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艦隊如今停泊于墨西哥灣,他們經過一年零三個月的航行才抵達在這里,中途出現過一次意外,因為颶風被沖散了一部分,但好在大部分的艦隊都已經正常歸隊而沒有找到的一部分也被證明回到了北部的駐留地,只有一艘船不幸因風浪而沉沒,二百七十余名勇士永墜大海。
他們到達之初與當地人有過一些沖突,不過沖突并未升級,因為韓先生到底現在已經幾乎精通他們當地的土話了,說明來意之后雙方的溝通倒是比較暢通。
而現在他們即將在這里展開長達一年到一年半的駐留,第一批種子已經在春天運回了大宋,如果沒有意外現在祖國已經開始進行育種了。
第二批種子則正在篩選之中,因為當地有太多沒見過的食物,他們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進行甄別篩毒。
韓先生其實對這個地方的土人其實很不解,通過他們的建筑、文化和詩歌來看,這個文明擁有相當發達的天文歷法、算數和設計能力,但他們居然不使用輪子。
一個沒有輪子的農耕民族而且還具有古老的奴隸制度和祭祀制度,這顛覆了韓先生一路走來的認知,他在科研人員進行全面調查時,非常仔細的對這個文明進行了一番研究。
而對于這樣一群長相頗為相近但文明程度明顯更高的同類來說,當地的土人也保持著相當的好奇,他們中有不少的祭司其實是承擔著學者的責任,因為韓先生會講他們的語言,所以這些祭司經常會邀請韓先生去進行討論。
雙方的交流可以說比預想的最高難度要輕松太多了,大宋將各種各樣他們沒有的技術傳授過去,他們也將他們成百上千年的成果交給大宋,互相交換了文明成果。
隨行的技術人員和科研人員其實對他們文明的成果的感覺是驚奇的,因為他們發現這些沒有輪子的土人竟然能把太陽歷計算到如此精確的地步,而且不光是天文歷法,還有季節、土壤、海文、物種等等,經過韓先生的翻譯,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就跟寶藏無異。
而土人那邊則驚嘆于這些“兄弟”帶來的先進,冶煉、鍛造、機械構造等等都直接填補了他們的空白。
雙方同為農耕文化的衍生民族,在交流起來時非常沒有壓力,因為只要談論到吃,大家就有了共同話題。
艦隊將他們攜帶小麥、水稻、香蕉等主要碳水作物的種子交給了當地土人,而土人也不斷的用本地特有的種子進行交換。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黃金交易,比如土人發現這些遠道而來的“兄弟”很喜歡黃金,而他們覺得這個東西完全沒有那些鋼鐵的農具好用,所以雙方的貿易往來還是非常頻繁的。
直到有一天從南邊又來了一群土人,他們偷襲了當地土人的城邦,并且抓了兩個大宋運送貨物的士兵,等到大黑牛追上時才發現那兩個士兵的頭已經被割下來當成了祭祀用的祭品。
從這一天開始艦隊就進入了戰爭狀態,他們協助之前的突然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將整個南部的土人幾乎清掃了個遍。戰斗中他們展現出的驚人戰斗力讓最初的土人感到驚奇甚至驚恐,那些南部的勁敵在這些遠方“兄弟”的面前簡直不值一提,甚至面對南部最強的敵人,他們只用了不到四百人就攻破了對方的“王城”。
在一系列的戰役之后,艦隊終于也被認可為了他們的自己人,韓先生現在甚至已經可以隨便出入土人的王城宮殿,甚至當地土人的頭領還試圖把女兒嫁給韓先生,但被韓先生婉拒。
