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七人,其實也只能算不入流的修者,其中修為最高的,還是那個五短身材的矮冬瓜。
他修的不算是邪法,屬于五行遁術的一種。
這些年小有所成,已經達到了D級的修為,算是眾馬仔中的佼佼者。
一來他們的主公比起修為更看重手下的忠心和辦事妥當,二來主公似乎有所顧忌,哪怕手下有幾位修為還算不錯的修者,也只是隱藏在幕后作為監督以及預防萬一的力量。
再則如今七國之地在主公的經營下,不要說高手,連修者都極少有。
也就沒有必要花費大本錢讓高級修者出來做事,畢竟他們主公做的是大事,哪怕握有的資源再多,也要好好分配使用才能運行順暢。
要不是此次獻祭事關重大,這一行中甚至都不會編入一個D級修者以防萬一,畢竟以前的每一次獻祭,都是由那山羊胡子老道士帶頭,獻祭完畢后一行人便急不可耐地和三娘翻山倒海去了。
這七人遠遠看見三娘家,卻不急著過去,尋了個早餐店坐下,有五人吃起了早餐等候。
山羊胡子老道士孤身前去與三娘會面,另一個來的次數比較多的修者因為外貌相對平常不易引起人注意些的關系,則到三娘家外頭檢查以前布置好的那些東西,順便查探周遭的情況,避免有意外的發生。
上官婉婉的修為本就是這些修者無法想象的高度,更何況她自從成為天狐上官家的圣女,為家族的情報系統做了不少的事情,所有出自她手的布置都是天衣無縫決不可能被這些低級修者察覺。
那修者自然沒什么收獲,但他還是盡責的在周遭巡視。
作為一個旅游勝地,有個把旅行者在非景區的地方游覽也是尋常事情。
他時不時地做些小動作,便是在試探布置此地許久的諸多禁制、陣法了。
搜尋了一段時間,他取出水壺喝了口水,羨慕地回頭看向三娘家的方向,笑道:“老道士老不正經的,非要一個人過去,怕是忍不住要與三娘好生撕扯一番。”
老道士敲了敲三娘家的門,敲門的手法有些講究,反正是傳遞出來者的身份和目的。
程堯早有準備,不急不慌地來到門前打開門,盡可能笑得與三娘無二:“哎喲,老不死的,你咋一個人過來啦?快去去去,把其他人叫上。”
山羊胡子老道士笑容玩味地說道:“我一人還不夠,還要叫上其他人?三娘,幾年不見你的胃口越發大了。”
程堯心頭冷笑,表面上卻是應和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如今大事要緊。”
那山羊胡子老道士卻是猴急地拉住了程堯的手:“三娘的肌膚卻是比以前更佳了,想必小道的秘法效果甚佳吧?”
程堯見老道士瞇著眼極其猥瑣地笑容,把他拉進了屋子里頭,直接合上了門。
他打算再拿主公壓一壓這老道士,若他識趣還好,若是不識趣,便直接出手,讓這老道士不得不就范。
于是程堯笑道:“急什么急,等事情了了有你的好,但若是事情辦不好,主公恐怕誰也不會相饒。”
老道士略微收斂了些,撓撓頭道:“大事要緊,大事要緊。誒,你那漢子呢?”
