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9 精英
“我的天哪！你都做了些什么？”清醒后的愛麗絲像吃了一斤榴蓮味的紅燒肉，一邊開門一邊壓著嗓音驚呼道。
李鶴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確定地說：“我嗎？呃。。買了兩千副呼吸機？”
“買什么呼吸機，你當我跟他們一樣不了解你的情況嗎？”
“呃。。什么情況？我只知道我現在很餓。”
“你拿出了黃品能量結晶！驚動了我們總部的大領導讓總裁助理親自為你運送庫存！你還揍了我的上司分部經理亨特！”理清思緒后的白高跟女孩情緒很激動，唧唧喳喳。
“他可能很快就不是了。”李鶴忍不住吐了個槽。
“你說什么？”愛麗絲有些呆，但很快她又接著繼續唧唧喳喳：
“富貴先生，我很感激你幫我解圍，但請清醒一點，這場戲已經結束了，不要再繼續沉迷下去，一擲千金被眾人擁護奉為貴賓的感覺確實很令人著迷，可是最終降臨的是你我都難以承受的后果，呼吸機集團擁有的實力是你無法想象的，你可以欺騙亨特，但不能連總部一起欺騙，那樣會被列入黑名單，甚至會被懸賞追殺的你明不明白？”
“呃。。其實。。。”
“你不會明白！”愛麗絲像個嚴肅的小老師，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說：
“我承認你之前營造的氛圍很迷惑人，甚至連我都分不清真假差點以為你是打算真的買下這批呼吸機，所以那頭蠢笨的肥豬才會被你嚇到，但能當上分部經理，他的經驗不會少，遲早會反應過來，然后跟我一樣猜透你的真實身份，到時候他肯定會趁著安妮到來之前，利用手中最后的職權指揮保安殺死你，已經被總部知道惡劣的行徑，他無所顧忌的！”
“哈。。。”
“金富貴！請你不要再哈了！”愛麗絲語氣嚴肅地唧唧喳喳：“不要再執迷假象，現在這個事情已經鬧到很嚴重的地步，趁現在這里沒人你趕緊跑，不然等總裁助理安妮到了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她帶著李鶴來到電梯前，一路自言自語著：
“一個連晶卡都沒有的人，怎么可能買得起整整兩千副呼吸機。”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么珍貴的黃品能量結晶。”
“不過硬要我猜的話，無意冒犯，從你殘缺的右手以及破舊的衣服，還有一拳擊倒一個成年男子的狠厲，大致也能猜出你的身份。”
聽到這里李鶴眉毛一挑，好奇地“哦？”了一聲。
愛麗絲才不管他哦還是哈，繼續自顧自說道：
“這個世界上除了頂級富豪之外還有另外一種人可能擁有黃品能量結晶，那就是上地面搏命的地表游俠。”
“也只有像他們那樣勘破生死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膽魄，面對一個咄咄逼人的大型集團經理，毫無懼色，并且還能悠然反擊，我甚至看到你中途有在憋笑！”
“噗哧！”李鶴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聲，看到愛麗絲像頭母獅子一樣拿眼睛瞪過來，他趕緊擺手道：“對不起對不起你繼續。”
“哼！”愛麗絲甩著一頭美麗的金發，氣吼吼地說：
“富豪們手中的黃品就是你們這些游俠用命換來的，因為這種黃品能量結晶只有在首領級的變異獸身上才有可能產生，而首領級變異獸意味著它的身邊至少圍繞著一個族群。”
“我覺得你很幸運，干掉了或許兩只以上的首領級變異獸，代價僅僅只是一只右手臂。”
“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出手幫助我，但是黃品能量結晶來之不易，你出去后應該會有很多人搶著收購你手里的這兩顆，請你趕緊離開去完成你的交易吧，不要白白浪費在這里。”