倒是大黑牛卻是一點都不挑,因為他的英勇和強壯,還有在慶典上輕松單挑土人最強勇士的壯舉,讓本應該嫁給韓先生的土人公主直接跟他看對了眼,然后韓先生覺得大黑牛挺合適于是就把送給了頭領當女婿。
因為有了這一層關系,雙方的合作更加緊密,而大黑牛也嘗到了一夫多妻制的甜頭,整日沉迷溫柔鄉之中。
“要不要給大帥也整幾個回去?這土人娘們你還別說,挺帶勁的。”
這日大黑牛從他“王城”的家回到艦隊營地述職,晚上吃飯時跟韓先生談論起這通婚的事:“而且我瞧他們與咱們好像還挺像的,也挺愛干凈。”
說實話,這幫土人愛干凈是韓先生沒有想到過的,在沒有被邀請去他們的公共浴室之前,韓先生一度以為他們是用泥沙搓洗身體的,直到看到他們有很精致的洗浴池時韓先生才知道這幫人不光喜歡洗澡甚至還會用貝殼粉和粗鹽進行口腔清潔。
至于長相方面,韓先生認為這些土人的長相有一些像北方的女真人,只是皮膚顏色更深一些,而且他們有著自己的一套完整生活規律。
他們幾乎沒有大型牲畜也沒有金屬制成的武器,甚至于他們不喜歡別的土人都喜歡的刀具只對那些金屬的農具有特殊的情感。
這是非常矛盾的,因為一個會有活人祭祀的文明居然抵觸武器……
至于為什么大黑牛這么熱心的說要給整幾個姑娘回去,那是因為他在這里的婆娘至少用韓先生的標準來看絕對是美女,而且體格相比較那些白凈的小姐們來說要更強壯許多。
“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開放通婚。”韓先生遲疑片刻后說道:“如果開放通婚的話會造成什么后果我也不清楚。”
“開啊!為什么不開。”大黑牛拍著胸脯保證:“這里的姑娘棒的很,能干活好養活,怎么的不比金陵那幫嬌滴滴的小娘們強的多?而且一成親,她們就是男人家的東西了。”
“你啊。”韓先生無奈的笑了笑:“等這趟返程吧,我去跟宋大人報告一番。如果他同意了,我便張羅這件事。”
“那時候時候返程?”
“可能過了八月吧,據當地人說每年七八月海上都會有大風。”
“嗯,我還真有點想家了。”
“你留在這。”
大黑牛一激靈:“韓先生,不是吧……”
“你肯定得留在這的,我們好不容易才能跟他們有一定的交流溝通,肯定是得有個橋梁的。要不你回去跟宋大人報告?”
“算了……”大黑牛的頭搖得像是個撥浪鼓:“那我就留在這吧,爭取下次來的時候我生個兒子出來給你玩。”
“哈哈哈哈哈……”韓先生拍了大黑牛的腦袋一下:“對了,聽說你小子娶了人家的公主得了不少好處?交出來吧。”
“那是人家的陪嫁……這也要交啊?”
“呵,你給人家的彩禮是不是艦隊的財產?那這玩意就得充公,到時候我想辦法再給你折點別的東西。”韓先生笑著說道:“再說了,你要不交出來,弟兄們該怎么想?”
“嗯……您說的對,那我明天就給拿來,不過你好歹給我準備點好東西啊,不然大宋的面子都沒了。”
“放心。”
大黑牛雖然莽了一點也鬼精了一點,但因為對韓先生的敬重,所以第二天還是把自己得的嫁妝,那滿滿一大箱子各色寶石和黃金首飾都帶了過來。
當他把這些東西交給韓先生時,他那表情就像是死了爹。
不過韓先生也沒讓他失望,他把隨艦隊而來八頭牛和十匹馬還有二十多只羊交給了大黑牛,并且囑咐道:“你小子可別殺了吃肉,我把艦隊上做種的東西留給你,你好好的給養著。”
大黑牛只是莽夫卻一點也不憨,他當然知道這些大牲口在一個農耕社會里重要性。
最開始時,那土人的首領可就是眼饞這些個大牲口,可好說歹說韓先生都不肯交出去。
現在他能把這東西交給自己,其中肯定是有深意的。
“你好自為之。”
“不滿韓先生你說啊,就這些個寶貝都能讓我在這當國王了,等那老頭子一死,我就靠著這些大牲口就能登基。”
韓先生笑而不語,大黑牛看他的表情頓時明白了:“您就是讓我登基啊?”
