!”姆姆的反應比誰都強烈,她從奧維奇背后沖出來,“光啊,聽從的我的召喚。”
話音結束的瞬間,樓梯上的燭光就像熄滅一樣消失無蹤,而房間卻被姆姆手中跳動的燭光照亮。正因這燭光,也讓奧維奇看清了靠著桌子的莉姆。
她穿著極其暴露的衣服出現在奧維奇面前,若這里是妓院,那么她絕對是當之無愧的花魁。就算是油鹽不進的禁欲者,也會墮落于她充滿誘惑的酮體。奧維奇不是圣人,作為常人的他本應該老老實實地吃下這在精神與方面的雙重魅惑,不過姆姆并不允許奧維奇沉溺在尋歡之中,她所召喚的光芒維持了奧維奇的清醒,至于方面那要看奧維奇自己的定力了。
奧維奇擦了擦鼻孔流下的血跡,笑了一聲,“莉姆,別展示你哪誘人的身體了。我能聞出來空氣中彌漫的姚瑩花香氣,姚瑩的果實曬干后吸食能讓人上癮,而姚瑩花有著促進的作用。”
“真是堅毅。”莉姆不再做出誘惑姿態,系上胸前的紐扣,也穿上外套,“說吧,你們私自闖入這里為了什么。”
“在說之前能不能打開窗戶,把姚瑩花的香氣吹散。”奧維奇找個地方坐下說,“我的精神雖然能堅持住,但身體還是會應激做出反應。”
“好啦,好啦。”她轉了轉手指,在空氣中的香甜氣息便消失不見了。
“有件事我不得不問你,你是我的敵人,還是我的朋友?”
莉姆輕笑了一聲,“這種事情,你不應該知道嗎?”
“我不知道所以才會問你。”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
“我在把你當朋友,那你哪?”
莉姆閉上眼睛說:“你不是我的敵人。”
“好,我知道了。”奧維奇站起身,他身體的不適已經完全消失,“既然我們不是敵人,那么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知道愛德華吧,他來到交界市了。我不知道他是受到你們誰的指使,可他身上有著星辰十字,我必須要在另兩方之前找到他,你有什么辦法嗎?”
“你為什么……”
奧維奇冷漠地盯著莉姆,這嚴酷的眼神打消了莉姆想詢問的話。
“好吧,我確實有辦法,不過只是能確定他的大概位置。不過你需要先告訴我,你憑什么說愛德華手中有著星辰十字。”
“讓我告訴你……”
“愛德華,愛德華。我們為什么要離開交界市啊?”
愛德華緊緊拉住愛麗的手,“那里太危險了,我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保護你。”
奧維奇一行人來到交界市,這就說明交界市將會發生混亂,雷尼·法就是個例子。他不放心讓愛麗繼續待在交界市,決心要帶她回到漫雪鎮,把她交付到劉易斯手中你。他了解劉易斯的為人,她對敵人冷酷如霜,可對友人溫暖如春,只要能把愛麗放到她手中,那么他也不用再擔心她的安全。
“喂,小子。”
愛德華忽然聽到背后有人叫住他,他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拉著愛麗走去。
“你小子,是聾子嗎,混蛋!”叫喊聲接下來便是刀劍出鞘的聲音,愛德華沒想到這個會在街道上拔出刀劍。
他沒辦法丟下愛麗躲閃,只能轉身拔劍防御,不過他還是太慢了。就在他轉過身的剎那,冰冷的劍精準地刺中了心臟,他雙眼一黑,倒下前看到了那如鯰魚般的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