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萬聞出現,無數鬼魂慘被吞食,許多鬼純粹因為畏懼,甚至僅僅是聽到萬聞的名字,便會控制不住,失去自我,化為惡鬼,以求自保之力。可惜在萬聞面前,這點力量還是太弱。就算再極端,也是無用。”
“這……”幸嘗云搖了搖頭,“沒想到冥界與澤界一樣都有巨獸天災。天道玄妙,宇宙廣大,讓人難以理解。”
青衡王卻道:“不僅僅是澤界與此處冥界。我執掌青元城,所轄鬼民,來自宇宙中各個不同的世界,從他們的身上,我得到了足夠的信息,分析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巨獸天災遍布萬界。”
“萬界?萬界!”幸嘗云口中喃喃自語,“我實在很難想象,到底是什么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恐怕是上天的意志吧。”青衡王道,“幸嘗云,不知這么多年澤界是否有人飛升成仙。”
幸嘗云搖搖頭:“三千年來,無一人飛升成功過。青元宗當代宗主齊天道是整個澤界修為最高之人,已經元神易鼎九次,離飛升只差一步。”
“還好沒有,還好沒有。”青衡王嘆息道,“宇宙外有神圣仙佛等,自成道場,名之為天,統稱諸天。我等凡俗生靈居住之地,則稱之為界。
我昔日制定的修行體系,在金丹境界就能達肉身極限,金性不朽,丹性圓潤,自然狀態,不會死亡。
后面的丹碎嬰出,嬰變化神,都是在窮極精神之能。可惜肉身到底是個束縛,思維也總有極限。
面對這等困境,我的解決方案,便是換個更強大的世界。元神易鼎九次,一念遍照虛空,尋找更高緯度的天,進入那些神圣仙佛的道場,繼續修行。
可是如今看來,宇宙萬界同時出現巨獸天災,我沒有感覺規則變化,那么有能力完成這一點的,便是諸天。
不飛升也就罷了,若是飛升至對人類充滿惡意的天,結局定然更糟糕。”
諸天,神圣仙佛道場,宇宙之外。這些是幸嘗云從未接觸過的知識。從小在青元宗學習的他,雖然了解一些其他世界的情況,但更多的信息卻是來自于前世所學與今生穿越。
“弟子見識淺薄,對于祖師所言,并不知該說什么。”幸嘗云道。
青衡王站起身來,雙目洞穿虛空,觀察青元城諸事:“幸嘗云,你沒必要在我面前故作低調。能來到冥界,還能正常行走,就已然說明你的不凡。
我想這不是你第一次穿越世界吧,你才不算見識淺薄,更不會對諸天萬界之事,絲毫不知。”
幸嘗云面無表情,一語不發。
青衡王接著道:“這世上有很多人都相信努力就能變強,可他們卻不明白,強弱是對比出來的。你成長一分,別人成長十分,那你就是大大的退步。
努力的極限太容易達到了,這從來不是強大的必要。
天賦,出身,甚至一些唯我獨有的小秘密,這些個人決定不了的東西,往往才是讓個人變強的主要因素。
我也有這樣的小秘密,所以我很懂你。我不會追問你為何會來到冥界,但你也沒必要如此故作無知。
對我而言,你是我家鄉的來客,你是我昔日輝煌的傳承。在冥界,你對我的意義是特殊的。”
幸嘗云看著青衡王,想要說些什么。圣王殿中,卻闖進來一個人,不,是一個鬼。
“父親,我聽說你帶回來一個怪家伙,我來看看到底有多奇怪。”一個約莫四五歲模樣的小孩,穿著肚兜蹦蹦跳跳而來,跑到幸嘗云面前,開始肆意打量,“長的挺有個鬼樣,卻沒個鬼氣,難道說這是傳說中的人?”
“圣心,不要胡鬧。”青衡王伸手虛空一抓,便將這娃兒攝入懷中。
“哇呀呀,父親你又用這招。”圣心亂叫亂動,“等我學會這虛空大擒拿,定要也對你用一次。”
青衡王看著孩兒,臉上帶起笑容:“這是我的孩子,圣心。他是此界誕生的第一個智慧生靈。”
“哦?”幸嘗云心中疑問。
青衡王道:“人死后,部分靈魂僥幸不散,意外來到冥界。其中更極少數,能維持意識,成為鬼。大部分靈魂都會歸于陰土,成為養料,如此不知多少年后,方有冥界生靈誕生。
但那些生靈也不過是混混沌沌的無知之獸,全都沒有智慧。圣心則不同,他非是陽間人死后來到,而是冥界自然孕育,有著正常人的智力。
圣心天性好奇,對萬事萬物都有著強烈的求知欲,對你也是如此。”
幸嘗云看著圣心,贊嘆道:“對無關的事物產生好奇,是人類走向文明的一大因素。作為此界第一個智慧生命,他看起來真的很優秀。”
青衡王聽著幸嘗云夸獎他的孩子,心中頗為高興,開口對圣心道:“父親曾在陽間創造青元宗,這位陽間來客名為幸嘗云,他便是青元宗弟子,我的后輩。你就叫他哥哥吧。”
“哼,真是奇怪,我都長了四百年了,還是一副四歲孩童模樣,見誰都小,讓人實在不爽。”圣心嘟起嘴道。
“四百年?”幸嘗云對此很是驚訝,雖然這種帶有特殊含義的孩子,天生不凡極為正常,可是聽到四百年才長四歲,還是有些吃驚。
青衡王道:“圣心天生為鬼,相由心生,但一則此界生活單調,他經歷不足,二則他修行接近鬼將,精神幾乎恒定,因此才四百年卻依舊四歲模樣。
鬼卒者,思維崩壞,而身軀不壞。鬼將者,思維恒定,身軀亦恒定。鬼王者,能噬群鬼負面心緒不傷分毫。我這孩子,天賦尚算不錯。”
“四百年修成鬼將。”幸嘗云心中暗想,“這還能算天賦好,到底是鬼修之法太難,環境太差,還是父親寵愛孩子,本能吹捧呢。不過鬼修之法,能控精神,對我而言有用。”
“祖師,弟子有一請求,還往祖師成全。”幸嘗云誠懇道。
青衡王道:“有話直說,無需多禮,我自會滿足你心愿。”
“既然如此,弟子便就明言。弟子曾學得心魔之法,但顧慮實在太多,想要借鬼修之法一觀來控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