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最初是利用大腦處理語言的機制,將神經網絡重構,讓人類可以通過訓練,如同運用母語一般運用機械的力量。
有些語言學家認為,語言首先是思想的工具與容器,其后才是交流的工具。這就相當于調動大腦最為核心的機能,來駕馭數據的力量,自然是無往不利。舊時代的極客,難以望其項背。
到了這個時代,內功的發展已經極為成熟了。人類內功的上限,正在逐漸逼近原生大腦所帶來的界限。
而人類,自然也開始深入那真正的禁區——對大腦本身進行改造的過程。
以往的絕大多數大腦改造,都只是外接一個輔助設備,對于大腦本身的結構不會亂動。人類的大腦實在復雜,而計算機亦無法完美的模擬物理世界。人類對大腦結構的認知尚且還淺。“植入芯片”或是“連接系統”自然都是小打小鬧。
“人造神經元系統”倒確實是一個好項目。第八武神利用了禁忌的手段,探索了該技術在武學上的用途,并將自己登峰造極的內力復制到下一個向山身上。
可惜的是,這種行為被阿耆尼王隱隱察覺,所以該技術被強制封存了幾十年,現在還不算成熟。
這種“針對大腦”的研究,自然是很重要的。
通過在大腦表面特地點位設置信號接受點與輸入點、由外部系統進行處理與轉接的“虛擬神經元”也是一種路子。它甚至可以完成不同大腦之間的意識交融。
但這些技術前景美好歸美好,向山卻始終有一絲警惕。
人造神經元技術中,鋪設人造神經元的納米絲材料制造不易,對于沒有后勤保障的俠客來說并不容易取得。
而虛擬神經元技術,就目前的表現來看,對“人多勢眾”的一方似乎更加有力。
這兩項技術,某種意義上都更加偏向強者的技術。
誠然,“技術”這個概念是無疑是的、絕對中立的。不管是什么國家什么民族,研究技術都會研究出類似的東西,頂多會因為資源或專利而出現些微差異。
但是,影響現實世界的,永遠是現實的技術,而不是抽象的“技術”這個概念。
或許是目前的現實,或許是歷史積累的錯誤。就現狀而言,占據了優勢的強者總能拿出更多的資源對技術進行探索。
形而上的“技術”中立,可人類所掌握的技術并不絕對中立。
它是偏向強者的。
向山的理想是“更偏向無權力者的技術”。
21世紀的他所選擇的,就是掌握大權,然后去研究這種偏向無權力者的東西。這毫無疑問是錯誤的做法。向山此時此刻當然明白這一點。
但是他同時也明白,他的錯處不是“尋找偏向無權力者的技術”,而是“攫取至高的權力”。
他也在探索另一條提升內家武學的道路。
不管是之前“通過文化體驗,彌和人格覆面與大腦活動本身的不和諧處”,還是“從其他路徑擴張內功所能影響的內容”,都有可能成為內功擴展的新方向。
并且這種研究對實驗室的要求幾乎為零,只要先做出成果,就可以找一些俠客組織進行更深入的探索。
向山覺得,這算是很理想的“傾向無權力者的技術”了。
鯨魚的語言,或許就隱藏著這種可能性。
有研究顯示,人類學習母語與第二語言時,所使用的腦區存在較大差異。沒有學習具體語言的大腦編碼母語,以及已經掌握一門語言的大腦編碼第二語言,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過程。這也是大量的人窮盡一生也無法將第二語言掌握到母語程度的原因。有少部分人則能夠保留第一種編碼模式,而極為罕見的天才,則可以在主觀意識的發展下,將第一種編碼方式不斷優化,可以在數周內基本學會一門語言。
但是,這都是以人類的大腦去編碼人類語言的情況。
人類的所有語言,都是基于“人類的大腦”這一生理基礎的。
那么,鯨魚的語言呢?
毫無疑問,現在奧拉所記錄的鯨魚語言,是受到過人類語言英語的影響的。它本身就是鯨魚的克里奧爾語。原本許多種分類學上完全不是一個屬甚至不是一個科的物種,在天災面前強行聚在一起。
這些鯨魚原本也是有自己的語言的。甚至那些語言也是基于各自不同的生理基矗
他們之間原本的差異,就好像猴子和狒狒一樣。
但是,被提升了智力的他們卻只能聚在一起。
而這一門語言的成型,也是幾個不同的物種跨越生理層面的差異、相互理解的過程。
這一門語言與人類的所有語言都有巨大差異。
它太特殊了。
而向山敏銳的察覺到,學習這一語言的過程,就相當于用過去不曾出現過的方式來鍛煉大腦。
這一門語言或許有潛力擴展語言學本身的邊界,對于“提升認知能力”的大業或許也有幫助。
而內功的一大源流,正是“語言”。
對此,“犯罪”發出悲鳴:“我內功很好沒錯,但是我繼承的是來自心雨的思想。哪有那么快就出成就哇?啊?”
“狂熱”點了點頭:“是這個理沒錯。那么”
“咱們仔細琢磨琢磨,看老幾最有可能是‘英嘉眼中的我’?”
“這是什么別致的升級方式礙”“犯罪”嘟囔道:“吃自己的尸體,跟老朋友合體”
“英嘉也未必頂用埃”“狂熱”摸索下巴:“英嘉以前學的都是人類的語言。咱們手里的資料,完全就是人類接觸到的第一種,那個非人智慧生物的語言吧?”
向山也是琢磨了一小會才想到合適的形容詞。
“犯罪”則似想到了什么:“說起來,言葉有沒有繼承神原的天呃”
然后,向山的內心突然安靜了一小會。
兩個人格覆面的虛擬形象就此消退。向山澤言自語:“既然有了契機,那么,練功吧。”