話說到這里，要說李鶴一點都不感動那是假的，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出手是底氣十足路見不平，而小小女孩愛麗絲在理清思路后還義無反顧地勸他離開，本身就代表著一種珍貴的品德。
看著急得滿臉通紅的愛麗絲，李鶴想了想，說：“我要是走了，這邊這么大的殘局該怎么收拾？”
“。。。”愛麗絲只顧著讓李鶴趕緊逃命，此刻被提起眼下殘酷的現實，她瞬間覺得大腦有些缺氧，眼睛有點花。
“讓總部的人空跑一趟我會完蛋的，不行不行我得趕緊想想手頭哪些老客戶能吃下這筆超級大單。。金家？不行不行金家現在自身難保。。好像聽說大胡子鮑勃他們要組織一次長途狩獵，應該會需要一些，但是一家肯定不夠還得多找幾家。。天哪，兩千副，多少家都不夠啊比我全年的銷售量都多。。”她急得連耳根都開始漲紅，眼神幽怨地看了李鶴一眼：“我很感激你，但你這次真的害苦我了。。”
李鶴哈哈一笑，拉著她進電梯，說：“先吃飯，那些事情以后再說，天塌下來我頂著。”
愛麗絲眼睛又瞪了起來：“吃飯？你還不打算離開？不要命了嗎？”
“飯總是要吃的嘛。”李鶴微笑地看著她，說：“我餓了好幾天，你那么小一杯牛奶咖啡可填不飽我的胃。”
“餓了好幾天。。”愛麗絲又開始發呆，隨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做游俠。。真的好辛苦吧？。。那好！我答應你，讓你吃的飽飽的，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吃完飯后馬上離開，好不好？”
“太棒了！我要吃一整頭牛！”李鶴看著電梯的樓層，問：“我們怎么走？”
“餐廳在二樓。”愛麗絲按下了二樓按鈕，電梯門闔上。
這幢大樓不愧是資本家的地盤，科技含量很高，電梯下降的速度很快但整個過程卻十分平穩毫無晃動感。
二樓到達，電梯門打開。
兩人并排走出，李鶴的臉上充滿了對食物的期待，一路好奇地左顧右視，而愛麗絲則是愁容滿面，不停地嘀嘀咕咕：“怎么辦怎么辦。。”
順著過道來到一間沒有大門開放式的餐廳中，廳內整齊地擺滿一張張橫長桌椅。
還沒有落座，李鶴眼尖地看到角落衛生間標志，他想到自己需要將能量結晶拿出來，于是對愛麗絲說：“你先坐，我去洗手間。”
“那你快一點啊，我們的時間很有限的。”愛麗絲愁容滿面地叮囑道，然后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繼續發愁。
跟女孩分開，李鶴走到衛生間，左右找了找，最后拿了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走進去。
口袋就那么點大，總不能所有的能量結晶都假裝從里面拿，那太科幻了，這又不是小說。
他打開一間無人的隔間，清理得很干凈，通風系統良好臭味不重，很滿意，進去，鎖上門，蹲下。
不用脫褲子，他也沒打算真的拉屎。
放好垃圾袋，從腰帶中掏出一個滿藍的能量結晶開始充能。
既然知道了黃品能量結晶的價值，并且不會被本地土著當成外星產物，他就打算把所有藍品都充成黃品，反正對于輪回者來說都一樣，但在這個世界里卻不一樣。
藍品哪有黃品好使？
滿藍能量結晶拿出來只是唬人，滿黃拿出來能殺人。
腰帶里從換頭博士那兒搜刮來的結晶足有三四百顆，數量絕對不用愁。
唯一令李鶴發愁的是，充能時間太久，想要充滿一顆黃結晶需要將近一分鐘，幾百顆全部充成滿黃要好幾個小時。
那不現實。
李鶴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先搞十幾二十顆滿黃待會兒交易用，剩下的滿籃先轉黃但并不花時間充滿，保證都是黃品即可，等過了這段再慢慢找機會一個個充滿。
就這么辦！
他興致勃勃地將剛剛思考時就拿在手里充能，現已充得滿滿的黃品能量結晶放到黑色的垃圾袋里，愉快地拿出下一顆開始充能。
話說，哪怕只是十幾二十顆滿黃，時間也要十幾二十分鐘啊，再加上幾百顆需要轉黃的能量結晶。。
