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押著查利來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宅邸中。剛一走進大門,就看見宴會廳門口圍滿了人,沸沸揚揚的。
“泰倫司鐸,您看看這個。”管家在人群中一眼就瞟見了霍索恩。
走到管家的身邊,一把匕首擺在管家身前的白布上。匕首并不算長,但是其略帶璧色的鋒刃以及其上的血槽,都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這是哪里來的?”霍索恩有些訝異。
“在那張桌子的底下發現的。直到剛才,我們清理現場之前,這把匕首一直被固定在桌子的底下,就是布尼安大人先前所坐的那張桌子。”管家將固定住匕首的布條展示給霍索恩看。
布條本身并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霍索恩還是選擇將目光投到匕首上:“也就是說,這把匕首在宴會的過程中就一直呆在那張桌子下?”
管家不置可否:“也有可能是在宴會之后才放進來的。”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把匕首保存起來吧,連著那根布條一起。對了,能不能告訴我這把匕首是綁在哪個位置的?”霍索恩對著桌子比劃了一下。
“大概……是這里。”
霍索恩仔細回憶著管家手指向的地方:“這個位置……應該是布尼安坐的位置沒錯吧,難不成一直有一把匕首藏在他的位置下面?”
帶著滿腦袋的疑惑來到了懺悔室中,此時查利已經坐在了懺悔室的椅子上,低著頭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能說多少就說多少,說得越多你的罪名就越輕。”霍索恩坐到查利對面,“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協助謀殺伯爵繼承人是什么樣的罪行。”
“我什么都不知道。”查利擠了半天,也只擠出這一句話。
“如果你想給你的主子報仇的話,那就把當年那件事的詳細情況交代好了。”霍索恩給自己倒了杯茶:“你不會真的以為你什么都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了吧?再說了,你不是還沒結婚嗎,要是在牢里呆上四五十年,或者說直接送到絞刑架上,那你這輩子……”
“你想讓我說些什么?至少得給我個方向。我已經不想再這個詭譎莫測的局里再待上哪怕一分鐘了!”查利突然抱起,大吼道。
剛打開門的蒂法妮被嚇了一跳:“……這個人沒問題嗎?”
“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既然你要方向的話,那我就給你一個。”霍索恩攤開筆記本:“根據墨菲的說法,你主動與他換班,以便能監控到城墻上的哨兵點被你控制,對吧。”
“是的,因為我當時被分配到的任務,就是保證謀殺次子查爾斯時,讓城墻上沒有任何目擊者。”查利十分平靜地回答道。
“是誰給你分配的任務,你們是否有一個完整的組織?”
“給我分配任務的人,來自于布尼安大人手下的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常月會’,里面很大一部分人是魔法師,而我則不屬于這個組織,因此我對這個組織的內幕不算了解。”
常月會……魔法師團體?難不成之前所有對自己的襲擊,都來自這個叫做常月會的組織?
“先不提這個常月會,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那天在哨站里,到底看到了些什么?”霍索恩屏氣凝神,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時應該是秋天的一個下午,為了增進部隊的士氣,主管軍權的查爾斯大人在軍隊面前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閱兵儀式。但其實那一天并不是閱兵儀式正式舉行的日子,只是一場預演而已。
但正因為是預演,因此布尼安大人認為此時防備松懈,正式完成自己計劃的絕佳時機。他讓人單獨對我發來了任務,因此我除了發任務的人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參與行動的還有哪些人。
那天,我主動向負責那個哨所的墨菲提出了換崗的請求,他也順理成章地答應了。
就在檢閱的預演進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城墻上。那時查爾斯大人因為專注于樓下的軍隊,因此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突然多了一個人。
那個黑袍人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彎腰行進,由于角度問題,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看見城墻上出現了一個黑袍人。
最后,那個黑袍人來到了查爾斯大人的身后,用一把匕首抵住了查爾斯大人,似乎還對查爾斯大人進行了威脅。
而后,那個黑衣人用魔杖指了一下查爾斯大人身前的城墻,然后用力推了查爾斯大人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樣奇異的技法,在用魔杖指了城墻之后,原本堅硬的城墻就變得像豆腐一樣軟,查爾斯大人沒有城墻的支撐,就這樣掉了下去。”
聽完查利的贅述,霍索恩皺了皺眉頭。除了得知了謀殺案的詳細場景之外,霍索恩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有關大局上的情報。
根據查利的說法,查爾斯在之前是掌控著布拉迪的兵權的,如果說長子為了奪取兵權而謀殺查爾斯,雖然有些牽強,但也說得過去。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根據霍索恩打聽到的傳言,目前布拉迪的兵權,是由三子珀西一手掌控。
珀西與布尼安是競爭繼承人的關系,同時他也是現在法理上的哈布斯堡布拉迪旁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將兵權送給珀西,絕對不是布尼安想要看到的事情,除非他真的跟珀西有什么神秘的交易。
那么霍索恩幾乎可以肯定,謀殺查爾斯絕對另有原因存在,而這個原因很有可能就是整起布拉迪疑案的關鍵所在。
霍索恩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查利:“關于如今的常月會,你有什么了解么?”
“我雖然不是很了解常月會,但是有一件事我還是比較了解的,那就是目前掌控常月會的人……”
隱隱約約似乎有什么說話的聲音傳來,霍索恩下意識地看向了窗外。
還沒等查利說出掌控常月會的人是誰,懺悔室中砂石驟起,風沙迅速充斥了整件懺悔室。
霍索恩下意識地調用緘默冥印,將蒂法妮與自己罩在了光環的保護下。
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只是為時已晚。當遮擋視野的砂石落下后,查利的脖頸處已經完全被鮮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