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 人性
這是賽利,他打球打的很棒。
這是曼大師,是的我們都喜歡這么稱呼他,因為他做的食物實在太美味了。
還有巧手小伙瑞恩,他的手真的很巧,能用子彈殼做出許多精美的工藝品。
李鶴在后門警戒著,敵人暫時退卻了但不知何時會回來,他有些著急,理智告訴他應該趁著大好時機離開這里,可每當他看向那個在尸體堆中哭成淚人的男人,就會壓下過去喚醒那人的沖動,繼續在后門附近握緊槍警戒著。
鮮血橫流,殘肢碎尸,后門的這一小片區域宛如煉獄。
金淌著被血染透的泥漿,在一地橫七豎八的人類軀體中游走,仿若一具丟了靈魂的行尸。
嘿,小艾利克男孩,你還如此年輕,為什么閉上那雙帥氣的大眼睛?
醒醒,午睡時間早就過了,嘿!。。。
瞧,這是那對出了名的打賭雙胞胎。
弟弟普利平日里很喜歡跟人打賭,并且總是能贏。
哥哥普朗恰好相反,他跟人打賭總是輸。
于是,不懂的人常常笑話哥哥,說他不如弟弟那么厲害。
他們卻不知,每次哥哥輸的人都正好是弟弟剛贏過不久的人。
每次被人笑話,哥哥總是靦腆地笑笑不說話。
卻不知,那些笑話他的人,事后總會被弟弟找到并揍得鼻青臉腫。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弟弟自己的臉也會腫得像豬頭。
沒有人能理解兩兄弟的感情,但,所有人都明白兩兄弟的感情。
正如此刻的他們,背靠著背坐在地上相互依靠。
挺好,都在。
還有那個愛喝酒,喜歡隨身帶著一個扁平的銀色小酒壺,沒事就拿出來喝兩口,然后哈著氣開心得像個小孩的黑漢羅德。
還有那個一絲不茍態度嚴謹,會用發膠將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愛抽雪茄,專業程度超越絕大多數資深雪茄客的隊長克斯。
還有那個,婚姻幸福,家庭美滿,有妻有子,盡享天倫的亨特。
大家,
謝謝!
對不起。。。
走得累了,金停下腳步,一屁股坐進血水中。
他的動作有點大,碰到邊上一位側翻在地的隊員,晃了兩晃倒了過來正好撞在金的背上。
金看的清楚,這哥們直到此時,雙手依舊死死捏著槍,一副硬漢的模樣。
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死士隊伍成員都是這副模樣,沒有一人后退,沒有一人拋下同伴逃跑。
他們謹記著自己的任務,他們要在后門等待他們的隊長和老板。
所以,
這群愚蠢的硬漢,
死戰不退。
“干嘛撞我?坐一下不行啊?!”金毫不客氣地拍打著翻過來的這位,毫不客氣地笑罵:
“我想起來了!”
“你還欠我三顆能量結晶呢!”
“是不是不想還了?”
“你這家伙別想耍賴快給我起來!”
嘖嘖嘖。
瞧你那小氣樣!
不就三顆能量結晶嗎?
我不要你還了還不行嗎?
醒過來好不好?
好不好?
求你了。。。
。。。
金埋下頭,手指深深陷進被血染透的泥漿里,將所有情緒壓進心底最深處。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抱頭痛哭。
安靜得猶如一潭死水。
。。。
“該走了。”李鶴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金。
金抬頭看他,眼球遍布血絲紅的嚇人,但是半點淚光都沒有,他的臉僵得笑不起,卻在努力地擺出一張笑臉,咧著嘴笑。
“呃。。。”李鶴思考著措辭:“雖然控制情緒是對的,不過你這樣。。。”
這時,后方傳來一大片跑動的腳步聲。
看樣子,前門也終于眾望所歸地失守了。
“快跑!”顧不上其他,李鶴將能量武器塞嘴里咬著,然后一把拽起還坐在地上的金,向后門外跑。
一邊跑一邊從嘴里取下能量武器對著后門圍墻這里射幾下,那里打幾槍,高溫電漿團在需要的位置快速融化著附近的墻體。
槍身小屏幕上的數字已經破百。
“128”
“127”
“126”
一槍掉一點,李鶴已經試出明確的能量消耗,一顆“蘋果”般大的黃結晶足夠他肆無忌憚地揮霍。
當初在石室內,藍“蘋果”顯示的是20點能量,而提升到黃“蘋果”后在屏幕顯示的數字高達“130”,多出六倍。
口袋里還有兩顆提升到紅的結晶,可是李鶴沒敢試,怕那個數字以槍上那塊小小的屏幕放不下,因為根據充能的時間他大致能猜測出一些紅結晶可能蘊含的能量數,恐怕要比黃結晶還要更多上十幾倍。
那是要上千了的!
兩人堪堪出了后門,李鶴回身對著圍墻最后的支撐點用力踹了一腳。
“轟隆隆”
巨大的煙塵升騰而起,后門附近的圍墻成片倒下,將通道掩埋得結結實實,阻斷后方的追兵。
金看著圍墻倒下的地方,心臟痛得站不穩。
果然被李鶴說中,他連給他的兄弟們收尸都做不到。
“我真的。。。”他說:“好恨啊。。。”
不等李鶴開口,他用手背狠狠抹了把眼睛:“跟我來!”