上個廁所而已。
哪能蹲這么久啊！
不怕得痔瘡嗎？
李鶴聞著隔間里雖然不濃但依稀還能聞到的屎味，感受著已經開始產生腫脹感的雙腿，心里突然涌現出絲絲苦澀。
不去管哭暈在廁所的某人，坐在餐廳里發呆發愁的愛麗絲，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名西裝筆挺，胸口還異常騷包地別著金色領針的青年，帶著身后狗腿屬性明顯的跟班，昂首挺胸地從入口進入，看到坐著的愛麗絲，他雙眼一亮，大踏步地走過來，在桌子對面坐下。
“嗨，愛麗絲，原來你真的在這里。”青年抿著嘴唇笑道：“他們跟我說你去餐廳我還不太敢信。”
愛麗絲抬頭看了一眼來人，表情漸冷：“舒克，你西一區的人來我們西二區干什么？”
“哈哈，干嘛西一西二分得那么疏遠，我們不都是同屬呼吸機集團的同事嗎？”被稱為舒克的青年不再抿嘴，轉為露齒笑：“我來這里本來是找金家談生意，結果沒想到他們惹上了禍事，不想白跑一趟就過來看看你。”
“金家？！”愛麗絲這下連語氣都開始冷下來：“你找金家談什么生意？你西一區都開始來搶我西二區的客戶了？”
“哈哈。。”舒克又是愉快地大笑幾聲，面露得意地說：“別緊張別緊張，大美女愛麗絲的客戶我哪舍得搶，我是來找他們買雪茄的。”
一聽到雪茄，愛麗絲的雙眼就是一亮，隨后很快黯淡下去，嘟囔道：“他們雪茄都是各大聚集地的大人物內部分享的，我離這么近都買不到，你大老遠跑過來估計要失望了。”
“哈哈哈！”舒克從懷里掏出一張卡片，神神秘秘地說：“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會亂說？你猜這是什么？”
不等愛麗絲開口，他將卡片翻開，自己揭曉答案，念著卡片上的字：“尊榮貴客，誠邀蒞臨本年度雪茄內部品鑒會，感謝始終，金家敬上。”
愛麗絲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小心地拿起舒克念完后隨意放在桌上的卡片，仔細地看完每一行，特別是“舒克”那兩個燙金字，驚疑不定地說：“金家的雪茄會邀請函，你怎么會有？”
“哈哈！”開口必先笑兩聲的舒克一臉自得：“像我這種長年保持銷售冠軍的精英，總部自然會有優待，這是今年總部為了獎勵我不俗的工作表現，特地為我爭取到的受邀名額。”
聽到這話，愛麗絲惆悵地放下了卡片，語帶羨慕地說：“以你的業績，這確實是你應得的。”
“哈哈。。”舒克看到她這副嬌俏可人的模樣，心癢難耐，順著桿子往上爬：“可不咋地！要不是金家遭遇戰事，我現在已經坐在他們的貴賓間，悠閑地品嘗著他們一年一度的限量版果木雪茄，別提多滋味。”
愛麗絲不悅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哈哈！”舒克笑道：“其實你不必這樣，只要你開口，我的雪茄送給你。”
見她還是悶聲不吭，舒克收起了笑臉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低下身，視線投進她趴伏在桌上不禁意間從衣領內露出的鴻溝，輕聲說：“我聽說了，你帶了一個不知所謂的人來公司，謊稱大訂單，還讓那人把亨特揍了一頓。”
愛麗絲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
離得這么近，舒克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飄出的淡淡香味，這種細微的反應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控制著自己的興奮，聲音有些飄忽地說：“我想說，干得好小愛麗絲！亨特那個老家伙我也看他不順眼。不過這樣一來，你的麻煩好像不小。”
“不用你管！”愛麗絲煩躁地哼哼。