程堯心頭一冷,答道:“才施了術法不久,需要將養不能見人的。”
老道士一拍腦門:“那感情好。”
“別說有的沒的,此次獻祭如何安排,直接過去?主公要不要訓示?”程堯直接將話題岔開。
山羊胡子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瞇著眼睛想了想:“主公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吩咐,其實方才小道我也只是與三娘開玩笑,這次獻祭的時間比較早,我們得抓緊時間前去祭壇布置了。”
“也好。”程堯心頭松了口氣,如此說來那位主公便不會露面了,倒是減少了幾分暴露的危險。
三娘掌管祭壇的位置,但為了以防萬一,要打開祭壇,需要在當地守護的三娘,和前來獻祭的使者一起,各自施展開門的方法。
才能打開祭壇,進行祭祀。
山羊胡子老道士簡單說了下這次祭祀的講究:“此次將是最后一次祭祀,半點馬虎不得。
此次的祭品,主公已經進行了煉制,如今已經萎縮成了一枚丹藥,儲藏在一件法器中。
這次我們隨行了一位D級的高手,這位仁兄精于五行遁法,祭品自然也由他來掌管。
到時候的獻祭,依然由小道我來主祭祀,不過此次要施展的咒語需要六個人合力吟唱。
為了避免意外,現在我給你一份咒語,若是到時候有人無法吟唱,還需要三娘你頂上才行。
此外還需小心的是,主公說這次祭祀完成了,主公的大事也就差不多完了,這七國之地的靈氣會開始復蘇,而且復蘇的速度可能會很快。
對于常人來說倒是沒太大的影響,但是我們這些略學了一些小術的便可能有性命之虞。
待祭祀完成后,主公已經賜了我們御空飛行的飛甲,到時候我們得趕緊用飛甲離開,去到主公選好的庇護之地。”
說著老道士便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黃紙和一道符篆遞給程堯:“紙上便是咒文,這飛甲乃是主公親自書寫,品秩不俗,到時候三娘便隨我去我那山門之中,從今往后逍遙快活。”
“那就謝過你啦。”程堯努力保持著三娘的那股子勁頭。
略作收拾后,山羊胡子老道士便領著程堯前去和其他人會和。
剛剛出門,便遇到檢查的那個修者,山羊胡子老道和他做了個手勢確定沒有問題后,便一同往早餐店走去。
與其他幾人會和之時,他們看到三娘的眼神也是兩眼放光,那個五短身材的矮冬瓜倒是像土行孫似的,對三娘更是殷勤。
程堯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學著三娘以前對付這些修者的方式,與他們打情罵俏,引得他們都興致高昂。
祭壇入口所在的景點,走路需要花上一個小時左右時間。
這條路算是山間棧道,倒是正好對應了這一行人偽裝的戶外旅行者的身份。
程堯一路上小心應對,倒是沒有出什么差錯。
到了那處景點,因為是不收門票的開放式景點,他們的行動便可隨意一些。
因為時間賞早的關系,景點內并沒有什么游客,這一行人分散開來,尋了隱蔽的地方,各自往懸崖下頭攀去。
來到祭壇所在的洞口,一行八人迅速進洞,站在陰冷的山洞之中倒是讓他們安心不少。
他們從背包之中取出礦燈,瞬間黑漆漆的山洞便如白晝。
從這處洞口到祭壇的位置,還需要行走十來分鐘的路程。
程堯與山羊胡子老道士并肩領頭,那山羊胡子老道不停說著些低俗笑話,而跟在后頭的幾人,尤其是那個五短身材土行孫,看著三娘那動人的身段,已經心花怒放心猿意馬,絲毫沒有去注意周遭的情況。
此時隱藏在景區樹林中的周小帥,接到了上官婉婉的指示:“這一行人中有一名擅長五行遁術的D級修者,到時候動手一定要防著他溜走。
還有那幕后主使并沒有露面,也要防著幕后的家伙突然出現。
我會隨時關注,如果那幕后主使出手,你們倆要以保護自己為先。”
周小帥點點頭,從樹林中一閃,便直接跳到了山洞口子上。
他的鞋子早已脫掉,手掌和腳掌已經獸化,鋒利而堅韌的爪子伸出,讓他在巖石之上也如履平地。
嘯天一族的狩獵本能,配合著上官婉婉用浣月紗制作的衣服,能夠有效的隱藏他的氣息,還有隱藏身影和聲音的符篆和法寶,讓周小帥此時化身黑影中的幽靈。
他緩緩跟上去,保持在礦燈光線外的黑暗之中。
十來分鐘后,一道古樸的青銅大門出現在礦燈光線中。
青銅大門上頭鑄有些飛禽走獸的花紋。
大門分為兩扇,每一扇上頭都有個鎖孔。
程堯拿出三娘那里搜來的一把鑰匙,鑰匙上頭還鐫刻了繁雜的符文。
山羊胡子老道也拿出一把形狀類似的鑰匙,他將鑰匙放進鎖孔的同時,笑盈盈地看著程堯。
兩把鑰匙都放進鎖孔后,就聽吱吱呀呀的機械開關聲音傳來,有淡淡的光線自兩把鑰匙的尾部發出。
等了一會兒后,青銅大門緩緩的朝外打開,一股子雜亂的氣息鋪面而來。
程堯本來能夠適應,但看其他七人已經捂住口鼻,他便學著樣子也假裝不適。
卻見那山羊胡子老道扯出一沓符篆,先在自己腦門貼了一張,又往程堯腦門貼了一張,才給其他幾人分發下去。
山羊胡子老道松了口氣,說道:“主公所料非虛,恐怕各處祭壇都是這般光景,如今地脈靈氣開始翻涌,這便是混雜了地脈污穢之氣的駁雜靈氣,對于我們有害無益,還好主公提前賜下符篆,否則我等非得折在此地不可。”
說到此處,他們不由得習慣性的抱拳朝天喊道:“主公英明神武,吾等肝腦涂地也要報效主公恩德!”
