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西頭,穆長川才醒來。
這一覺他睡得極為舒服,房屋內的燭光已被點燃,穆長川嘆口氣:“想不到,竟睡得這么死!”
穆長川起身更衣,對著門口喊道:“去請譚大俠,徐統領過來。”
護衛在門口的甲士,道聲遵令,踏著沉重的步伐,就去喚兩人。
只花不到半柱香時間,譚未與徐安就先后,進入穆長川房內。
“徐安,今天你們把屋里那些侍女都放了吧,她們不知情。”穆長川淡淡道
徐安沉吟一會,點點頭,躬身對穆長川道:“遵令!”
“譚.....大俠,昨天你追出去有什么發現?”交代完侍女之事,穆長川忽然記起忘記詢問譚未昨日屋外刺客的事,便轉臉對譚未道。
譚未看穆長川一眼,冷道:“昨天那女刺客身后,還有人埋伏,我便沒有追!”
“看來那云什么主,對我興趣不小啊!”穆長川笑道,說完,他走到茶幾便上,倒了三杯茶,遞給譚未與徐安。
惶恐接過穆長川遞來的茶水,徐安輕聲道:“侯爺,是云揚郡主。”
穆長川點點頭,一口飲盡手中茶水,冷笑道:“竟然對我這么有興趣,我也應該回訪下才是。”
“侯爺....您.....您....要刺殺云揚郡主?!”徐安嘴巴張得老大,一臉震驚的看著穆長川。
滕國國力猶在梁國之上,那云揚郡主身邊絕對是高手如云,哪有那么好刺殺。
穆長川自然不會做這蠢事,他搖搖頭,放下茶盞,自嘲道:“這一次刺殺失敗,你以為那云揚郡主忍得下這口氣么?我們總要知己知彼,才好行事吧。”
譚未很贊同穆長川的看法,他自己也不是一個喜歡被動挨打的人,隨即點頭道:“是應該要去下!”
“行,那我去找些精干的弟兄,帶足人也安全!”徐安見穆長川與譚未都有去滕國的想法,就不再規勸。
“不用,就我們三個......再加上卓玉。”
“卓玉?!侯爺,您不怕她把我們給賣咯啊!”聽說要叫上滕女卓玉,徐安有些著急。在他看來,滕人都不可信任。
“我們三人,對滕國的風情不熟,進入滕地,很容易被人認出來,有卓玉在,方便我們行事,我相信卓玉不會害我們的。”穆長川笑道
“..........”
兩天后,在卓玉的提醒下,穆長川三人仔細喬裝一番,從侯府側門出去。
“侯爺,要不要知會下龐大人,得知您遇險,他可是來過好幾回啊。”徐安低聲問穆長川道。
“不用,若告訴他,我們就走不掉。”
滕國,是蓬萊大陸,八國中的上三國,與周國、魏國齊名,國人驍勇善戰。
穆長川四人,沿路遮遮掩掩,花去半個月時間,總算來到與隴川府接壤的定襄城。
與梁國將諸侯王全部安置在福寧城不同,滕國是藩王戎邊。
這定襄城中正好有一位滕國藩王----景陽王常懷鏡,也是就刺殺穆長川主謀的父王。
“駕..........駕.....快閃開,郡主的馬驚了,快閃開..........”一匹黑得發亮的駿馬,在定襄城中飛奔,將它身后尾隨而來的騎兵,甩的遠遠的。
群馬狂奔,沿路貨攤皆被撞飛,黑色駿馬背上坐著名容顏絕麗,臉色微白的青衣女子,她緊緊的拽住韁繩,身體前傾。
“這就是云揚郡主常琉璃。”卓玉柔聲對穆長川道。
穆長川看著馬背上的女子,心里嘆道:“果然滕國多佳人,這云揚郡主容貌竟不比蕭珊珊差。”
想起蕭珊珊,穆長川心中不由得一痛,在鶴城尋了好多次,那女子仿佛人間蒸發般,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侯爺....侯爺....”徐安見穆長川看那云揚郡主入迷,以為他被云揚郡主的美貌給迷住,古怪叫道。
“你想怎么辦,是殺了她么?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譚未冷冷道
穆長川眉頭一鎖,搖頭道:“若殺她,隴川府怕是會被景陽王給屠完,我只是要給她個教訓,免得她日后再來叨擾我。”
“您想給她什么樣的教訓?!”徐安猥瑣的笑道
“滾,沒你想得那么齷齪!”
