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最是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就像我們所度過的每個平凡的日常,其實都是接連發生的奇跡……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我只是想要做個模版給優和梅參考下,萬萬沒想到,會做出了一堆讓人看著就不明覺厲的東西。
死星要塞、宇宙戰艦大和號、魔神Z、金門大橋、巴黎圣母院、東京鐵塔、伽馬未來澤塔奧特曼、滿門忠烈巴爾坦星人、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除去最后一個造型很可疑的猥褻物被我偷偷銷毀以外,剩下的東西都整整齊齊擺在了藝創臺上,引得優和梅一陣的驚嘆。
“喜歡就拿回去玩吧。”
我微笑著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大手一揮就大方地把東西送給了他倆,小孩子連個像樣的玩具都沒有,看上去也怪可憐的。
兩個人小孩子歡呼一聲,就沖上來爭搶喜歡的木頭模型,琳也湊過來略帶羨慕地說道:“馬庫斯你還真懂得哄小孩呢!”
我嘿嘿一笑,“那你喜歡什么造型的木雕,我也可以送給你呀。”
琳頭頂的蝴蝶結顯眼地抖動了兩下,興奮地湊近用忽閃的大眼睛看著我,“那說好了哦!等我想到就告訴你!”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什么時候能雕出來就很難說了,以我有毒記憶里的獎池累積,恐怕比單抽出金色傳說的幾率都低,還不存在保底機制。
……不過要是雕出個泳裝蕾姆什么的,我是不是就賺大了?
在殖民者系統的評判里,這些木雕的評級都很低。在沒有藝術靈感加持的情況下,以我的藝術創造能力也只能制造一些徒具外形的東西,沒辦法像上次那樣,引動一些不明存在關注,創造出那種南無加特林菩薩雕像。
看來想要創造出高級的藝術品,非要擁有玄之又玄的靈感加持不可……
因此這一批的木質藝術品,都不配擁有自己的姓名,被統一冠以“木質小雕像(極差)”的名稱。
話說回來,那種可疑的神明眷顧,根本就沒有人想要啊!
而我在杰夫老板家畫下的畫作,也屬于是達到了技巧的巔峰,卻只會刻板地記錄眼前看到的一切,體現不出打動人心的特質。
但這個情況,其實問題不大!
我雕塑的這些東西,包括死星要塞這樣的微雕大工程,也必須放在接觸過星戰系列的受眾面前,才能體現出應有的價值,更不要說本來就屬于小眾的二次元手辦了。
放在這個星球的人眼里,無非是一些叫不上來名字的精巧玩意兒。手藝或許值點價錢,樣式圖案卻憑空捏造、毫無意義。
可是你們想想,真正的藝術品,不就是那種讓人看完覺得很厲害、卻說不出什么地方厲害,想要做還做不出來的東西嗎?要是人人都能說出來典故,人人都能仿造,那頂多算是些民俗工藝品,難登大雅之堂。
所以這些藝術品最值錢的地方,第一是造型光怪陸離,天馬行空,超乎了平常人的想象;第二,就是它只可能從我這里出產,其他人即便想盡辦法模仿,也沒有我浩瀚無邊的記憶作為依仗。
試想一下,當一個人創作的藝術品風格極其強烈、雕刻無比精良、手法無比嫻熟、產出卻極端有限,是不是一個非常適合炒作起來的收藏品?
巧了,我偏偏就最擅長用話術包裝自己的產品,制造出不明覺厲的東西。
屆時只要讓資本上去宣傳一番,說看得懂的是波普主義、看不懂的是抽象主義、看了想當太空人的是未來主義,看了頭暈想吐的是后現代主義……
像這樣分門別類地介紹一波,還有誰敢不說一聲藝術!
藝術界的東西我不太了解,但收藏界嘛……懂的人都懂……
眼下萬事俱備,現在只缺一個冤大頭來幫我包裝上市了!
在優和梅完成下午的藝術創作時,我也抓緊時間又做了一批奇形怪狀的雕像,也沒怎么認真查看,就一股腦地堆放在了扎克劃定的出貨箱上面。
出貨箱,這種和盲腸一樣無用的東西我竟然還記得,當扎克傍晚前來收貨的時候,一定會非常感動吧!
