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閃了閃，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想太久。
等一切結束后，再考慮這個問題，現在不適合思考這些。
諾言站起來，猛地跳起，一躍躍入數十米高，在高空俯視著牛頭怪王，眼中帶著淡漠和冷意。
牛頭怪抬起頭，看著天空那無邊赤云下，渺小的人類，黑白的巨大牛眼中倒映對方的身影，黑瞳劇烈地顫抖起來。
“是誰允許你，直視我的？！”
數十道箭矢猶如箭雨，從天空落下，像破開的抹布，從它身上貫穿出數十道血洞，在地面貫穿出幾十個黑黝黝的箭洞出來。
諾言抹了把蜿蜒流出的鼻血，嘿嘿冷笑。
...
位于郊區的協會分部，幾乎所有的怪物被清除，永老四平八穩，如同君王般坐在中央大廳，
一道金光連接著他，通過他維持全城的道法加益效果。
周圍身穿白色的工作人員正不斷操縱著協會系統，將一個個信息匯報上級，并運行系統，
永老資歷極高，又是保衛江北的旗幟，所有人心里都感到莫名的安心，
在一開心被攻城的驚慌之后，眾人也開始操縱系統，進行反擊，漸漸將局勢穩定下來。
城市智能AI監視著各個區域的戰斗。
在他眼前大屏幕上，出現數以百計的小格子，各個武者的戰斗視頻皆在其中顯現。
“恩？諾言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
永老撫了撫胡子，眼中精光閃爍：“不過它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殺死的生物。恐怕你們要經歷一番苦戰了。”
此時他大半心神用于維持道法，眼皮子微微聳拉著，神色蒼白。
“雖然有著協會系統的加持，但還是有點力不從心，看來自己真的老了。”
他心里苦笑道：“等這次危機結束，自己就退休回家養老吧。”
就在這時，終于在戰時，聽到工作人員匯報了一個好消息：“報告，高能級生物魂蟲蟻母被困入偽四維矩形方陣中，暫時出不來！”
周圍傳來一陣歡呼聲。
永老眉毛微微松開，連聲說道：“好！好！好！”
他心中松了口氣，轉過頭，正準備看眼城中局勢。
突然間，屏幕一角出現大量雪花黑點，隨后整片大屏幕都變成黑白雪花點。
下一秒，驚慌失措的聲音此起彼伏響起：“怎么回事！為什么無法監測城市？”
“查！趕緊查出原因，把問題解決！”
整個大廳的人頓時亂作一團。
...
這是他第一次全力動用邪神指套的能力，連續數十發箭矢，頓時抽走了他大半氣血，劇烈沖突之下，身體一下子負荷不住，氣血運行岔道，從最薄弱的位置破開，流了出來。
也就是鼻血。
這也是相當嚴重的傷勢，諾言十分在意。
這種傷勢，需要他花個兩秒左右的時間，才能恢復，
天空上鳥獸眾多，什么蝙蝠啊鷹類啊生物都有，空氣中流傳著各種異樣的氣味，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蘊含什么亂七八糟的病毒，
現在流感這么多，他還是很有可能感染的。
看著地面上殘破的牛頭怪王身影，他覺得自己冒的險也值了。
不對！
諾言眼神一凝。
一道巨大的牛頭怪虛影之手，宛如數百米長的巨木，出現的天空上，伸出五根數十米長的巨手，朝他握來。
如果不是一道紅綾飛來，將他拉離位置，恐怕他就被這只巨手捉住。
“果然巨怪就是血厚。”
諾言心里嘆了口氣，看著地面，
牛頭怪站起來，伸手扭了扭脖子，便冷淡地盯著諾言，。
他身上足以致命的嚴重傷勢，短短幾秒，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縮小，大量的血肉彌合傷口，
諾言在疾速愈合的肉芽中，看到大量的神經正生長。
“超快速回復？有這種外掛？”
諾言神色凝重，
他接近全力的攻擊，都對它沒有影響？
“不對，他比之前，矮小了數米！”
諾言能明顯看出對方體型縮水，不再像之前那樣，要極力抬頭俯視它。
顯然對方是用身上的血肉填補傷口，不是完全無傷！
“諾兄，還能再來一次像剛才那樣的攻擊嗎？”
他耳機里，奕天仇的詢問傳來。
諾言有些苦笑，道“恐怕短時間內不行。”
他身上幾乎把所有精鋼箭矢+3都一次性用完了，剩下的只有精鋼箭矢+2。
雖然僅有一數的差距，但威力卻相差極大。
再加上自己體內氣血沖突，不能無限制的損耗氣血，之前那種高強度的攻擊，卻沒辦法再揮出。
“那么暫時由我限制他...”
諾言聽著奕天仇傳來的話，猛然一股危險預感，從心底浮現。
他幾乎下意識吼道：“小心！”
轟！
下一秒，大量的環形的震動，沿著地面而生，大地顫動，八道巨大厚重的石碑從牛頭怪身上浮現，向外轉動，倒懸于空中。
石碑上分別有八道奇異的圖案，分別畫著牛身上的各種部位。
分別是“盛在盤中的牛頭”“堅硬如錘的牛蹄”“迎風招展的牛耳”“心血流動的心臟”“昂首佇立的牛骨”“啃噬一半的牛身”“巨大堅硬的牛角”“粗長綿延的牛bian”
八道石碑，如活物般獵獵招展。
不過其中幾乎大半都是黯色無光的，只有兩三個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圖騰？”諾言心里下意識地響起這種讓他感到荒謬的存在，下一秒，諾言看著八個圖騰中，牛蹄圖案發出晝亮。
牛頭怪王一腳踩踏地面，一道奇異的震波，沿著地面四面八方向外震去。
沿途所至，大樓晃了晃，大量的零碎建筑物品隨著震動震起，大量普通鳥獸逃離棲息的樹木，騰空駕云，四處亂飛。
諾言只感覺體內氣血被震波打斷，反噬之下出現身體僵直，身體不由自主地脫離地面，向前躍升至三米高，剛好從天臺上跳落下來。
這一瞬間他在半空中，無處借力。
轟！
他看到牛頭怪的牛角石碑亮起，低著頭，將牛角對準自己。
下一刻，那雙數米長的牛角，在諾言眼前疾速放大——以一種他甚至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橫沖撞來，一路大廈傾倒，地面坍塌。
“這就是巔峰武師級怪物，實力全開的戰力？！”
諾言心里凜然，盡量將身子蜷曲成一團，雙手護在身前。
下一秒他身上的紅綾炸開，整個人被牛角頂到后方，沿途貫穿了一棟又一棟的大廈玻璃墻，炸出一條筆直的籃球大小的通道，最后撞到一棟居民小區的墻內。
諾言倒在一間不知道誰的居民房內，躺在碎裂的地板上，咳吐出一口血霧，摸著不知道斷了幾根的肋骨，痛得快暈過去。
他拿出一瓶治療噴霧，對著自己腫起的胸口胡亂噴著，手微微發顫，倒吸著冷氣罵道：
“嗎的，這是除了蟲豸外第一次遇到這么嚴重的傷勢，吃虧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