穆長川思索片刻,狠狠道:“我看她那樣子,似乎很喜歡那匹黑色駿馬,我們去把它搶過來。”
來到這個異世,他對騎馬頗感興趣,便是騎術也水漲船高起來。正好借此機會,懲罰下云揚郡主,也拿下匹好坐騎。
“行吧,那就走吧!”譚未催促道,他擔心拖太久,那郡主會跟丟。
既然決定行動,穆長川給卓玉一些財物,讓她待在城中,待風聲過后,再回隴川府。
穆長川領著徐安、譚未快速的朝云揚郡主離去的方向追去。
兩條腿畢竟是追不上四條腿的,追出西門后不久,三人就徹底失去云揚郡主蹤跡。
“侯爺怎么辦?”徐安急道
“你留在這里,我與譚未遁劍追去!”
徐安見他們要遁劍,知道自己若隨去,定然要拖后腿,也就閉上嘴。
穆長川朝譚未點點頭,二人即刻尋個僻靜之處,遁劍繼續往西尋去。
御劍的速度是要快于駿馬的,小半刻功夫,穆長川二人就追上策馬狂奔的云揚郡主。
失去城墻阻隔,迎面出來的勁風吹起云揚郡主的青絲,俏麗決絕的臉上,已看不出驚慌。
“咦!這不就是那晚的女刺客么?”譚未驚訝道
“你見過她?”
“是的,劍道四品修為。”譚未冷冷道
“你竟見過她,便由我來動手吧!”穆長川笑道
“你.......不是她對手。”
“我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只要將她掀下馬背即可,又不搏命!”
譚未沉思許久,才點點頭,沉聲道:“注意蒙面!”,穆長川拿出準備好的三角黑布,將臉蒙起來,控著飛劍,往云揚郡主前面五里地方落去。
落地后的穆長川找到塊合適的高地,藏起來。
一刻鐘后,馬蹄聲傳來,再過一會,駿馬快要到穆長川眼前。
穆長川算準時間,土遁到馬左側,顯出身影,躍起身,一腳踢朝云揚郡主左臂踢來。
專心控馬的云揚郡主,猝不及防,竟被穆長川得手。
“呀....”一聲驚呼,她翻身落馬,云揚郡主也是劍修,落馬后抽劍撐地一個‘海燕掠水’,嗆嗆的站住身形。
穆長川見自己得手,借這馬匹受驚的瞬間,翻身就上馬背。
不過可惜,偷馬的動作不熟練,不小心將遮面的黑布弄掉,他的樣子,被常琉璃看清。
“哼!一個二品的劍修,也敢偷襲本郡主,看我不拿下你!”云揚郡主,俏臉微怒。
正要祭劍追上去,忽然覺察到,周圍有一道磅礴的劍意奔自己而來,她大駭,趕緊戒備,也不敢再去追穆長川。
譚未沒有露面就拖住云揚郡主,穆長川騎著馬早跑沒影。
“郡主....郡主....”追趕云揚郡主的,六名侍衛總算是趕到,他們見郡主一人站在荒野之中,詫異萬分。
“給我匹馬,我們回去!”云揚郡主,掃一眼周圍,見沒有劍修現身,便要離去。
侍衛趕緊騰出馬來,云揚郡主翻身上馬,也不多說,揚起鞭子就往定襄城狂奔。
“琉璃,你說什么?有劍修搶你的馬?”景陽王府里,方臉大眼的景陽王常懷鏡,驚訝的看著自己女兒。
“是的,父王,那劍修修為很高,應該在五品以上。”云揚郡主常琉璃,正聲道
“我說女兒啊,五品的劍修,搶你的馬做什么呢?”常懷鏡苦笑道。
五品劍修,都是各國王室,勛貴的座上貴賓,要什么有什么,犯得著偷一匹馬嗎,他想不通。
被自己父王一問,常琉璃才回過神來,略微思索后,嬌聲道:“不對,是二品的劍修。”
“二品劍修,你一個四品劍修,居然被一個二品劍修搶了駿馬,你......”常懷鏡指著自己的女兒,半天說不出話來。
常琉璃有些著急,反正此刻她說不清楚。一賭氣,她撇下父王,轉身回自己閨房去了。
在譚未協助下,穆長川順利的搶來黑色駿馬,兩人一馬尋一處僻靜地界躲起來。
“我們帶著馬,怎么出去?”譚未問道
“這我早就想好,燒些碳灰,合著泥水,敷在馬身上,就行。”穆長川笑道,旋即折些干枝條與草葉過來,拿出火折,燒出許多灰。
折騰半個時辰,黑色駿馬被穆長川涂抹成灰色,穆長川牽著它大搖大擺的往定襄城走去。
意料中的戒嚴并沒有出現,路上尋得徐安,三人一起堂而皇之的回隴川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