兩個學生做的手工實踐,當然就沒有我那么石破天驚了。
我拿了兩塊可以放在手里把玩的小木料出來,又給了他們一疊砂紙,讓他們按照外形慢慢打磨。
具體流程,就是從八十目的砂紙開始慢慢打磨,等他們打磨到兩千目的等級時,就能收獲一個充滿了木制紋理,棱角分明,手感光滑細膩的小型手工藝品!放在桌上當個鎮紙,或者做成鑰匙扣都很好用!
這個小東西制作起來安全,既能培養他們的幾何思維,又能打磨他們浮躁的性格——這說實話過程很有毒,超容易上頭,一不小心就發現自己打磨了一整天。
一天的課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下午四點作用,我就對還在和木頭較勁的小蘿卜頭們說,“今天的課上完了,你們跟著琳老師回家吧!回去和家長們說一下今天學了什么,下一堂課時間在后天,你們不要記錯了哦!”
“知道了!馬庫斯老師!”
嘻嘻哈哈地和馬老師、kevin老師、雞大嬸都打過招呼后,這兩個小孩就蹦蹦跳跳離開了牧場。
想不到這位少女還挺入戲的,一臉認真地對我說,“馬庫斯老師,今天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然后就轉頭對著遠處喊道,“你們等我一下喲!要跟在琳老師身后哦!”
說完,琳也雀躍著跟了上去。
“今天的課,應該還算成功吧?”
下午四點的陽光十分燦爛,微熱的風飄揚在牧場里,耕耘播種后的土地散發出一股獨有的香氣,仿佛能聞見種子在地下努力發芽的汗水味。
我在河邊洗了個手,一轉頭就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腦袋出現在牧場外。
“珀布莉,別躲了!我都看見你了!”我對著那邊喊了一聲。
然后牧場門外傳來一聲慌亂的否認,“不是我不是我!珀布莉不在這,你認錯人了!”
我甩干手里的的水,吐槽道:“就你這一頭粉毛,有誰會認錯啊!”
你想冒充拉克絲·克萊因還是魔法少女小圓臉?
過了一會兒,珀布莉果然垂頭喪氣地從那里走了出來,“沒勁!真沒勁!我還想偷偷嚇唬你一下的……”
……詠春張天志有沒有跟你說過,七步以內拳快,七步以外槍快?恰好這兩樣我都精通,你要是真能不知不覺靠近我,下一秒你就能cos無頭學姐了。
我拍了拍通用石材凳子,招呼道,“怎么啦?你平時不是說夏天的紫外線對皮膚不好,不愿意出門的嗎?”
珀布莉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后掏出一把遮陽傘撐開,然后才坐在了我的身邊。
“本來我要找琳一起玩的,可老板說她來你這里了,我就過來看看嘛~這樣不行嗎?”
當然不是不行……可這么小的一個小鎮,能被你說得跟迷宮一樣難以找人,我是真沒想到的。
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你在那里躲很久了吧?”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看,連頭頂的發絲都被曬燙了。”
珀布莉紅著臉瞪了我一眼,“我……我只是也想來幫忙嘛……可是我不太會和小孩打交道,就不敢進來……”
“小孩有什么好怕的?對啦,我給你看下我養雞的成果!”
我啞然失笑,打了一個響指,兩只毛茸茸白花花的阿爾法雞崽,就像是利箭一樣從旁邊的樹上溜了下來,鉆進了……垂頭喪氣的珀布莉懷里?
喂喂喂,你們跑錯地方了吧!
雖然珀布莉確實曲線不太明顯,可那里也不是你們的停雞坪啊!
“哇~它們長得好快!”
在熟悉的動物面前,珀布莉果然恢復了精神,開心地撫摸著阿爾法雞的羽毛,熟練地檢查起了身體狀況——來,讓我康康發育得真不正常呀?
這個女孩喜歡小動物,卻不擅長和小孩打交道,真是奇怪。
“上次你們跑丟了,我好擔心呢~”
珀布莉念叨著,忽然用輕靈的聲音問道,“馬庫斯,你出去玩了什么地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窮鄉僻壤,不值得一提啦。”我說道。
她閃亮的眼睛里似乎蘊含著星光,就像是夏夜里不小心仰望時,瞥見的動人星空。
“聽說你……還遇見了爸爸?”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終于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我扶在桌上的手停住了,忽然回想起了平行世界里見到的少女。
在那里,即便是珀布莉已經無法遏制地將要蛻化成為深潛者,她的父親羅德先生,仍然想盡各種方法延緩著這一過程,在凄風苦雨中守護著最后的家。
那個背影宛如山岳的男人,此時一定也在地球的某個角落,用他的方式守護著這個家庭吧?