“怎么能不管？”舒克將身子俯得更低，靠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以我的業績，再過段時間總部肯定要提升我的職位，到時候我也是分部經理，再主動申請調到西二區，幫你踢走那個老家伙，你看多好？”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將手放在愛麗絲的肩上：“亨特能給你的，我也可以，而且我還比他年輕得多。。。”
愛麗絲用力甩開他的手掌，站起來冷聲說道：“滾遠一點別來煩我！”
舒克不死心，還想多說，身后傳來一聲咳嗽，李鶴拎著黑色垃圾袋，穿過舒克和他的狗腿子硬生生擠到愛麗絲身邊。
愛麗絲欣喜地拉住李鶴的手腕說：“大半個小時你總算出來了，我們快走吧。”
李鶴有苦難言，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可以吃飯了。”
愛麗絲著急地說：“下次我再請你吃，先離開這里！”
“我已經餓的走不動了。”李鶴苦笑著，他的走不動哪是餓的，蹲久腿麻沒臉提。
眼看兩人旁若無人地聊天，舒克臉色有點難看，插嘴問愛麗絲道：“這位是？”
愛麗絲不太自然地順了順發梢，說：“是我朋友，聊天忘了時間就順便請他吃飯。”
“哦，朋友啊。。”舒克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鶴的穿著，笑著對他說：“這位朋友，你知不知道打斷一位優秀的精英和美麗女士的談話是非常不紳士的行為？”
李鶴想了想，點頭說道：“我也這么覺得，所以你有什么事可能要等我們吃完飯聊完天再來說了。”
說完，不管還在發愣思考含義的舒克，扭頭對愛麗絲說：“走吧我們抓緊時間吃飯。”
愛麗絲倒是頭腦靈活聽懂李鶴話里的意思，抿嘴笑得直哼哼，然后妥協道：“那好吧，那你要快點吃。”
直到兩人離開位置去到餐廳廚師臺準備點餐，舒克才堪堪反應過來，心頭瞬間拔起一座火山：“我xxx說的精英是。。。好好，很好！”
他領著狗腿幾步殺到廚師臺，對著內里正在等待點餐的負責人說道：“嗨歐恩，好久不見！”
餐廳負責人兼大廚歐恩看到舒克，熱情地回應：“噢舒克，你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這里玩？上次你給我帶的那瓶酒真棒，我一直沒舍得放開喝，實在忍不住了才倒一小杯解解饞。”
“哈哈！”舒克老規矩未語先笑，揮手道：“一瓶沃華士小種白蘭地而已，別那么節省，我今天來的匆忙沒帶，等我回去派人再給你送一瓶過來。”
“啊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歐恩顯得很開心，大方地說：“想吃什么隨便點，我請客！”
“哈哈。。”舒克笑著說：“吃就不必了我是來看望愛麗絲的。”他的視線轉向李鶴：“只是有些人，似乎不太懂得禮數。”
歐恩一愣，迅速領會了他的意思，轉向李鶴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這位男士，這里是員工餐廳，而我好像從沒見過你，是新來的員工嗎？”
李鶴問：“不是員工不能在這里吃飯嗎？”
歐恩淡淡地說：“那倒不是，只不過價格會稍微貴一點。”
“我是員工這頓是我買單。”愛麗絲拿出員工牌，驕傲得像只白天鵝。
舒克在旁邊朝李鶴笑道：“躲在女士身后也不像是紳士的行為。”
愛麗絲拉住李鶴的手腕，說：“別理他，我們專心吃飯。”話音未落，手卻被李鶴掙脫，她急道：“富貴！”
李鶴看向舒克，開口說：“我其實挺不理解你們這種人的，到底哪來的優越感讓你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呢？”
“哈哈！”舒克照慣例大笑，用手指著李鶴說：“就憑我是精英，而你不是。”
“哦，有多精英？”李鶴的嘴角掛起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