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的到來,給張信的生活點綴了些顏色。
清晨伺候他洗漱,吃飯時候也陪著他,看著那張明媚臉龐,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每日上朝散朝,張信都會攜帶重禮,前去拜訪清廷重臣,與其攀談結交,吳三桂交代的賄賂大業,平穩無波的進行著。
大奸臣鰲拜被剪除后,清廷朝堂被劃分為兩大勢力,一是康親王率領的武將勢力,一是納蘭明珠率領的文臣勢力,二者矛盾日益加深。
張信則攜帶重金,左右逢源,兩不得罪。
大把大把的銀子撒下去,清廷朝臣無論文武,全都對他印象極好,凡是涉及到云南及平西王府的藩鎮問題,朝堂上都會有許多人站出來為他說話。
轉眼一晃,過去了半個月。
這天夜里,張信正在臥房盤膝打坐,修煉內功。
忽然,院外有呼喝聲傳來,隱隱有兵器交擊的錚鳴音。
張信猛然睜開雙眼,穿鞋下床,邁步走出內堂,正巧撞見快步出來的雙兒,此時她穿著一身白色褻衣,在月色下襯托出姣好玲瓏的曼妙身材。
“少爺。”
雙兒臉色如常,眼底閃過一層疑惑。
“別慌,隨我出去看看。”張信安慰一句,與她一起走出院子,然后便看到一處空地上,楊溢之與六名金頂門武官正合力圍攻一白衣青年。
旁邊不遠處,躺著幾具尸體,皆是府里的幾名護衛好手。
那白衣青年武功極高,楊溢之及六名金頂門硬功高手合力圍攻,居然一時拿不下,且隱隱落在下風,短短數息間,劍光清冷如水,幾名金頂門武官身上又多了幾道血口子。
“這刺客武功好高。”
張信定睛看著,卻不甚擔心,只要對方行跡暴露,那就安全無虞。
少頃,府里兵丁趕至,他決計逃不了。
那白衣青年也是這樣想的,瞧見行跡暴露,就想及時撤離。可楊溢之來的太快了,擋了他數十招,隨后六名硬功高手奔至,他就陷入了纏斗中。
這時,張信與雙兒站在庭院門口,遠遠瞧著遠處打斗,不僅眼界大開,也在暗暗猜想刺客身份。
半個月過去,仗著張信寵信,雙兒已經打探清楚張信的身份,曉得他是大漢奸吳三桂的兒子,可張信替她報了血海深仇,她雖心懷芥蒂,可也只能無奈留在他身邊。
“這刺客武功好高,若是發威沖過來,我就沖上去替少爺擋一劍,若是喪命于此,那也兩不相欠了。”雙兒眼神平靜,暗暗想著。
“這青年一襲白衣,劍術高超,是原著中有過記載的高手嗎?”張信皺眉思索,腦海中一個個人物形象浮現閃過,最終鎖定在一個人身上。
這個劇情時期,又是在京城,是不是他呢?
不管了。
試一試吧。
驀然,張信深吸口氣,朗聲喊道:“可是西華公子當面!?”
聲音清朗,傳響數個院落。
竟是在白衣青年的刺激下,張信暗暗運了幾分內息,有種想要在武林高人面前‘炫技’的意味。
那白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李巖和紅娘子的遺腹子‘李西華’,聽見遠處有人喝破他的身份,李西華悚然一驚,心神恍惚幾瞬,就被楊溢之瞅準機會,狠狠在他背上印了一掌。
“哇。”
楊溢之是張信手下第一高手,雖然略遜李西華一籌,卻也并非尋常高手。他那一掌印下去,掌力何等驚人,饒是李西華這等俊杰人物,也不禁身軀一顫,哇的吐出一灘污血。
瞬息間,場上形勢逆轉。
李西華挨了一掌,已然受了重傷,剛才吐出的那灘污血中,血腥味撲鼻,隱隱露出幾塊零星肉沫,已是不經意間傷了臟器。
“天意絕我矣。”
李西華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一陣黯然,閉上眼睛慷慨赴死。
“溢之,別傷了他。”
瞧見場上形勢變幻,張信已經確定來人身份,生怕楊溢之殺了他,情不自禁的急切喊道。
其實,楊溢之并沒殺人的意思。
按照平西王府的慣例,遭逢刺客的時候,打斗中殺了也殺了,若是僥幸重傷擒下,那自然是要關押起來,細細索問其身份背景的。
只是李西華太過重要,張信一時情急,倒是忘了這一茬。
瞧見刺客被擒,張信快步奔去,雙兒幽幽一嘆,也不知慶幸,還是失望,心思復雜無比,眸光盈盈如水,然后步伐輕盈,緩緩跟了上去。
“西華公子,久仰大名啊。”
張信快步來到李西華、楊溢之等人面前,開心的笑著說道。
此時,李西華脖頸上已經橫了一把劍,其余六名金頂門護衛也是滿臉兇橫,緊緊將張信圍在中央,眼神銳利如刀,冷冷環視四周,生怕刺客還有幫手沖出來。
“踏踏踏~”
說話間,府里的兵丁趕至了。
遠遠瞧見這邊的情景,紛紛臉色一變,然后來到張信面前,嘩啦跪了一地,語氣惶恐,請罪道:“吾等來遲,請世子責罰!”
“無礙。”
張信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指著遠處的幾具尸體,嘆氣道:“把兄弟們的尸體收攏好,再登記造冊,給他們的家人各發五百兩的撫恤金。”
“遵命。”
兵丁們轟然應諾,心里大松口氣,然后紛紛散開,去收攏護衛們的尸體了。
交代完兵丁,張信回頭看向楊溢之與李西華,吩咐道:“溢之,把西華公子鎖起來吧,找個舒適的房間,我要與西華公子秉燭夜談。”
“是。”楊溢之沉聲應道。
緊接著,張信又看向六名金頂門武官,瞧著他們身上的劍傷,柔聲安撫道:“你們六個,也各去賬房領二百兩,再跟庫房領些上等金瘡藥,好好養傷,別感染了。”
六名金頂門武官,皆是身材高大的魁梧壯漢,此刻聞言咧嘴一笑,心里淌過一股暖流,紛紛點了點頭,甕聲道:“知道了。”
接下來,兵丁們取來鐵鎖鏈,將李西華手足鎖緊,一行人押著他進了一個古典雅致的房間,屋里陳設齊全,只比張信的屋子差了一籌。
在此過程中,李西華眼神平靜,仿佛已經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