“是的,我見到了你的父親。那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我微笑著說。
但是面前的粉發少女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媽媽也是這么說的……可是為什么他不回家呢?”
“為什么這么問?你有點奇怪誒。”我試探道。
珀布莉小聲說道:“里克說,你手上的戒指是爸爸戴著的。是不是爸爸不想回來了,才把這么重要的東西都給你……”
……這誤會貌似有點大。
而且我敢保證,我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過這位大舅哥了!他怎么會知道我手上戴著這枚戒指?
莫非這就是忍術嗎?他的黑框眼鏡底下……難道是萬花筒寫輪眼?!
“別胡思亂想哦,你父親只是遇到了一點困境,需要時間才能脫身。”
“是像電視上那樣,被壞人圍堵追殺嗎?”珀布莉腦洞大開,擔憂地問道。
我坦白地說道:“若是這種程度還難不倒他。就憑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撬棍術,有血有肉的生物在他面前就是送菜。”
我可沒辦法跟珀布莉解釋,他老爹被卷入時空漩渦區域、誤入了平行世界、直面不可名狀的存在,最后還想要駕船穿越時空畸變點,找到回家的路……
除非像我一樣,有著無所不能的殖民者系統護體,又有老年太空旅行團保駕護航,否則怎么可能輕松脫身?
但不管是達特老板、杰夫老板,還是莉莉雅夫人,甚至是我自己,也都堅信著這個男人一定會回來,絕對不會不聲不響地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里……
“放心吧,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找到羅德先生!別說是他在回來的路上,就算是他真的不想回來,我也會用拳頭狠狠地打醒他,然后把他拖回礦石鎮的!”
我故意用夸張的語氣描述著,將胸口砰砰作響。
珀布莉看到我的樣子,將披散的粉色頭發一撩,又恢復了開心的笑容。
“好啦好啦,都放學那么久了,你現在就算來上課也晚了,趕緊回家吃飯吧!作為今天缺勤的懲罰,我就罰你下次來上數學課!”
“誒!馬庫斯你欺負人!”
珀布莉佯裝惱怒地站起身,掄起小拳頭往我身上打,就連兩頭棲息在停雞坪上的阿爾法雞都同仇敵愾地將羽毛根根豎起,形成了兩個圓滾滾的毛球……
(・᷄ὢ・᷅)你們兩只湊什么熱鬧,現在通知你們晚餐取消了!
又將珀布莉送走,牧場才真正恢復了平靜,白天拼命補覺的警豹也懶洋洋地醒來,看見我帶著裝備上山的身影,便自覺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怎么感覺獵豹這兩天的精氣神差了很多,就好像修仙大佬一樣,連黑眼圈都加深了好幾層……這倆家伙半夜干什么去了?
迎著夕陽,我邁著慢悠悠的步伐上山,歸于平靜的山林間樹影斑駁,風聲與塵囂都溶于一團不可分辨的霧靄之中,潮濕的空氣氤氳彌漫,讓本就黯淡下來的視線充滿了迷蒙,兒時關于山間精靈妖怪傳說的幻想,也漸漸變得真實了起來。
這么濃重的水霧,當然是山間溫泉屋特有的氣候了。
忙碌了一天之后,我來到了這座讓人身心放松的休閑之地,洗去身上的塵俗,看著東山的月影越來越高,直到超越了一切天間的繁星,超然物外地懸掛于空中。
我張開嘴想要念兩句詩,卻搜刮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就把衣服一脫,迅速地躺在溫泉里,看著漫天的水霧迷住雙眼,隨著我呼出的白汽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形狀。
這種白朦朦的場景,還真是很能刺激想象力,下次建議杰夫老板來這里取材好了。
比如我就泡了這么一會兒,竟然能想像出了一個活靈活現的水狀生物,正在我面前不遠處看著我呢……
誒等一下,好像不是幻覺……
“……干枯大地,你在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