“不要啊?不要還給我。”
“要要要,這玩意誰能不要呢。”大黑牛喜滋滋的帶著人牽著大牲口回去了。
而他帶著這些牲口在進入到土人城池的一瞬間立刻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就連土人的國王都親自出來看這些寶貝,當看到是自家女婿牽著的時候,他本來就老成一團的臉當場就皺巴巴得像朵波斯菊。
與此同時,趙性收到了來自遼國皇帝去泰山祭祖的邀請,他這些日子正閑得抓耳撓腮,方圓一百里都快被他禍害遍了,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趙性高興的像個五歲半的孩子。
就話不多說,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把輔君完顏皇帝給叫上,然后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啟程往泰山走了。
至于佛寶奴卻正好奇的看著禮部修訂的祭天流程,她不太明白為什么放在她頭上就是封禪,放在趙性頭上就是祭祖,按照道理來說禮部這幫人整天就是琢磨這些的,根本不會犯這么低端的錯誤。
“臣也不知啊,是宋侯爺做的最后修訂。”
“你一個遼國的禮部尚書,你讓一個宋國臣子給你審這么大個事?你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陛下……”
“行了,你為難人家干什么。郭大人給我修是因為怕觸了大宋的忌諱。”坐在旁邊說道:“你是大遼天子,趙性是大宋人皇。他不受天管的,來泰山就是祭個祖宗,你們各玩各的。”
“人皇大還是天子大?”佛寶奴轉頭看向禮部尚書:“你應該有了解吧?”
“一……一樣大。”
“哦,那就沒事了。”
佛寶奴點了點頭,看向道:“怎么?就不怕趙性來了,我直接把他給扣下了?”
“你扣。”也懶得跟她廢話:“你扣下之后,大宋第一件事就是廢除帝制,然后全民皆兵干得你遼國生不如死。你扣。”
“廢除帝制?”
“對啊,趙性自己定下的,如果有皇帝被俘、戰死,內閣中樞第一件事就是廢除帝制,轉為臨時內閣制。”
這話一出,就連佛寶奴都震驚于趙性的魄力:“他怎么敢……”
“趙性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有魄力的皇帝,你別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笑道:“拋開他浮夸的外在,內核里他才是讓大宋擺脫積貧積弱的那個人。”
“為什么不是你?”
“我只是輔助而已,如果我是你手底下的臣,我現在肯定被殺很多年了。”
佛寶奴一時語塞,竟也是無話可說。不過想想當年,才二十幾年的時間,那時金國把遼國打到了中原,遼國把宋國打過了長江,而如今當年那最強的金國已經不復存在,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宋國卻已經成為了一方霸主。
遼國這個萬年老二,多少是有些尷尬了。
“那我問你,如果我和趙性談統一,該怎么談?”
“那是你們的事了,趙性的輔君制也不是不成,但我跟你講宋國的皇帝已經不是終身制的了。到了時間就會退位,你能做到么?”
“那有什么不能,本身天下就是給兒子打的。”
抬起眼睛看了佛寶奴一眼:“那如果不是給兒子呢。”
佛寶奴沉默片刻,反問道:“趙性難道就能不把皇位給太子?”
“呵呵……”干笑了兩聲,雖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還沒有發生的事,但趙性真的能,他那個人沒有什么子孫后代的概念,整天就想著星辰大海,不給兒子就不給兒子,只要能給他一條船,什么都好說。如果真的同意他帶領艦隊出海,讓他用皇位換他肯定當場同意。
“不說這個了,還是那句話,你們談你們的,我只是個臣子我沒有資格插嘴。”
“你放屁!你少給我這放屁。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宋國遼國,都是你北云說的算,要不干脆也別要什么遼國宋國的了,直接你都拿下來成個北云國算了。”
“說什么屁話呢?”眉頭一皺:“你怎么一天到晚胡說八道。”
“哼。”
“行啦,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在想辦法么,大不了宋遼開始對外擴張就是了。”指了指墻上的地圖:“把版圖往外擴!咱們要開始走另外一條我沒有設想過的道路了。”
“開疆拓土就能統一咯?”
“試試看,反正要是不行我到時候眼睛一閉也不知道了,畢竟我能耐就擺在這里了,沒辦法也就真的沒辦法了,子孫后代總有能人吧,希望能盡可能和平解決。”
“你怎么老想著和平解決?”
“你這不是廢話么?不和平解決怎么解決?是你東北人殺光安徽江蘇人還是江蘇人把你東北人干個干凈?你指望什么呢?春秋戰國啊?一分為七啊?說些不過腦子的屁話。”
“你吼我!!!你居然吼我!?你以前不會這么跟我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