旋即轉身,越過李鶴,帶頭向前跑去。
。。。。。。
西一區聚集地,隔斷通道口的銀白色鋼鐵閘門處。
尼古拉斯·泰身穿白底鑲金筆挺大衣,負手而立,
臉色鐵青。
他身后的黑西裝很忙碌,擦著額頭的汗珠,收著不斷奔走來回的手下匯報。
得到的都是“丟失”“找不到”“無發現”之類的字眼。
尼古拉斯·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又一個侍衛跑過來向黑西裝匯報說“找不到”的時候,尼古拉斯·泰猛地抽出槍一槍打爆了這個倒霉鬼的腦袋。
滾燙的鮮血像潑灑出去的熱湯一樣澆在鋼鐵閘門上。
倒霉鬼搖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周圍人跪了一地,連黑西裝都不例外,跪得頭都不敢抬。
“是秘道,他們一定是走秘道跑的。那小子和妮可走的那么近,妮可一定告訴了他秘道的位置。”尼古拉斯·泰捏著還在發燙的槍口,沉聲命令道:“讓車隊準備,所有人上地面追,絕對不能讓那兩人活著回到西二區!”
黑西裝猶豫著提醒:“城主,地表已經天黑。。。”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頭上有一個溫熱的圓形物體頂著。
尼古拉斯·泰握槍指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需要我重復一遍命令嗎?”
“知道了!車隊馬上出發!”
就在所有人都跪著的時候,有個身影趁機闖了進來,等到內層護衛反應過來將人攔住時,尼古拉斯·泰已經能看清來者面容。
他揮揮手示意護衛放開攔截,不悅地問:“你來搗什么亂?”
妮可雙目通紅腫得像個桃子,臉上帶著猶自未干的淚痕,此時卻是沒有再哭,而是抿著嘴唇堅定地說:“爸爸,放他們走,不要再追了!”
尼古拉斯·泰冷哼道:“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命令我!”
妮可手抬起,一柄雪亮的短刀橫在雪白的脖頸上,用力之大刀刃之鋒利,雪白脖頸上直接出現了一道血痕。
她說:“放他們走,我就答應跟北三區的人結婚,否則您就當少我這個女兒。”
尼古拉斯·泰不耐煩地揮手說:“當這是過家家嗎?我沒空跟你鬧,來個人把她給我帶走!”
“城主!”黑西裝大驚失色。
周圍一群圍觀的侍衛仆從也紛紛混亂起來。
妮可雙眼一閉牙一咬,手上短刀直接割進脖子,泉水般涌出來的鮮血瞬間沁染身上衣物,在尼古拉斯·泰難以置信的目光下,臉色蒼白地軟倒。
追著妮可而來的仆從們嚇尿了,連滾帶爬地靠近,撕心裂肺地哭喊:“小姐!!”
“鬼叫什么!”尼古拉斯·泰沖上去抱住妮可,手上死死壓著出血口,身上的一襲白衣被血染紅了大片,他赤紅著眼睛,迸著青筋怒喝:“快給我找醫生來!快!!!”
直到看著妮可被推進搶救室,尼古拉斯·泰僵硬的手才漸漸放松下來,他就站在搶救室外的小窗口,不顧身上染血的白衣,靜靜地看著窗外并不算美的景色——那是一個有些荒敗的墻角,底下的泥土上有幾株不知名的植物,耷拉著半黃的枝葉。
有手下過來站到黑西裝身邊咬耳朵。
黑西裝點頭讓其退下,隨后猶豫了會兒,上前兩步,輕聲對尼古拉斯·泰說:“城主,車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出發嗎?”
尼古拉斯·泰恍若未聞,依舊安靜地站著,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許久,搶救室的門被打開,醫生摘下口罩走出來,對尼古拉斯·泰說:“城主,情況很不樂觀,失血太多了很多器官已經開始衰竭,您要有心理準備。”
尼古拉斯·泰還在安靜地看著窗外。
黑西裝眼睛一瞪沖醫生呼喊道:“放屁!你不抓緊時間進去救人愣在這里干嘛?要是小姐出事你的腦袋別想要了!滾!”
醫生有些為難,但還是唯唯諾諾地戴上口罩準備退回去。
“等等。”
尼古拉斯·泰突然開口喊住醫生。
他看著窗外,神情復雜。
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
直接掏出槍頂在醫生的腦門上。
醫生嚇得癱軟大喊:“不對我剛才說錯了!還可以搶救一下!小姐沒問題的!”
“砰!”
窗外墻角的植物,被不知哪來的一陣風,吹得連根拔起。
醫生倒地,血漿橫流。
黑西裝瞠目結舌:“城主。。。”
“干掉所有相關的醫護。”尼古拉斯·泰閉上眼渾身顫抖著:“妮可死了,是金富貴和西二區的金少爺害死了她。”
他猛地放聲大喊:“我要報仇!我要拿他們的命來祭奠我女兒!”
那副模樣,狀若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