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圖騰系統是未完成程序，而且只有小丑女一個人操控，對方津木大數據中心有完整的安全系統和上千人的工程師團隊，雙方力量懸殊。
陳旭十分擔心，但是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原地干看著。
大概過了十分鐘，小丑女發來消息：
“脫身了，但是有個問題，侵入路徑來不及清除了。”
陳旭一愣，問小丑女什么意思。
小丑女說她保留了圖騰系統的源程序，沒有讓他們抓個正著。
但是一開始圖騰系統偽造身份驗證進入數據中心，然后直奔美爾整形醫院數據定位的路徑會被對方后續的自檢程序給檢索到。
陳旭回過神來，也就是說，對方會發現他們此次的攻擊目標就是美爾整形醫院。
他迅速在心底盤算：
“如果讓津木大數據團隊知道黑客是沖美爾整形醫院而來，肯定會匯報給美爾整形醫院，畢竟是他的客戶，而且也為了撇清關系。”
“美爾整形醫院知道自己被有目的性的攻擊，他們會不會聯想到我呢？”
“應該不會，我一個小小的數據外包公司，沒理由攻擊他們數據庫，完全說不通。”
“他們那么多想置對方于死地的潛在對手，再怎么也不會聯想到我。”
......
在陳旭稍微放松警惕的時候，小丑女發來消息：
“還有一個最壞的情況，津木的自檢程序可以查到圖騰程序所有的行為記錄，包括將信息傳輸回我們兩人的電腦端。”
看到這話，陳旭一下子就掉進了冰窟窿。
“臥槽？！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直接逮到是咱們倆的電腦端在背后搞事情？”
小丑女回道：
“不是。”
陳旭舒口氣。
小丑女又說道：
“是查到你，我這邊是基于圖騰系統架構下的虛擬網絡，他們查不到，據我所知，你那邊沒有安全措施吧。”
“臥槽！”陳旭呆住了。
“讓美爾整形醫院知道這次的黑客行為是我主導的，等于是告訴他們，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還表明了我的對立立場，另外被抓到黑客行為也是一項重罪...”陳旭不敢繼續想下去。
他站起來，在宿舍里來回轉悠，嘴里念叨：
“完犢子了完犢子了...”好在此時宿舍沒其他人，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陳旭大口喘氣，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慌了，那事情真的就沒有補救的余地了。
他拿起手機，問小丑女，還剩多少時間。
小丑女回道：
“經過剛才的交手，我估計以他們的自檢程序的效率，十分鐘以內吧。”
陳旭看了一眼時間，剛才自己已經耽誤五分鐘了，他握緊拳頭坐下來，讓小丑女把對方的自檢程序定位發給自己。
小丑女也沒問陳旭要干什么，就把定位數據發給了他。
陳旭掏出U盤，打開里邊的球形系統備份，然后將代碼分身拷貝了進去，重新定義了一個球形系統暫時還未實現的抽象函數里。
這是陳旭近來研究的給圖騰系統做手腳的辦法，粗暴但足夠有效。
他嘴里念叨：本來是給黑客們準備的，現在提前拿出來用了，千萬別他媽地掉鏈子。
他激動地都爆粗口了。
最后現學現賣地在球形系統上加入小丑女剛才給的數據定位，只要進入大數據中心，就可以直接檢索并跳躍到對方系統的自檢程序處，然后，華麗地‘爆炸’
陳旭交給代碼分身的任務很簡單：不計一切代價地毀滅對方自檢程序。
制作好這個新型炸彈包后，陳旭就把它直接發送給津木大數據中心的開放接口。
不出意外，有圖騰系統驗證層的偽裝，炸彈包順利地進入了津木大數據中心。
接下來按計劃，炸彈包會跳到自檢程序處，然后圖騰系統運行代碼分身那一條函數，代碼分身開始破壞對方系統，像當初把馮峰電腦變磚一樣，代碼分身會瞬間瓦解他們的自檢程序甚至摧毀整個大數據文件系統。
一直盯著電腦上數據監控的陳旭抿起嘴唇，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秒。
兩秒。
三秒。
原本以為的數據大面積崩潰的場景并沒有出現，陳旭皺起眉頭。
他冒著和自己代碼分身失聯的風險，把炸彈包丟出去，竟然沒炸？
“怎么回事？！”對方系統沒崩潰，陳旭快要崩潰了。
原本只是暴露了自己知道對方的秘密，現在他把自己的代碼分身和球形系統都給送了出去。
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旭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他扶著桌子站起來，摘下眼鏡，揉了揉自己的臉。
模糊的視野中，他注意到電腦屏幕上久而未動的圖像出現了變化，他湊近電腦屏幕。
是的，沒看錯，屏幕上顯示津木大數據中心的數據區狀態的矩陣開始出現了閃爍。
一片一片的數據堆從綠光變成黃色，又變成紅色，像是多米諾骨牌，又像是紅色墨水侵入一張薄紙。
津木大數據中心的數據堆急速塌方。
沒過多久，原本整個綠瑩瑩的數據區顯示圖變成了紅色海洋。
津木大數據中心的文件系統徹底崩潰。
屏幕這頭的陳旭看著自己的‘杰作’，心跳比剛才更快了，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這一刻，破壞欲的極大滿足和壓抑不住的罪惡感交織在一塊，像數據塌方那樣沖撞著陳旭的心臟。
小丑女適時發來消息：
“媽耶，是你做的嗎？津木集團這下估計會隨著這些數據的消失而消失了。”
陳旭來不及感慨，他趕忙忽悠小丑女說道：
“趁現在趕緊去津木數據中心撿尸，把那些殘留信息備份了，都值不老少錢，對了，順便把我的炸彈包給回收還我。”最后裝作不經意地讓小丑女幫他回收代碼分身。
小丑女卻說道：
“別說是臟數據，就是原數據我都不感興趣，要撿你去撿。”
陳旭急得撓頭，他想了想，說道：
“我想起來那個炸彈包會暴露我的信息，你幫我回收回來，我欠你個人情。”
小丑女這才答應。
當小丑女把陳旭的炸彈包傳輸回陳旭電腦端的時候，她發來消息：
“咦？這不是圖騰系統嗎？”
陳旭心里一驚，小丑女認出了這段程序，如果她深究，有可能會發現里邊的代碼分身程序。
但小丑女說完剛才那句話后，就沒了后文。
雖然小丑女沒說話，但陳旭放不下心來，他試探著問道：
“是啊，我用圖騰源代碼改造的系統炸彈，你要看一下我的杰作嗎？”
小丑女回復說道：
“呸，不感興趣，你有時間趕緊做我交給你的系統模塊！如果圖騰系統完成百分之三十，今天就不會這么狼狽！”
聽到這話，確認小丑女沒有查看球形系統內部代碼，陳旭這才放下心來。
拿到球形系統制造的炸彈包完整代碼后，陳旭將其回滾到原始版本，將其中的代碼分身格式化回收了，然后將球形系統源碼重新放回U盤保存。
最后，他還不放心，將自己網絡ip的代理方改成了小丑女的服務器，雖然陳旭不會用圖騰系統架構自己的網路，但是通過這個辦法，他就可以躲在小丑女的身后。
別人查不到小丑女，也就查不到他。
徹底擦干凈屁股后，陳旭像是虛脫了一般，重重地倒在床上。
......
事后有媒體報道，發生在本月12號的津木大數據中心遭遇惡性黑客刪庫事件導致了至少三百億的直接損失，間接損失無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