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點了點頭:“是這樣。那么薇兒,你又是什么時候臥底到王薔身邊的呢?”
薇兒說道:“大約兩年前。”
狄仁杰問道:“都查到了什么?”
王莽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薇兒詳細地回憶著:“開始一切都很艱難,幾乎沒有什么進展。
但自去年我將梅香放入王薔身旁之后,事情開始出現了轉機。
最初,梅香探聽到,黑衣社正在策劃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則是要利用即將發生的大地動來完成。她將消息傳遞給我。
當時,我已經通過偷聽王鍇和王薔兄弟談話了解到,黑衣社的九位統領每個月都會有兩次月議,每遇重大事件,聚首商議的次數會更多。
當時我想,如果梅香能夠利用這個機會跟蹤王薔,找到‘黑暗之山’的所在,探查出他們下一步的陰謀,那么,破解黑衣社便指日可待了。
果然,梅香不辱使命,幾天前的夜里,她悄悄告訴我王薔馬上要到‘黑暗之山’,她準備暗中跟蹤。
然而,這一去就沒有回來。”
狄仁杰說道:“看來梅香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只是在逃離時被王薔等人發現,一路追殺,直到我們將其救起。”
薇兒嘆道:“在古堡中當您對我說起梅香已死時,我的心都涼了。當時我想,可能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狄仁杰點了點頭,從袖子里掏出那條腰帶遞了過去道:“薇兒,你看看這條腰帶上的兩排刺繡圖案是什么意思?”
薇兒接過腰帶仔細地看著,良久才道:“腰帶上繡的是古堡機關的啟動標志,這些機關我們早已掌握了……”
她繼續看著,忽然,目光停在第一排最后一個符號上,這正是令狄仁杰百思不得其解的啟動‘死亡之谷’暗門的三個符號。
薇兒靜靜地看了許久,她抬起頭來,指著那個道:“大人,這個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狄仁杰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道:“是的,我也正為此事躊躇。這個四方形標志出現在‘死亡之谷’正面的絕壁之上。”
“哦?”
“然而,我卻遍尋不見里面套著的橢圓形和這個類似太陽的標記。我命人按壓四方形標志卻毫無反應,那么,梅香留下的這個圖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薇兒輕輕搖了搖頭。
狄仁杰說道:“薇兒,這條腰帶我現在正式交還給你。”
薇兒說道:“大人,薇兒愿意協助您擊破黑衣社。這條腰帶還是由您來保管吧,我想日后肯定會派上用場。”
狄仁杰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
李元芳說道:“大人,事不宜遲,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歸義伯,查抄歸義伯府,也許我們能夠發現一些端倪。”
王莽也是點了點頭:“不錯,大人只要把王薔等人抓住,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狄仁杰沉吟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靜靜地望著他。
良久,狄仁杰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可打草驚蛇。而今有太多的秘密沒有破解,線索都指向歸義伯府,比如說,那種殺人于無形的神秘之物究竟是什么?
黑衣社豢養這種東西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鍇究竟是不是黑衣大神?
大漠中劫持餉銀的過程到底是怎樣的?
要想真正解開這一個個謎團,歸義伯府的位置至關重要。
一旦我們貿然查抄,王氏兄弟定會使用詭計脫逃,而黑衣社也不會再使用歸義伯府作為秘密聯絡點。
對于我們來說,便失去了唯一的查案線索。
這樣做,不但無法查出真相,還會令調查陷入困境。
因此,目前還是不要驚動他們為好。”
頓了一頓,狄仁杰又道,“而且,我們并沒有直接的證據來坐實王鍇的罪名,一旦弄巧成拙,便不好收場了。”
曾泰說道:“恩師所言極是。如果我們因證據不足,無法將王鍇繩之以法,他必定會具表朝廷告狀,萬一圣上怪罪下來,我們就被動了。因此,而今之計,還是暗查為好。”
狄仁杰點了點頭道:“不錯。曾泰,自明日起,你派人日夜監視歸義伯府,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稟告。”
曾泰應喏。
狄仁杰的目光望向眾人,微笑道:“連日勞頓,大家都辛苦了。夜已深,元芳、曾泰,煩勞你們將大家的下處安排妥當,都回去安歇吧。”
王莽笑了笑道:“大人,我看我就不用了吧!”
李元芳笑了笑:“敬旸,你的封地可是在涼州,在這里,你可算是半個主人啊!”
狄仁杰說道:“曾泰,給敬旸也收拾一間房子吧,這個案子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這樣也有利于我們破案。”
王莽笑了笑:“既然大人這樣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曾泰說道:“恩師請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就請恩師、敬旸和元芳在正堂安歇。
東跨院已打掃出來,薇兒夫人暫時住在那里。
狄春、張環、李朗,你們委屈一下,就在這西跨院中住下吧。”
狄春笑道:“好極了,正好可以照顧病人。”
曾泰點了點頭道:“那也好,我馬上命人安排。薇兒夫人、狄春,我們走吧。”
眾人齊聲告辭,隨王莽、李元芳、曾泰走出門去。
曾泰對幾名掌固邊走邊交代著:“吩咐下去,這位狄先生是本州的恩師,你們要小心伺候,先生有需必應,如敢怠慢,小心則是。”
幾名掌固齊聲道:“請大人放心。”
曾泰點了點頭。
狄仁杰正站在屋中靜靜地思索著,王莽和李元芳走了進來,輕聲道:“大人,住處都已安排妥當了。”
狄仁杰轉過身,點了點頭道:“餉銀被劫之事未了,又出現了那個殺人于無形的神秘之物,而兩者都是由黑衣社操縱的……它們之間有什么內在關聯呢?”
王莽輕聲道:“大人,這個案子連環相套,蹊蹺詭異,不簡單呀。”
狄仁杰緩緩走到榻旁,目光望向了床上的病人,良久才道:“從劫持餉銀之舉不難看出,黑衣社策劃的必定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而今,我們要做的便是從紛繁的線索中排雜理陳,直奔主題。”
李元芳問道:“大人,您所說的主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