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說道:“王侯爺說的沒錯,這兄弟二人都是黑衣社的護法。他們表面上以爵位為掩護,暗中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狄仁杰看了看薇兒,道:“是這樣。薇兒,你為什么要潛入王薔的身邊?”
薇兒輕嘆一聲道:“這個問題,王侯爺和李將軍也曾經問過我,現在是將真情和盤托出的時候了。狄閣老、刺史大人、王侯爺、李將軍,黑衣大神你們都知道吧?”
狄仁杰三人對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薇兒說道:“黑衣大神王銑就是我的先祖。”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王莽也是大吃一驚,難怪她對黑衣社的架構了解的這么清楚。
狄仁杰吃驚地道:“黑衣大神是你的先祖?”
薇兒點點頭道:“正是。你們可能并不知道,黑衣大神王銑其實是一位女子。
南北亂世時,從西方擁來了一群武士,這些人黃發碧眼,狀若妖魔。
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甚至生食人血。
當地官府幾次發兵都被他們打敗,而且損失慘重。
自此后,官府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也不理此事。
當時,我的先祖王仙兒住在王家堡……”
狄仁杰問道:“就是我們曾經過的那個王家堡?”
薇兒點了點頭道:“正是。她幼年之時父母雙亡,跟隨當地一個僧人練就了一身好功夫。
眼見洋妖作亂,危害百姓,她便組織起本村的青壯年依據山勢設下埋伏,誘洋妖上鉤。
果然,洋妖率隊前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
自此王仙兒聲名大噪,附近的百姓紛紛來投,十天之內,便聚集了數千人。
由于她是女兒之身,深恐眾人不服,王仙兒便將名字改為王銑,作戰時身穿黑袍,并戴上青銅所制的面具。
這支隊伍作戰勇猛,每戰必破洋妖,而王仙兒更是身先士卒,加之她愛護百姓,鋤強扶弱,因此在當地深受愛戴。
久而久之竟被奉做神明,稱為黑衣大神。”
李元芳恍然道:“我說黑衣神廟中的神像都是身穿黑袍,戴青銅面具,原因竟然是這樣。”
王莽也是恍然大悟:“原來黑衣社是這樣來的。”
薇兒點頭道:“不光是神像,就連現在黑衣社的護法也是這般打扮。不過區別在于,王銑是為掩蓋其女兒之身,而他們則是為了遮蓋洋妖的面孔。”
狄仁杰說道:“既然王銑是以誅滅洋妖,保一方百姓平安為宗旨,那么現在這個以王銑為神的黑衣社卻為何行事如此陰險歹毒,竟致肆虐地盤剝殘害當地百姓?”
薇兒微笑道:“大人不要著急,聽小女慢慢道來。”
狄仁杰頷首道:“你說吧。”
薇兒頓了頓,說道:“因王銑在作戰中俘獲了很多西洋武士,他們中有一部分自愿投誠其麾下。
這樣,她便編制了一支西洋戰隊,主要用于對洋妖的各類戰役。
這個西洋戰隊中的武士就是目前黑衣社中黑衣護法們的先人。”
狄仁杰說道:“原來是這樣。”
王莽喃喃道:“原來他們并不是真正的西洋人,而是他們的后裔。”
薇兒繼續說道:“隨著王銑在甘涼一帶的聲望越來越高,當時的北齊皇帝高虎封其為甘涼王,管理甘涼一帶。
及至本朝太宗皇帝一統天下,甘涼歸屬,王銑主動投誠,獻出甘涼王之印,被太宗封為歸義伯。
這一舉措引起下屬的不滿,他們暗中使用詭計,將王銑騙入古堡中毒死,并派人追殺王銑的家人。
當時,一些忠于王銑的部眾保護其家小逃離涼州,在武威、張掖一帶混入民間,自此生根繁衍,然而家族血仇終不能忘。
因此王銑的后人世世代代都以消滅黑衣社為己任。”
狄仁杰說道:“你就是王銑的后人,潛入王薔兄弟身邊,就是為伺機消滅黑衣社,報家族大仇。”
薇兒點點頭:“正是。”
狄仁杰接著問道:“那么,黑衣社又是怎么組成的呢?”
薇兒說道:“當年,王銑被屬下毒殺之后,這些反叛者便重新選出了一位首領,此人叫做王中,就是王鍇和王薔的祖父。”
狄仁杰、王莽和李元芳對視了一眼。
薇兒說道:“王中一面向朝廷謊報王銑身患重病而亡,一面在暗中組成了黑衣社,將自己的勢力轉入地下。
朝廷不察之下,將爵位轉封王中,就這樣,黑衣社便借助朝廷勛封,表面忠誠老實,而暗地里卻在涼州一帶經營著自己的勢力。
因王銑在甘涼的聲譽極高,因此,他們便仍然以王銑為神,利用從西洋人那里學來的一些機關手段,制造各種幻象,欺騙魚肉當地百姓,來達到他們骯臟的目的。
數十年間,他們在各村鎮間發展起三十多座神廟,借此控制涼州附近的四鄉八鎮,并竭力尋找時機意圖恢復往日的輝煌。”
狄仁杰說道:“之前你曾說到,黑衣社的總領袖是黑衣大神是嗎?”
薇兒點了點頭道:“正是。”
狄仁杰說道:“這個人是不是王鍇或者王薔兄弟當中的一個?”
薇兒沉吟片刻道:“有可能。如果黑衣大神真的是他們其中之一,那我想王鍇的可能性更大。”
狄仁杰說道:“為什么?”
“我曾多次偷聽王薔與屬下說話,那些人稱他為圣騎士。”
“也就是說,王薔是八位圣騎士之一。”
“這一點應該可以肯定。”
“那么王鍇呢?”
“王鍇這個人非常神秘,自從我進入伯府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哦?”
薇兒說道:“是的。每次見面,他都戴著青銅面具。這一點,狄春他們是知道的。”
伺立一旁的狄春道:“不錯,從我見到他那天起,他便戴著面具。”
狄仁杰又問道:“狄春,你們在伯府遇到伏擊是怎么回事?”
狄春說道:“我們帶著信來到伯府,按您的吩咐將話說了一遍,這時半空里傳來一個聲音,要我將信放在門前,我按他說的做了,大門便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大門打開,一個丫鬟要我們到后堂,沒想到剛到后堂,機關就啟動了,一張大網將我們裹在當中。
這幾天來,王鍇一直在逼問我,那個要我前去送信的夫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