程堯也跟著吼了兩嗓子,這時候山羊胡子老道又從背包中取出三炷香,他一邊點香一邊解釋:“此香也是主公賜下,可以凈化污穢凝神靜氣,如今我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香燃盡后獻祭還沒完成,噴涌出來的磅礴靈氣會讓我等暴斃于此。”
眾人又是抱拳高呼:“主公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香燃起后,青銅門后頭的駁雜靈氣的確得到了凈化。
在山羊胡子老道的帶領下,八人依次走入了祭壇。
周小帥對于如此駁雜靈氣倒是沒什么反應,他徐徐順著山洞的洞頂來到青銅門前。
由于礦燈都被帶進了青銅門后,青銅門外此時也一片漆黑。
青銅門內,幾人將礦燈放在燈架上頭。
這里頭是一處穹頂結構的空間,面積約莫在一間小型多媒體教室的大小差不多。
程堯在邊上站定,這空間的中心,放著一尊足有一人高,四五人合抱粗細的祭壇。
這祭壇的形狀,倒是類似于瓦罐,那駁雜的靈氣,便是從這瓦罐祭壇中泄露出來的。
圍著這瓦罐祭壇,是一個圓形的臺子。
臺子的面上刻有許多點和線,似乎是星宿的圖像。
山羊胡子老道對那個五短身材土行孫說道:“老孫,你該取出祭品了。”
這土行孫點點頭,從自己貼身的包里掏出一支木頭盒子,盒子上頭還用符篆做了封印。
只見這土行孫咬破了手指,將自己的血液滴在符篆上頭。
符篆亮了一下后自然脫落,他打開盒子,里頭用黃色錦緞包著一顆縈繞著詭異亮光的紅色丹藥。
山羊胡子老道口中念念有詞,同時取出一柄桃木劍,桃木劍品秩不俗,竟然達到了D級法寶的水準。
他以桃木劍指著丹藥,丹藥便直接懸浮在空中,隨著桃木劍的指引來到了瓦罐祭壇的空中。
山羊胡子老道繼續念念有詞,同時開始在圓臺上頭,有規律的踏著那些星宿圖案走起來。
五短身材的土行孫則指揮著:“大家按照指南上頭的位置站定,還有三娘,你小心看好,若是有人支持不住的話,你便立刻頂上。”
六人站在了自己應該站的位置上,便開始跟著山羊胡子老道念誦咒文。
山羊胡子老道腳踏步罡,圍著祭壇轉著圈圈,這時候祭壇上漂浮著的丹藥紅光燦爛頗為動人。
就在山羊胡子老道的步罡即將踏完,準備站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時,周小帥心頭聽到上官婉婉的聲音:“去打斷他們!”
周小帥毫不猶豫,自黑暗中一掠而入。
他化作一道黑影,第一個目標先是山羊胡子老道。
山羊胡子老道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周小帥一爪洞穿了心口。
周小帥轉頭看向那個D級的土行孫,露出不屑的笑容。
程堯見狀,也是冷哼一聲,體內真氣運轉,身上的偽裝頓時撤去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也朝著剩下的幾人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