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飄過,遮住了殘月的容顏,星光明晃晃的跳動了兩下。
夏夜煩悶,武帳之外,趙執中正與一名老者對弈。
落子棋盤,老者心有所感,抬頭一望,
“今夜的星光,似有不同?”
趙執中聞言看了看
“煙云籠月,確實顯得星光燦爛了些。”
老者搖頭一笑:“年紀大了,或許是老眼昏花了,咱們接著來。”
抬手落子。
“啪!”
長刀當頭劈下,被一掌拍開。
江濤連退數丈,警惕地看向對方,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滑落。
地面上,十數人躺倒,生死未知。
緊要關頭,若非齊予珍出手相助,此刻恐怕連他也躺在了地上。
“呼,這偷襲有點水平啊,差點就沒控制住。”
方才引動天象變化的,自然便是張勇的周天星辰訣。
偷襲那人早已遁入人群之中,深諳刺客之道的精髓。
張勇并未在意,氣息又歸于平靜,看上去就如同普通人一般。
但方才驚鴻一現,劃破長夜的銀光,十來人齊刷刷倒地的場面,仍舊歷歷在目。
余下眾人左右對視了一眼,猶豫著要不要再次壓上。
江濤深知氣勢乃重中之重,大喝一聲。
“殺!”
率先邁開步伐,揮刀而上。
江濤身后,一拳一劍齊齊殺出,三道攻勢將對方完整罩住。
許興國槍尖一抖,黑影中又是數人疾射而出。
以江濤為引,眾人的血性以星火燎原之勢蔓延開來,按下心中的不安,層層攻勢紛至沓來。
飛刀、鉤鎖、刀槍棍棒,一股腦的招呼過來。
“有些膽識。”
張勇贊了一句,不急不緩地轉過頭,對著擺開架勢的錢三才等人交代道:“你們護好自己。”
錢三才急道:“這怎么護啊?!”
張勇微微一笑,隨后一股熱浪猶如實質一般,擴散開來,暗器被全數震開,余下的攻勢也受到了莫大的阻攔,吃力地繼續向前。
“還是用這個靠譜,不用擔心引動天象。”
說完腳下一踏,又是一圈熱浪蕩開,連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除了許興國等寥寥六人抗住了氣浪,其余黑影或遠或近地倒飛出去。偏偏癸水堂的人,僅僅只是衣擺紛飛,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并未受到多大影響。
“就從你們先動手了。”
隨著話音落下,身形漸漸消散,再現身時,已經一分為六,抗在原地的每一個人身前,依次多出了一個人影。
六人相同的模樣,纖毫畢現,相同的動作,掄拳而出。
許興國等人顧不上分辨誰先誰后,紛紛運使起自身最強的招式,真氣狂催,迎拳而上。
“砰!”
招式相接,更加狂暴的氣浪從碰撞中炸開,掀飛了屋瓦,扭斷了樹木,方才站穩身形的外圍人手以更加狼狽的姿態滾落在地。
煙塵彌漫,對招的人被遮掩其中,眾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場內。
錢三才衣袖掩鼻,自語道:“我去,這小子現在這么猛的?”
雖然看不清其中的情況,但方才的氣浪依舊避開了自己等人,顯然是占據了上風。
煙消塵靜,輪廓隱隱浮現。
即便是錢三才早有預感,但眼前所見仍舊讓他倍感訝異。
只見五人躺倒,兩人跪地,僅有張勇站在場中,好奇地問向最后殺出的女子:“你便是方才偷襲的人?”
江濤滿臉蒼白的看向對方:“你究竟是何人?”
張勇想了想,正要開口,一柄匕首猛地捅出,齊予珍大喊一聲:“這人是萬化境,護住江大人...”
一根手指點到眉心,雙眼失去了神采,齊予珍無力地跌落在地。
“可惜了,你們應該逃不掉了。”
語氣平平淡淡,同時抬頭看向周圍。
弘武會包圍之外,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一片火光。
廝殺聲自外圍響起,一道獨臂人影一躍而起,落在場中。
孟良站定,見到癸水堂眾人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
“我就說嘛,這么大動靜,你也該過來了。”
孟良聞聲回頭:“你是......”
“你前腳剛走,我就到了,為了不打草驚蛇,索性換了副模樣,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一旁的孟超接到示意,將手中的水袋扔出。
張勇抬手接過,揚起頭來,洌洌流水澆到臉上。
面容逐漸明晰,本就惶恐不安的弘武會教眾更顯驚懼。
“你是張勇!你居然沒死!”
江濤猛地回頭:“快跑!帶出這個消息!”
“晚了!”
外圍一聲大喝,火光越聚越攏,弘武會的人紛紛倒地。
廝殺聲逐漸平息,最終匯聚到江濤眼前的,正是一個個身著甲胄的士兵。
士兵整整齊齊地讓出一條通道,馮誠意從中走出,笑呵呵地看著面若死灰的江濤。
“已經晚了。”
孟良出言解釋:“我們才剛聊起隧道的事情,就接到了這邊的消息,馮總兵立馬就帶人過來了。”
馮誠意走上前來,拍了拍張勇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將這群人全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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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
張勇一臉的無所謂:“別人殺過來了,我總不能還把人送回去吧?”
馮誠意哈哈大笑:“確實如此,武國的人殺來了,自然不能讓他們好受。”
錢三才眉毛一挑:“聽馮總兵的意思,您還想再來點狠的?”
“不錯,正好將這批人全都留下了。”
馮誠意又再望向張勇:“你的易容術,當真可以以假亂真?”
張勇皺眉道:“你該不會想易容后潛入敵營吧?軍隊里肯定要對暗號的,還有不少高手能探查氣息,進去就等于送死。”
馮誠意一擺手:“眼下城防捉襟見肘,自然不能再讓人去涉險。”
孟良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在這城里,將人騙進來殺。”
江濤掙扎著起身:“你想做什么?!”
幾名士兵上前,將他按倒在地。
張勇瞥了一眼地上的江濤:“喂喂,你們就當著敵人的面說,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馮誠意豪爽地笑道:“也是,咱們進屋慢慢聊。”
然后向左右吩咐:“把他壓下去,能問多少是多少。”
“是!”
手下領命,攜著江濤離開。
馮誠意一馬當先走在前面。
“諸位,時間緊迫,咱們邊走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